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裡雯拭去淚水,轉過身來,破涕爲笑,說:“該我說對不起。我一時傷感,真不好意思。”
“好啊!”全求人高興的說。“威斯全勝將軍的事蹟家喻戶曉的嘛。我都知道噯。不過,我想不起來多少了。你就接着說,算是幫我的忙,替我恢復記憶,好不好哇?”
“幹嘛不好?”霏高興的說。“你先坐,我來弄些吃的,咱倆還沒吃午飯呢。”
全也不客氣,叫她快些弄吃的去,最好有兩隻叫化雞,再加一瓶月球白。他可好久沒喝酒了。那天,本想和西塞羅一醉方休。誰想到,被福麗姆那一幫騷泡哈叭狗攪了,打打殺殺,匍匐逃跑,流了不少血,得好好補補。
霏裡雯打開電視,調出家庭錄相,叫全觀看。想想,又從書架上搬來一摞相冊,叫他認真看看,多提寶貴意見。說完了,她就去廚房張羅。
五分鐘過後,霏請全到廚房用餐。全求人提出來的,都擺在了一張乳白色松木餐桌上,碗盤筷子刀叉等一應餐具,都與尋常百姓家一般,只有月球白酒顯得不同尋常,算得上等宴品,屬於富豪們的常用酒類。
全求人不會客套,也厭煩客套,霏還沒開口說祝酒詞,他已經抓住那隻翹着大屁股的叫化雞,一使勁,拽下一隻大腿,也不管什麼吃相,往嘴裡一塞,大咀大嚼起來。
霏看着他那副似乎從來沒吃過這些東西一樣的表情。心中好笑。更覺得可憐——原本在蜜罐罐裡泡着的華家大孫孫,竟然整成這樣的模樣,豈不是老天造孽?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大叫化子,竟然還在疲於奔命,要求遍天下可求之人,證明他就是基因漢,這又是誰造的孽呢?
全偶爾一擡頭,發現她在愣神凝思,叫道:“你也吃呀!做什麼就專心地做。別三心二意的喲。”
霏裡雯說他說的對,隨即提起筷子,給他夾菜。
他伸手摁住她的手,說他自己來。叫她只顧自己吃。吃完了,他要和她好好聊天。
兩人想着聊天,放開肚皮吃飽了,喝足了,也不收拾殘局,就回客廳來說話。
先是一起回憶了威斯全勝將軍剿滅狂犬軍的那些往事。
霏有意丟三拉四,叫全仔細地反覆的回想,費了好長時間,算是把威揮軍打進狂犬軍老巢旺犬谷,又窮追不捨。直到南極大冰谷,差一點就把獨磨俄及一夥一網打盡的經過理清了頭緒。
接着,又一起回憶了威斯全勝攻打大冰谷,直到他犧牲,進入第一批基因人行列的事情。
霏裡雯的臉色又變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全求人說,不回憶了,不能讓他高興而叫她傷心,這太不公平,說說別的吧。
霏說她不想說別的。只想說威斯全勝和全求人。
全順她心意,叫她接着路上的話題,說說她怎麼給她的將軍老公說悄悄話的。
霏裡雯表情愉快起來,輕鬆舒坦、津津有味的說:每天茶餘飯後,更深夜靜。反正是沒事的時候,形單影隻的時候。她就跟威斯全勝將軍說悄悄話了。
將軍老公啊,你寂寞嗎?哦,你寂寞呀!那你就多多地想老婆呀。想得煩躁了的話,你就罵我,打我也行的嘛。
打不着啊,那別怪我喲。怪你手太短了嘛。你的手倘若跟如來佛一般,不就隨心甩欲了嘛。你別犯急,一定要耐心等待喲。
本來,你們三十多個人,早該橫空出世了的,七七四十九天嘛。可是,非常遺憾。全求人,也就是基因漢離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半年多,就在外頭浪蕩噯,還把五道鎖帶走了。阿超也沒法子解開他設計的五道鎖,都急瘋了。
最可惡的是藍星侵略者,那個霸宇宙,那個狂八千,爲非作歹,把基因人再生堂砸毀了,所有的人造子宮都感染了灰塵,灰塵就是病毒呀!原有那些血液呀,血漿啦,都不能用了,沒輒了,只能等待啦!
全求人聽得臉上直髮燒,心中非常難過,垂頭喪氣,一聲不吭。
霏裡雯是故意說這些話的,想引導全求人恢復理智,祛除浪蕩所養老的壞習氣,儘快回家,回中心,回到基因帥哥的位置上來。見他默不作聲,便疑慮的問:“你乍不吭氣了?是還是不是聽得不入耳,生悶氣了?說話呀!你不是非常會開玩笑,玩幽默,耍風趣的嘛。”
“這會,我,我一點情緒都沒有哇。”全求人難過的說。“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每個字都是針和刺,根根紮在我的心坎上,疼得我渾身發抖噯。說不成話嘍。都怪我!都怪我!怪我太任性!怪我太貪玩!怪我什麼都不怕。反正都怪我就是了。太祖奶奶她們也都這麼說過我。你看,害了多少人嘍。連你老公,我非常非常敬佩的威斯全勝將軍都被我害了。要是他如期再造出來,還用得着你來跟福特她們拼命救我麼?不用啦!嗚嗚嗚……”
“噯噯噯!基因帥哥,阿漢啦!你別哭啊!你一哭,我這心裡就受不了啦,也想哭。快收住淚吧!要不,我就停下來,讓你哭個夠再走吧!”
全求人擡起頭來,一把抹去淚水,張開大嘴,“嘻嘻”一笑,調皮的說:“我不哭了,留着以後再哭吧。哭也是一種本領嘍。關鍵看對誰哭,哭的狠不狠。我跟你說呀,福特那個騷婆娘,帶着秋風媚雨、美由甜子、嫵媚春香三個保鏢,還想打二梢,把我……噯喲喂,我怎麼又說起她們來了,跑題了嘛。來來來!還是說將軍夫婦吧!還是你接着說。我想知道,你救了全求人,而且是從福特老妖婆手中,從哪兒來得一身好功夫,劍術真精,我都看呆啦。絕對不是奉承你,你的劍術跟穆瑪德琳不相上下。”
“哈哈哈!”霏裡雯大笑。“你這個大嘴巴呀,終於蹦出了一句大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劍術就是你心上人的劍術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