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基夫妻走了,穆瑪德琳輕輕地嘆口氣,一連咬了幾口麪包,再喝幾口茶,繼續快速地批閱積壓文件。她在心裡頭給這些文件取了個渾名“張東方垃圾”,並給自己規定了處理完這些垃圾的最後時間——明天晚上十二點以前。
特密電話提示燈亮了,手機也叫了起來。她連忙接了手機,一邊往特密電話間走去。“噢紐卡頓總統哇。你問基因漢到底死沒死。你說死了。我可說不定啦。就這樣祝你科學我有特密電話了。”她掛了手機,接起特密電話,冷靜地問:“林士卓主席,你有何事?”
“我要給你提個意見啦。你不該特批王拓基當基因人老大,他的出身,他的表現,反正他的方方面面都不如基因漢。尤其基因漢還不能肯定就到那邊去了,怎麼可以讓第二個基因人當第一個基因人?王拓基自稱基因人老大的時候,我們要拿他試問,你從安得花語村打來電話,指示我們還是冷處理爲好,我們琢磨你的意思,是從全球穩定和發展基因人事業考慮,不無道理,就執行了。可王拓基竟然得隴望蜀,這怎麼可以呢?”林士卓振振有詞,理直氣壯,語氣中帶着疑惑和不滿。
“你聽我說”穆也不客氣,口氣闆闆的。“很簡單現在只有一個基因人了。無論如何,王也是基因人。如果不加利用,我們不是作繭自縛啦?你不會忘記吧,基因帥哥誕生的時候,我們都興奮的大聲呼喊,地球人進入了基因人時代我要你算算,到現在多長時間了,一年加一個季度嘍,豈能倒退到無猴耍的時代?恕我直言,我對你理加大惑不解。因爲,你一直是公認的基因人政治家。祝你科學祝你有發明”
撂下電話,走出特密間,發現拉波爾和旁波寧還有亞當斯正在等候着她。伸手朝他們打個招呼,習慣地問:“誰先說?”
拉波爾資格老,先說了。他是來請示基因人發展計劃如何繼續進行,華家人開的中以停產了,要不要恢復,啥時候可以恢復,由誰來恢復?還有,遙控大師們還在跟蹤追尋基因帥哥,子空間協會一樣天睛瞪的圓頭鼓的……
穆攔截了他的話,果敢地說:“我聽明白了,三句話,一句基因人事業心須堅持不渝地發展下去,啥時候都不能動搖;二句,基因人再造技術屬於地球人民,無論是誰,只要懂的這門技術,都是我們應當使用的技術力量;三句,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是地球人民從一個勝利走向一個勝利的法寶。科委儘快拿出具體方案,下發各國各地參照執行。下一個”
拉波爾說聲再見,走了。旁波寧接着請示,王拓基和瑪甘捷琳申報特別保護能否批准。
穆冷笑道:“他們打上你的門啦”
旁點頭說:“兩人得意洋洋啊亞當斯部長剛好在我辦公室說事,也看到了,還幫着教訓了他們。”
原來,王拓基從穆這兒走出去,迫切不及待地把穆特批老大的事添磚加瓦地告訴了瑪甘捷琳,瑪甘捷琳非常意外,說真沒想到,超美女大主席能這麼體恤下情,這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捱。旁波寧個老猴精非但不批,還拐着彎兒訓人,想想就氣不過。王拓基也一把油一把鹽的摻和着,瑪自然像只癩蛤蟆,越說越氣,越氣肚子鼓的越大,竟然把銀牙一咬,拽着王來找旁波寧出氣。王不無擔心地問她怎麼個出氣法,她叫他別問,到了旁的辦公室,硬闖進去,看她如何戲弄這個老猴精,他只要一旁三言兩語地幫幫腔就足夠了。
兩人急慌慌地跑到了國際警察廳辦公樓,值班警察來攔他們。瑪竟膽大妄爲,慌稱是找旁廳長傳達穆瑪德琳口喻的。值班警察聽他們口大氣粗,被唬住了,把他們帶到了旁的辦公廳室。
他們看見了亞當斯,裝作不認得,只想一吐爲快,說完就跑。瑪甘捷琳微微喘着,急急地說:“旁波寧廳長,你門縫裡瞧人,把我們夫妻瞧扁了。可是,還是比你眼睛正的,比你心好的,穆大主席特批了我空老公當基因人老大,你敢跟她叫板嗎?你不敢,你只有那個猴心,沒哪個猴膽,氣死,氣死你了,再換一個親民的廳長,也省得再斷了一個手。”
旁波寧當然氣的不得了,可礙於亞當斯的面,沒有發作。
亞當斯啪不順耳,替他出氣,喝斥道:“王拓基,瑪甘捷琳,你們瘋了,還是基因突變啦?啊膽子不小啊,竟敢當面謾罵聯合國的高級官員?想進監獄了是不是?”起身指着王拓基,罵道:“第二個基因人,基因漢死了,你高興啥?你當得了基因人老大嗎?你和你爹媽在民主廣場自殘,臭名昭著嘍又來辱罵我們的廳長,該當何罪?走跟我去見大主席,非把你送到東方雄那兒不可”
王拓基害怕了,直往後縮。瑪也不無畏懼地往後退,亞當斯有意側過身來,兩人立馬惶惶然奪路而逃。亞當斯哈哈大笑,旁波寧沉悶一會,也仰天大笑。亞說:“對這樣的人,就得連唬帶嚇喝呵斥怒罵一起上,才能整的住。噯。老兄,你說怪不怪?穆大主席怎麼沒跟你通個氣,就特批了王拓基漢基因人老大呢?是不是基因漢真的死皮子了?”
旁“嘿嘿”一笑,說:“亞大部長,你三句話不離老本行,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我想啊,超級大美女可能跟你想到了一起,也可能想不到一起喲。她的老宜宗受過外星捅量,基因也特別,心機呀,如同深潭,不可測也。我真的不明白她的葫蘆裡賣的啥藥?”
“她一個女流之輩,最近這些日子被張東方折磨,又被基因漢之死煎熬,基因再好也疲憊不堪了”亞當斯主觀臆測。“我推斷,她要麼就是停了許多天,業務生疏了,才做出這樣親者痛而仇者快的事;要麼就是對基因帥哥絕望了,想另闢溪徑。”
“啊你真是善於動腦筋。”旁波寧陰陽怪氣地說。“我可是說不來,也不願費腦子。噯,老弟,何心在此長吁短嘆,不如當面問她一個所以然。正好借我彙報請示之機嘛。”
“去就去現在世界究竟誰怕誰?不是地球人怕藍星賊,而是魔鬼們怕我們。”亞當斯豪情滿懷。“正好,我也有軍事基地要情報告。走嘍”
旁波寧和亞當斯都在心裡過濾了一遍這個故事,因爲力求簡短,不說給穆聽。穆卻像猜到了一樣,說:“兩位,你們大概說了不少吧。我不想知道。旁廳長,你給林主席溝通去吧。亞當斯你說。”
旁波寧敬過禮退出去了。亞當斯接着彙報了南極大冰谷軍事部署,請示是否增加兵力,是否再用吸氧彈搗毀狂犬軍的老巢,是否對北極圈採取軍事偵查手段。穆說,再看一看,別急於求成,更別急功近利,過些日子,全體常委仔細討論一次。
“我聽主席的。”亞當斯提高了嗓門,語氣也熱烈起來:“阿琳,現在你該接受我了吧?基因帥哥不復存在……”
穆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你憑什麼這麼說?就憑你暗渡陳倉嗎?新世紀做人當官必須光彩照人,切不可心猿意馬,疙疙瘩瘩。還有別的事嗎?”
“阿琳,我是真心爲你好啊基因漢沒了,王拓基不成器,你馬上30歲了,不能再吊在一棵樹上啦”
“你這話我都聽出耳繭來嘍。不過,我還是會考慮的。注意看這兩天的新聞。你走吧”
亞當斯怏怏不樂地走出了穆的辦公室,一步一挪地回到軍事部,想想心裡窩火得很,想找旁波寧聊天,旁卻說沒功夫。亞只能閉門自思,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兀生悶氣,紐卡頓來了電話,問他聯合國有何新的軍事部署。他冷嘲熱諷,說紐是玩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把戲,膽小如鼠,不敢明火執仗地爭風吃醋。紐卡頓被激怒了,嘴裡不老於世不淨地說,你亞當斯算什麼東西?最好別惹本總統。萬一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當雞一樣宰了。亞不甘示弱,說鼻子底下一條衡,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有啥絕招你儘管使出來,我奉陪到底,看最後到底誰當了誰的小**。
傳統人的基因都是遺傳得到的,自然而然地承受並使用着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基因因子,良莠不辯,兼蓄並收,天生帶來許許多多的固癖生理和心理。在情愛心理上,無不自以爲是,總覺得所愛之人什麼都對自己好,而不可能對別的人施愛,絕對不可能,以至於願意自欺欺人,當睜眼瞎。
紐卡頓此時又犯了一個毛病,他想着自己是一國之主,無論如何,亞當斯都不如他適合穆協琳,斷定超級大美女一直對自己好。現在,基因漢沒了,她後顆芳心,自然會迴歸到只比她差一點點的大國總統心上來。於是,他果斷地給她撥通了手機,又一次單刀直入,向她求婚。
穆瑪德琳也會搞笑,叫他說出新理由,然後,將手機放到了旁,按下錄音鍵,仍然批閱文件。
紐卡頓因爲得意而喪失警覺,根本沒有想到她會敷衍他,且帶着戲弄,一個勁地表白,說的唾沫星子直飛。穆瑪德琳終於將手頭的一堆“張東方垃圾”處理掉了,對着手機“咯咯”笑了兩聲,說:“大總統啊,我要上衛生間了。這兩天注意看新聞,我的新感覺全在上面。”
紐卡頓自然信以爲真,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到了晚上八點,萬國春媚那清溪般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聯合國電視臺,現在播送穆瑪德琳主席的專稿。題目是爲基因帥哥再歌唱全文如下:
紫金百花的三笑三唱八方飄揚。那是爲基因帥哥再歌唱。聽多委悅耳,多麼激昂想一想吧那可是基因帥哥誕生時的清唱啊唱的是我們還聽不懂的詞語,卻能讓我們感悟到,基因人都是帥基因,必有帥命運。讓我們伴隨着悠長的曲調,放開歌喉,把自己的心歌唱響。唱給所有基因帥哥,唱給所有基因人,唱給全體地球人民
紐卡頓不由大吃一驚:這文章顯然暗示着,基因帥哥還活着既然基因漢沒有被雪崩掉,那麼前面的閃獵行動,誰也沒有獲勝,全都是盲人摸像,瞎摸瞎說一翻了事。啊呀呀這個美女蛇,前頭是敷衍戲弄了我啊身爲一個大國的大總統,僅僅乎比她超美感女大主席關了一小步,卻被她玩兒了,心中真是說不出的難過。他多麼地想一把抓起電話,把她狠狠地罵上一頓,罵得她失聲痛哭。可是,他硬是強忍住了。不能嘛,誰叫他偏偏地真心地愛上了她呢?明知她脖子都不給,每當說到愛情的時候,她雖然也有熱烈的語言,有些話還叫他心血來潮,可是,那明明都是逢場作戲,純粹的耍政治手腕,拿愛情當辣椒麪,撒在麪湯裡,讓他一邊喊辣,一邊還張大嘴往口中塞麪條。這個美女蛇,哼本總統非得纏住你不可。就像藤蘿纏香蕉樹,越纏越緊,看你還能逃掉?一咬牙,惱怒地抓起特密電話,想打給穆,就把她責罵一頓,出口怨氣再說。想想不妥,還是嚥下這口氣,大主席的妙文已產生反響,看看,各國各地的電視都在轉播,評論漫天而來,可都是跟着她跑的喲。如果罵她一頓,被人捅了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弄不好還會影響到下一屆總統選舉哩他看着手機,重新撥號,打通了湯姆,吩咐道:“密切注意再歌唱的全球反映,一有基因漢的新消息,馬上向我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