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豔四季在阿騷身旁站定的時候,龍嘯天庭與昌文浩然正在看守所神訊室忙着詢問羅馬西金。
龍的面部表情不斷變化,一會鬆馳,一會繃緊。昌的表情一直刻板,十個指頭在鍵盤上不停地跳舞,忙不迭地記錄着。
羅馬西金坐在兩人面前,一副焦灼不安的樣子,不住地唉聲嘆氣,不住地爲自己辨白幾句。當龍問他在昌連河中救人之後又做了些什麼,他竟然一下跳了起來,慍怒的說:“怎麼?你們還懷疑我是那隻盜竊檔案袋子的美蝴蝶?”
“羅馬西金!不許你這樣鬧情緒!”昌文浩然也惱了小說章節 。“你坐下!冷靜的想想再說。辦案嘛,就是要懷疑一切。你是當事人,有什麼不可以懷疑的?虧你還是老警察呢?怎麼連常識也忘記了?咱們這行常道是,只要值得誰都可以懷疑!不懷疑哪有發現?"
龍用眼光示意昌息怒,接着丟給羅一個諒解的笑,和氣的說:“小羅,別激動。我們這是調查,又不是審問。配合調查,如實提供自己或他人的情況,以利早早破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法律責任和義嘛。再說嘍,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不吃驚。有什麼沉不住氣的呀?你說,對不對?”
羅聽龍這麼一說,臉一下子紅了,低下頭,沉默不言。昌又要責問他。龍急忙朝他擠擠眼,制止了。過了一會,羅擡起頭來。不好意思的笑一笑,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他救了兩個落水女人之後所做的一些事情,並指定了證明人。反覆請求龍昌兩個相信他的人品,他保證說的都是實話,他們家世代務農,家風淳樸,世代相傳,家族史上從未有過不良的記錄。到他這一輩,終於出了一個警官。親朋好友們都引以爲榮,經常敲打他,叫他發揚光大家族的傳統美德。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
龍稱讚他這樣做非常好,人間正道是滄桑嘛。基因漢積蓄能量說的非常明確,就是要積蓄起超常能量。全是正能量。他有意挪過椅子。坐到羅的身旁,接着說:“小羅啊,我們都相信你決不可能幹見不得人的事。可是,話說回來了,這不等幹你就不被人利用,無意識之中被人當槍使了。請你再過細地想想,有沒有什麼老鄉、戰友還有其他朋友或是熟人來找過你,你讓他們到管理所裡面玩過看過。”
羅隨即抱住腦袋。絞盡腦汁地回憶起來。忽然,他一捶膝蓋。如釋重負的說:“啊!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他來過管理所。”
“別急!慢慢說,說仔細。”龍不動聲色。“你這一說出來,捕蝶行動就有方向啦。”
羅就慢慢的回想着,訴說着。有個叫居美金的人,是神昌衛生防疫站的主治大夫,跟羅是同班同學,平常來往密切,吃吃喝喝的,拉扯的很近乎。大概基因漢追屍之賭結束的前一兩天,居請羅到神昌大酒店吃晚飯。兩人剛開了杯,一個穿着考究,戴着幾個大金箍子,架着一副茶色眼鏡,還鑲着幾顆金牙,看上去大約有七十多歲的男人就來了,自我介紹說,他是居的老朋友了,是醫科大學的同窗好友,曾經一塊行過醫,聽說羅警官也是居的同窗好友,慕名而來,交個朋友,不知羅警官賞臉不賞臉。羅當然逢場作戲,笑容可掬,與他握手敘禮,請他入座共飲。席間,那男子進一步介紹,說他現在還在做醫藥營生。掏出一個香噴噴的大紅名片,雙手遞給了羅,謙恭的接着說,敝人萬康基樂,a國滬上萬康醫藥聯營公司總經理,希望羅警官多多捧場。居隨即把萬大大誇讚了一番。接下來,三人開懷暢飲,一直喝了兩個多小時,放倒了三個大酒瓶,這才相互攙扶着,搖搖晃晃,胡言亂語,走出了大酒店。羅舌頭打着滾兒,說他要回管理所接夜班,居和萬藉口他喝多了,堅持送他回到了值班室。
到了值班室,羅叫兩人走,兩人卻說不妨四個人一起打打撲克,帶些刺激,也好度過良霄。於是,羅就叫剛從學校畢業的同班小警員米曉找來兩副撲克牌,就在值班室開戰,玩法是古老的爭上游,一盤十元a幣,一直玩到十一點,又打電話叫接班的兩個同事就別來了,謊稱小米有材料請羅改寫,正好要熬夜,就替他們一下,省的四個人一起熬了。這樣,又爭取到了兩個小時,一直打到了凌晨一點。居和萬執意連夜回去,免得讓所領導看見,影響不好。羅說也好,這樣大家都好說話,贏的錢就還給他們算了。他們說,願賭服輸,這是潛規則,豈能做反覆小人,那不是成了梅行幹史海仁之流了。羅和米正中下懷,說那也好,下次再玩。居和萬又說,外面有了風沙,能否借件風衣用一用。羅說風衣有的是,就叫小米去取。小米毫不遲疑,打開值班室的小保險櫃,取出那一盤羣鑰匙,跑到雜物庫,打開門,取出兩件風衣,叫居和萬穿上,接着把兩人送出值班室來,目送着兩人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萬還有什麼特徵啦,你們吹牛了沒有,都說了些什麼?再仔細想想。”龍刨根究底。
“特徵嘛,就是富貴氣十足,一副傲然不羣的樣子。還有哪些特徵?好像沒嘞。比較矮,胖乎乎的,額頭上皺紋多,滿臉老相,不像是七十歲,而像是一百歲,比紫金百花老太祖的臉還粗糙噯。吹牛也吹了不少,就是邊打牌邊說話,天南海北的,沒有說什麼關於管理所證章管理的話。主要是他兩個談如何暴發,如何賺大錢,當世界級大富豪,當警察一輩子窮困潦倒之類的話。小米比我年輕,可能記性好,你們可以去問問他。他調到東關區治安大隊去了。要不,我給你們打個電話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