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
幅員遼闊。
屬於金烏仙界的最北面,整個荒漠之中,擁有無數稀有的礦物,但同時也被萬煞魔界所侵佔,淪爲半殖民地。
對此,金烏仙界的修士自然奮起抵抗侵略者,每年都會有大量的天仙,或爲名利,或爲正義,前往北漠堡壘,進行對於魔道的抵抗。
每年,死在北漠的仙人,便有上萬之數!
當然,有人流量的地方,也就意味着商機。
端木樓這等跨界商盟,自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位處於北漠堡壘的端木樓,素來是冒險家的樂園,每日兌換的大量仙石,大羅金晶,魔道寶物,金仙屍骸,足以抵得上威寧仙城半年的收入。
收益越大,風險也就越大。
北漠端木樓,由於長年戰亂的關係,執事之位素來是個燙手的山芋。
沒有一定的實力,縱使得到了執事之位,用不了多久,也會承受不了戰亂的壓力而退下。
根據端木樓的內部統計,前往北漠堡壘的執事共有五名,均爲彌天境界的金仙。
其中,三死,一廢。
餘下一人自動辭職,願意調往偏遠的低階仙城擔任沒有油水的內務。
平均統計下來,能夠駐守這塊肥缺之地的執事,基本上都未超過五年。
最短的一任,大抵只活了半個月,便死於萬煞魔界的暗殺。
...
唰!
遁光飛快。
一抹金光突破空氣的束縛,在半空中連連氣爆,令速度提升到了極限。
連續數次躍動,穿過大片荒漠,直衝北漠堡壘衝去。
嗖!嗖!嗖!
突然,兩道銀光飛射而來,好似長蛇一般纏繞住金光。
金光沒有拼鬥的意思,直接停止了飛躍。
“閣下何人,還請報上名來!”
兩名上品天仙飛上半空,他們的面容飽含滄桑,一身煞氣,可見是久經沙場的猛將。
“在下,北漠端木樓執事,趙青。”
金光渙散,露出內中身形。
趙青一身紅袍,雙目金光暗涵,驚世修爲內斂,卻是隱隱有一派宗師的氣度,不怒自威。
“彌天境界高手!”
兩名天仙心頭一驚,隨即立刻行禮。
在仙界,實力便是一切的象徵。
兩名天仙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飛劍,畢竟那不過是尋常仙劍,對方估計只要一個彈指,便可以將劍打斷。
“此乃信物,還望兩位見過。”
趙青說話相當淡然,沒有一絲被阻攔而產生的怒氣。
玉牌遞上,兩名天仙用神念掃過,立刻下拜道:“吾等冒犯了閣下,還望恕罪。”
“無妨,不知者不罪,況且你們也只不過是盡忠職守而已。”
趙青斜視看了一眼北漠堡壘,至少有上百道神念盯着自身,倘若莽撞的將眼前的兩名上品天仙擊殺。
那麼,下一刻,趙青必然會面對北漠堡壘之中全體仙人的攻擊。
“此地,每一刻都處於戰鬥戒備狀態,看來需要低調行事。”
趙青收起玉牌,稍稍寒暄了兩句,便直接飛入北漠堡壘。
有了令狐逸?的推薦,可以免去許多煩擾。
進城繁瑣的手續直接被一筆帶過,很快便允許趙青進入城中。
然而,辦理手續的人,在得知趙青是端木樓的新執事後,流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趙青也懶得多加詢問,直接穿過了門禁。
北漠堡壘,爲戰鬥所用的屯所。
然而經過歷年的戰鬥,堡壘被不斷擴建,並且施加了防護屏障。
傳說,甚至還有聖靈級別的高手,爲這座堡壘進行過加持。
趙青沒有直接進入端木樓,而是先在周圍的坊市散步了一圈。
坊市之中擺攤的天仙,均是傷痕累累,滿面殺戾。
或許是久戰沙場,這些天仙的眼中,都帶着堅韌。
趙青遊走各處攤位,挑挑選選。
攤位上有不少的殘破仙器,內中靈韻被毀,已經毫無價值,就留下一個軀殼,估計就是用來當燒火棍,都嫌不順手。
對於那些天仙而言,不過就是賣個低價,賺點閒散仙石而已。
趙青走了過去,將所有的殘破仙器一一購走。
那些販賣殘破仙器的攤主見到趙青這個冤大頭,一個個疾速涌來,紛紛將推銷自己所獲得的殘破仙器。
“一個個來,不要急!”
趙青嘴角微微一翹,爆發出彌天境界的威壓。
那些天仙感受到了威壓,紛紛止住聒噪,一個個排隊遞交手中的貨物。
趙青也算是公道,尋常的仙器殘片,最多也就是賤賣給大乘期修士,用來輔助煉器所用。
一般的收購價,最多也就一百仙石左右。
趙青出手倒是豪爽,一柄殘破仙器的收購價直接提到了兩百仙石。
如此一來,所有的天仙都願意將自己殘破的仙器遞交給趙青,讓這位冤大頭前輩收購。
一來二去,大抵一個下午的功夫,趙青便收購了上千柄殘破仙器。
這讓所有的攤販都大爲歡喜,恭敬之聲洋溢不止。
當然,這內中還有點譏諷的意思。
畢竟收集廢品的彌天金仙,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趙青收集殘破仙器的用意。
轉身離開坊市之時,已經日暮西沉,即將入夜。
趙青看了看頭頂的天空,便走入端木樓。
但就在他進樓之時,一名身影早已注視着他。
...
書房。
環境雅緻,幾株青竹隨意的擺放在書房的角落之中,爲這片空間帶來一絲清新之感。
一名年輕人端坐書桌之上,手中的筆桿子不斷搖擺着,在帳本上,詳細書寫着近日的各項交易,同時還留有備註,確保有些交易的可持續性發展。
“前輩,那名新任執事趙青,已經抵達北漠堡壘,但他並未直接進入端木樓,而是選擇在坊市之中兜兜轉轉。”
一名黑衣人單膝跪地,用低沉而又沉穩的聲音訴說着。
“呼...”
年輕人放下了筆桿,揉了揉太陽穴道:“坊市地攤?莫非是淘寶?此人選購了些什麼?”
“殘破的仙器垃圾。”
黑衣人提及此事,嘴角不自然的躊躇了一下道:“而且還是用市面上一倍的價格進行收購。”
“...他收購了多少?”
年輕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是微微有些愣神。
“至少一千柄廢品仙器,至少有二十萬仙石。”
“二十萬仙石...都夠足夠買下幾百枚大羅金晶,用來衝刺金仙境界了。”年輕人繼續揉着太陽穴,沉思了許久,對黑衣人揮了揮手道:“退下,給我繼續盯着他,我知道你的隱匿神通不錯,不會被他輕易發覺,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報告!”
“是!屬下領命!”
黑衣人即刻退下,從書房之中隱遁。
年輕人走到書房的窗口,窗下便是熱鬧的街道。
無數的小販,來來往往。
這裡是充斥着腥風血雨的北漠堡壘,但也是人流量最大的聚集地點。
表面交易的各式稀有礦物,仙器殘片,功法典籍。
暗中拍賣的各種魔道功法,魔神屍骸,天魔兵器。
一筆筆,都是極爲豐厚的利益。
能夠掌握整個北漠堡壘交易額度的,只有端木樓。
因此,端木樓也容易被各方勢力注目,時常有對於執事的暗殺行動。
過往三名身亡在北漠堡壘之中的執事,其中有兩名,便是死於暗殺。
“叔父啊叔父,你這次到底推薦了什麼人過來。”
年輕人從懷中抽出一個已經打開過了的信封。
落款處,赫然寫着令狐逸?四個字。
年輕人盯着信奉,凝視了許久,並未打開信紙進行觀視。
噗!
指尖暴起一團火光,將信紙燃燒起來。
“趙青,彌天境界三十道聖紋,精通煉器之道,更是煉體士出身,精通多種戰鬥手段。”
是少見少有的存在,原因在於修妖者的修煉太過危險。
所謂修妖者乃是一種非常極端嚮往修仙的凡人搞出來的最爲另類的修煉渠道,那些凡人往往沒有靈根,就是有靈根也大多數是四靈根或者五靈根這等蹩腳貨色,想要築基基本上是無望的。
不過,不知道是上古時期那個瘋狂的修士,竟然想出來一種極端喪心病狂的方式,開創了修妖一途。用妖獸的精血進行換血,甚至將部分自己的臟器或者皮膚筋骨替換爲妖獸的身體部位,將自己搞的人不人,妖不妖。
在無數次危險的試驗,甚至是死去了大量的凡人爲代價之後,終於製作出了一種名爲升妖丹的丹藥,吞服此丹並且用妖獸的精血進行換血之後,就是沒有靈根的凡人都可以吸收靈氣進行修行,但是代價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會被妖化。
越是修煉到後期,則變化的部位原來越大,原本靈動期的時候,外表上看着和其他的修士沒有什麼不同,頂多釋放法術的時候身上會出現一些細微的妖力。
但是到了築基期的時候,則會出現身體部分妖化的狀態,或爲利爪,或爲妖瞳,雖然可以使用法器,但是身上妖化之後力量暴增,實力竟然甚至比起同階修士往往還要強盛一些。
趙青過去製作屍傀的那個玉簡上就有記載過,此屍傀製作之時也的確參考了一些修妖者的修行模式。
但是此等修妖者修到了金丹期則可以半身妖化,不過自此,此等功法的弊端也漸漸的顯現出來,很多修士變化之後,往往無法收放自如,最後無數的修妖者都會殘留不少妖獸的外形,顯得醜陋恐怖,隨着日積月累就是心態也會變的相當扭曲。
當然,也不乏某些驚才絕豔之輩,突破到所謂的元嬰境界,但是恐怖的是,他們凝結的不是元嬰,而是一種被成爲元妖的東西,並且可以徹底變化妖獸形態,擁有等同七八級妖獸的實力,同時可以使用妖器和法寶。
甚至,傳說最後還有成功飛昇靈界的存在,但這已經是遠在龍伯國沉沒之前的傳說了,在趙青所熟悉的天瀛海南方修真區域,這等風氣已經少之又少,只有極少數的邪修會這般做,而且還是資質極差的存在。
上古之時,尚同門,明鬼門,墨守門,天志派,尚賢派,魯陽派,尹佚派,被成爲墨家三門四派,彼此之間精通陣法,煉器,機關,雜學等等,甚至那尚賢派的機關術,在最爲輝煌的時候,可以與那上古大派秋水宗一爭高下。
但是隨着墨家首領,第三十六任鉅子去世之後,彼此之間分崩離析,各自矛盾,在天災之下,漸漸消散凋零,在天瀛海東部就留下了天志派一家,而南部就只有尚同門,其餘五大門派皆在歷史長河之中消散。
妖獸,蜃樓,邪鬼,乃是此海三大災劫。
首先是妖獸,海洋廣博,無數生命孕育內中,不單單有種種奇異的靈藥,更多的就是妖獸,雖然妖獸在人類修士的眼中意味着妖丹,妖獸材料,但人類修士的金丹和元嬰在他們嚴重也是上佳之物。
而且妖獸的繁衍速度奇快,比起天瀛海南部而言,此處的妖獸比起人類的修士的數量至少要多兩三倍,因此每過個一百年左右,就會形成獸潮來攻打人類修士居住修煉的島嶼。
但是比起能夠準確推算的獸潮,那蜃樓則是海面上最爲詭異之事,此乃是一種天然形成的幻術,來無影,去無蹤,不知道何時出現,何時結束。
蜃樓出現之時,可能爲一座島嶼,也有可能是一處漩渦,亦或者爲某個巨大的妖獸也說不準,一旦靠近,那蜃樓就會發出強大的吸力,將其攝入到某個奇怪的空間之中,再出來的話,就不知道身在何方。
可以說是一種非常不固定的空間亂流,當然,也有幸運的修士能夠從蜃樓中活着出來的,也有的只能找到部分的屍體。
而邪鬼則是一種非常另類的存在,傳說盤踞在一處名爲陰風島的地方,此島周圍皆爲海面,島嶼上的皆是一羣不老不死,不入輪迴的邪鬼,傳說此地本爲一處國土,但國主倒行逆施,不但殘暴無比,就是內中國民也被這風氣帶壞,人人皆是喪心病狂,最終惹得天怒,降下天罰,將整個國度轉爲鬼之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