煉獄島,白骨宗,大廳。
邵立雲擺下宴席款待大魔國一行人,南宮沁和南宮翔陪着秦昭坐在左側,夏侯宣和兩名元嬰期魔修坐在右側。
數十名白骨宗弟子左右兩側,端着銀盤酒瓶,種種器具,一旁侍候。
“哈哈,今日能夠得蒙雙尊駕臨,當真讓本宗蓬蓽生輝!想來正道那堆跳樑小醜,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邵立雲說着好話,然而這兩邊都非常沉默,也就夏侯宣會偶爾應答兩句。
南宮翔紅着老臉,當年他爲方壺島正道修士時,曾經負責防備煉獄島修士,滅殺過數名白骨宗弟子,此時見到邵立雲,頓感老臉發燙,尷尬不已。
南宮沁則是微閉雙目,靜靜養神,骨子裡始終有着一股世家傲氣,對於邵立雲的殷勤招待,沒有絲毫在乎。
至於秦昭,雙手插肩,沒有半分多言,神色孤傲。
“狂尊大人爲何不飲?莫非是我白骨宗的陳釀不合口味。”邵立雲不敢得罪秦昭,畢竟他乃是大魔國雙尊之一,加上一身元嬰期九層修爲,實力極強。
“非也,只不過國主委派我等協助你白骨宗殲滅正道諸島,然而眼下看來,你也就這點實力,怎配與我等聯手?”
秦昭身子一揚,狂傲本色未減分毫,體表法力波動一震,衆人皆是面色一變。
邵立雲微微一愣,他素聞秦昭喜好武鬥,桀驁難馴,然而沒想到的是,現在竟然直接想要在白骨宗地盤動手,這也實在太不把煉獄島放在眼裡了。
“狂尊大人請注意客道!”奎磷忠心護主,站起身來,想要將秦昭逼退。
“有骨氣,過兩招!”
秦昭伸出右掌,輕輕一動,竟然打出一道銳利光弧。
“狂魔斬!”
奎磷不敢託大,雙手合十,全力一劈,然而卻是不敵狂尊渾厚力道,連人帶椅,震出三尺。
“白骨魔光!”
邵立雲見到自家手下受創,立即出手緩解局面。黑光激盪,震向光弧,勉強逼退。
“不差,小子咱們再來過!”
秦昭見獵心喜,足下發力,一道氣勁灌入地面,直衝正座打去。
“喝!”
氣力一提,邵立雲握住椅子扶手,腳下一踏,蹬上半空,隨即雙足連踢,射出數道黑光。
秦昭轉掌變拳,虛握右手,磅礴氣力從指縫中射出,宛若氣劍一般,擊破黑光。
“白骨魔劍!”
邵立雲座位剛剛觸底,腳下一轉,穩住身形,十指射出銳利劍芒。
劍芒犀利,蘊含濃稠魔能,尋常修士若是被擊中其中一道,定會慘死當場。
“黯魔道,暗刃!”
秦昭一掌拍向桌子,震起一根筷子,渡入渾厚魔光,倒握在手,連番速劈,削斷劍芒,翻手一投,擲向邵立雲。
“白骨戮神刺!”
對方實力渾厚,招式多變,驚恐之下,邵立雲無奈,祭出蛟王骨劍,手腕轉動,帶動體內魔氣,刺向那根筷子。
噗!
筷子震碎,內中魔光射出,朝着雙目而去。
骨劍急忙扭轉,用劍身一擋魔光。
邵立雲頓感手腕一沉,整個人好似被百斤大力壓制,身下座椅化爲木屑爆開。
“秦昭狂尊,何苦跟一個後生較勁呢?”
嘶啞聲音傳來,一個身着黑袍之人,甩動袍袖,卸開魔光。
“白骨宗宗主!”
秦昭眼光一動,立刻起身,想要舉起雙拳全力轟擊,然而一隻手搭在肩膀上。
“狂尊,鎮定,吾等此次前來,乃是爲了消滅正道餘孽!”
夏侯宣按住秦昭,隨即走上前,對着黑袍人一行禮道:“邵雄道友許久不見,傷勢可曾痊癒?”
“託閣下鴻福,依然無恙,甚至功力大增,達到元嬰期大圓滿境界!”
邵雄低吼一聲,法力波動爆發,整桌珍饈被氣勁掀飛。
夏侯宣面色一白,體表護體罡氣催動,勉強維持身形。
南宮翔,南宮沁兩父女,卻是直接倒退數十步,祭出法寶,強行穩住身形。
秦昭低吼一聲,雙足灌力,震碎腳下石磚,一拳打出,憾破音波攻擊,替身後大魔國衆人解圍。
“不差,力道夠強悍!”
邵雄伸出右手,上面有着稀薄的血色薄膜,看上去好似皮膚一般。
拳勁打在掌心,力道兇悍,卻是難動分毫,五指伸展,捏碎這股力道,隨即一甩手。
“喝!新任狂尊,實力非凡,單純肉身力量便如此強悍,日後前途無可限量!”
邵雄將右手收回袖袍之中,用着陰沉笑聲,迴盪在大廳中,刺耳異常。
“哼!莫要多言,先來打上一打!”
秦昭踏前一步,體內法力扭動,剛剛想要出拳,夏侯宣伸出手攔住他,傳音道:“試探已經夠了,莫要繼續下去,否則對雙方都不利。”
腳步止住,握着的拳頭,遲疑數息終究放下。
狂尊雖狂,但需要約束狂性,否則和野獸無異。
夏侯宣見他已經鎮定下來,暗自鬆了一口氣,轉過神來,對着邵雄一拱手道:“我等奉國主之命,特來相助閣下,共繳正道,本來國主大人想要御駕親征,然而初成化神,需要一段時間固本培元,因此先派我等相助。”
“化神期!”
邵雄原本還頗爲囂張,但一聽到王伯侖證就化神,內心也是大爲震驚。
眼下稍稍收斂魔威,伸出手,用渾厚魔光化爲一把長椅,坐在上面。
“能夠得到六位元嬰期修士相助,在下頗爲感激,只是不解爲何狂尊要對小兒拳腳相加?”
“本尊只是想試試看,貴公子的實力,能否和我並駕齊驅!”秦昭豪不怯懦,走到邵雄面前,雙手插肩,雙目直視,
“不愧是狂尊,果然夠狂,也有狂的資本!但是本宗主也希望閣下能夠念及同盟之誼,稍稍客套些,否則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邵雄說話剛柔並濟,恩威兼施,內心卻是極爲複雜,本以爲藉助白骨異魔之軀,可以力壓大魔國,然而王伯侖竟然搶先一步,成就化神期,這等變數,當真始料未及。
夏侯宣拉起一把長椅,坐在身下,開始洽談。
邵立雲站在身後右側,奎磷則是站在左側,兩人皆是面帶微笑。
大廳在瞬間被清理乾淨,替換上新的一桌珍饈和美酒,一行人有說有笑,絲毫看不出之前那般劍拔弩張。
唯有南宮沁,豎起耳朵小心聽着,甚至手裡還暗釦着一塊玉簡,謹慎的使用神識,將他們的話語刻入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