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蘿蒂信心十足的從麻星汀出發,一路衝鋒,來到了美魯林齊,並沒有像她預期的那樣,馬到成功,與她心中的白馬王子重敘舊好,握手言歡,雖然找到了羅依夏,從她口中挖出了基因漢在這座邊城生活的一段歷史,卻未能見到基因帥哥的面孔,簡直可以說,一切還是等於零。泡*書*吧()旁大廳長可是說的明白,一定要把基因漢帶到他和穆大主席的面前,不把基因漢抓在手中,一切都不好自圓其說。
問題在於,一切都不好說,卻偏偏都要做出回答。克蘿蒂不能向老猴精說三道四,更不能甩包袱,撂挑子,只能硬着頭皮往前闖,而且仍然是單槍匹馬,悄然無聲地進行。
爲了繼續保密和方便偵查,她不斷地變幻住宿之處,不斷地化裝,不斷地改換證件,不斷地東奔西跑。
又是兩天過去了。羅依夏所說的基因漢活動過的場所,克蘿蒂都跑了好幾遍,像半盧和紡織廠這樣的地方,她還多次暗暗蹲點過,什麼也沒發現。
基因漢到底去了哪兒?莫不是真的被雪崩了?她的自信開始動搖,懷疑起自己來了。
旁波寧真是神了,好像看穿了她的五臟六腑一樣,巧巧的打來了電話,旁敲側擊的對她說,毫不動搖,堅持不渝,保證大獲全勝。
她照舊痛快地回答了是,但在心中卻罵老猴精是站着說話腰桿杆不疼,大獲全勝?說的好聽啦。我克蘿蒂比你想的好哩。可實際上有那麼痛快嗎?你要說我不行,你派個行的來嘛。要不,你猴精親自出馬,看能馬到成功不?
兀自懊惱併發泄了一會,心中似乎暢快了一點,打起精神,還是四處轉悠去吧。線索線索,就得線線索索,絲絲線線都不放過。她給自己打氣鼓勁,紮緊頭髮,挺起胸膛,向前邁開大步。
她乘坐公交車,隨着旅遊的人羣,趟進了小寒山深處,在石羊河上下轉悠了一下,來到了南山谷。
五月的小寒山,到處春意盎然,百鳥爭鳴,萬花鬥豔,千樹呈鮮,白楊樹已經穿上了祿裙,不是亭亭玉立,而是節節攀高,參入九天之上。
那一篷篷,一簇簇,一圈圈,相擁相抱,舉案齊眉,歡蹦亂跳,躍躍欲試的荊棘,青面翠衣,春風得意,惹人妒忌。
時間啦,你是大千世界的調節器,能夠化解一切,把人類的痛苦丟進過去的不再復來的垃圾筐裡,迫使任何人都不得不低頭面對現實。
現實殘酷,就殘酷在這裡。
4月23日,地球東方玉兔每月退休的日子,小寒山發生了大雪崩,基因帥哥隨着雪崩而去了,至今還未復返,掐指一算,整整一個多月啦。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反正一切都已過去,一切都已變換,一切盡在舊桃換新符。
幸好,人類有記憶的法寶。這個法寶,總與時間老人搏弈,把時間老人無情地悄彌並化解的種種景緻,複製保存在腦海中,比新世紀全語言信息網,比月地通手機還便捷,隨時隨地穿越,回到過去的情景之中,感受再也不能重生的感受。
克蘿蒂一邊回憶,一邊觀察,搜尋着上次捉拿狂八千的拼搏過程,搜尋着小寒山大捷的種咱快感,時而興奮,時而憤激,時而沮喪。
看過了發掘基因漢屍體的地方,她的心坎上像一下壓上了一堆亂石,異常沉重,有些難以喘氣了。
30多天過去,彈指之間,親愛的的阿漢如果逃過了雪魔的吞噬,他現在還會在這南山谷中穿鑿嗎?
一個多月裡,地球村,大宇宙,發生了多少事故,基因帥哥知不知道?
1000多個小時中,一無所有的基因帥哥,又是怎麼度過的呢?
啊?基因人會不會也和傳統人一樣,優化了先天的基因,卻照樣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呢?
一個驗命的蟲子是誰?會不會是我親愛的阿漢?如果是他,他會採取什麼手段驗命,又該怎樣驗證呢?他能夠選擇自己的命運嗎?
一羣又一羣的遊客們從克身前身後走過,說說笑笑,指指戳戳,她全然當做耳旁風吹過,只顧想着自己的心思。
天色暗淡下來,不一會下起了雨,越下越大,她下意識地打開旅行包,從中取傘,沒有取出來,想起根本沒有帶傘,索性不打了,任憑雨淋着。
突然,頭頂的雨水被什麼東西遮住了,本能地擡頭一看,一把黑壓壓的傘已罩在頭頂,扭頭一看,牛耳大丁朝她微笑着,不由生起氣來,閃到一旁,怒道:“你走開本姑娘不喜歡軟骨頭的男人。”
牛又湊了上來,替她遮雨,難過的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你孓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拖兒帶女,上有老下有小,自家有苦自家知嘍。”
她厭惡地推開了他,罵道:“小螞蟻,沒骨頭。我沒你這樣的同行。你滾”
牛又湊上來,替她遮住雨,辯解道:“傳統人,都說同行是冤家。我說是親家。想想我們逮住狂八千,多麼地親密無間。”
“虧你還記得小寒山大捷”克嘲諷的說。“多那昆甫的在天之靈要誇你記憶基因優秀啦。”
“別這樣嘲諷我。畢竟是同行,貶我不是等於貶你自己嗎?”。
“不貶你?可以呀。我能做到,馬上做到。你呢?別搞兩面派,一心一意支持基因人事業大發展,能做到嗎?”。
“同行的事情要幫着,同城的事更要大力支持。”
“要做兩頭尖的錐子,想的真美呀。看來,你穿了這麼多年的警服,都混到局長的寶座上了,還是沒算清同行等於冤家還是等於親家的賬。老同行,我好心勸你一句,別想一隻腳踏兩隻船,最後會把你撕成兩半的。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克蘿蒂懇切的說。
“唉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牛沮喪的很。
“冤家道不同不與爲謀。”克惱怒的說。“牛耳大丁,請你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我們同行不同心,形同陌路了。快滾”說完,她像踩上一灘臭狗屎一般,猛然一跳,閃到了一旁。
牛耳大丁追過來,還是爲她遮着雨,擡高嗓門說:“還有兩句話,必須給你說,請你轉給旁大廳長。 我不想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我是老鼠鑽到風箱裡頭了,必須兩頭受氣。你放心地做,我保證不會節外生枝。”把傘扔給她,接着說:“這兒別再費勁了,警察們搜索過多少回了,基因帥哥不敢再來的。市裡頭到處都有三富豪的懸賞,你不妨去看看,或許有些收穫。祝你科學,祝你成功。”
“把你的臭傘拿走”克餘怒難消。“別髒了我的手。”使勁將傘甩的老遠,接着說:“老虎戴佛珠,假慈悲我纔不上當哩。”
牛耳大丁沒有回頭,快捷地走到山根大樹下的轎車前,朝克蘿蒂這邊張望一下,鑽進了車,懊恨地狠狠拍了方向盤一下。
克蘿蒂原地不動,憤激地盯着牛的車。忽然,一股風吹來,把傘吹動了,翻滾着,回到子她的腳下。她不由一個冷驚:啊這傘是不是有竊聽器,大牛耳在跟蹤我?哼不能饒了他,必須趁機教訓一下他把傘撿起來,往上一舉,身體向前一傾,撂開大步,疾速地狂奔到了牛的車跟前,收傘,拽門,掏槍,鑽進後座,出槍,頂在了牛的太陽穴上,喝問道:“想開溜?沒那麼便宜給老同行把事情說清楚了再走不遲。”
“老同行,你想聽什麼呢?”牛四不八穩,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別的本姑娘不想聽。你就說是不是跟蹤監視我,你這傘是不是有竊聽器?一句話,你現在到底是我的親家還是冤家?”
牛轉過身來,伸手將她的手槍慢慢地推開,譏刺地說:“特派員小姐,你這樣對待一個局長同行,不覺得不妥當嗎?懷疑我牛耳大丁是你冤家,你有何根據?”
“你拒絕合作就是最好的證據,你還想要什麼?”克厲聲厲氣,將槍再次對準他的頭部,“有種你就承認,別他祖母的裝孫子。”
“本局長很有種,但本局長不承認。因爲,你這個女同行感情用事,誣賴好人。你也不想想,如果傘上裝有竊聽器,我還會直接送給你嗎?一下雨,傘就用不着了,還竊聽個屁?你思維基因太弱,也把本局看弱了。”
“巧舌如簧你的大前提錯了,小前提就不會正確。別想矇混過關,痛快點,低頭認錯。別惹毛了本小姐,小心我忍耐不住,一槍結果了你,你信不信?”
“哈哈”牛大笑。“你也太狂妄了,本局長求你開槍,你都不敢。”急切地轉過身來,一把捉住她的槍,抵在胸口上,吼道:“克蘿蒂,馬上開槍,打死牛耳大丁這個冤家。開槍,馬上開槍。如果不敢,你就是熊包蛋蛋。”
“你以爲我不敢嗎?”。克蘿蒂用槍搗他胸口幾下,咬牙切齒的說。“不妨告訴你,特派員就是特派員,隨機處置,便宜行事,先斬後奏。這些特權我都擁有夠你用了麼?”
牛不由一怔,轉爾陰笑道:“克蘿蒂,你特權是多。可你運氣不好,鑽到我專座裡來啦。”猛然一把捉住她的槍,向上一舉,再使勁一拽,把她拽到前座來了,摁在座位上,咬牙說道:“特派員小姐,信不信本局長把你先奸後殺了?強龍壓不住地頭蛇。你竟敢到我的地盤來撒野,動太歲頭上的土,找死啊”
“姓牛的,你原形畢露啦很好嘛。”克蘿蒂無所畏懼,左手撐住他的胸部,不讓他壓下來,右手則早已伸進了他的褲襠。“哼你算什麼東西?還想吃本姑娘豆腐?白癡嘍你聽着,本姑娘的風水寶地,只有基因帥哥可以飽覽*光。別的人,哼統統他**的別異想天開。”
“嘿嘿嘿嘿嘿”牛連連奸笑。“親愛的的女同行,不是冤家不聚頭。你還是與本局長好好配合,免得太難堪。本局基因不比基因漢差,夠威夠力,鋒利無比,可以穿透牛仔褲。”
“哼你的基因頂多是胡蘿蔔,挨不着牛仔褲就被削嘍。有本事,你就往下降落啊。”
“嘿——”牛怪叫一聲。“沒想到哇,特派員還對老同行循循善誘。得罪啦”說完,他便強行着陸,原本厥着的屁股,猛烈向下俯衝,滿以爲可以叫她痛的大叫,不意,一個尖厲的東西有力地頂住了他那已經強硬起來的部位,雖然隔着一層四季春警服,還是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唉喲”一聲,打住了,本能地垂眼一看,一把匕首正巧橫在他與她的重要部位
原來,克蘿蒂非常機敏,早已防着他利用男性的優勢來佔她便宜。羅依夏送給她匕首之時,她腦海中已經強化了防範意識。她也深知吵起來沒好言,打起來沒好拳的老話。雖是同行,還是戰友,卻已整紅了眼,誰也認不得誰了,還能麻木不仁?就在他猛然將她拽到前座之瞬間,她從腰間拔出了匕首,迅捷地伸進了他的褲襠,做好了阻止他衝動的準備,果然奏效。
“哼還想逞強嗎?”。她冷笑着問。“來呀穿透呀來個血肉模糊,斬草除根吧”
牛耳大丁害怕了,克蘿蒂英勇無畏,武藝高強,可謂威名赫赫,他早已如雷貫耳,前面那些動作和言語,原本就沒想過,只是被她的咄咄逼人激發出來的即興之作,要逞一時之快,嚇唬她一下。沒想到,越描越黑,實在難以收拾。難收拾也得收拾呀他鬆開手,再高高地舉起,“嘿嘿”笑着說:“老同行,你乍認真了,只不過現編現演,小小遊戲而已嘛。”
“說的好”她冷笑道。“看在老同行的份上,我也當真了。”舉起手槍,又舉起匕首,一起對準他的面部,接着說:“牛耳大丁,你是個軟骨頭。本姑娘早就聽說了,你和獨磨俄及一樣看重命根子。今天算是替你驗證了。念你有難處,有良知,還肯爲基因人事業做點事,我放你一馬。”
牛耳大丁雙手合掌,向她作揖,一邊說:“多謝特派員高擡貴手,沒齒不忘,知恩圖報,知恩圖報。”
“我纔不稀罕你報不報呢。”克蘿蒂輕蔑地說。“你必須言而有信。我才能一笑泯恩仇。打開車門,讓我下去”
牛順從地按下了自動開關鍵,車門打開了。克蘿蒂猛然一腳,將他踢出車外,轉身跳下車來,又返身取出那把黑傘,快步離開,混入人羣之中。
牛耳大丁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克蘿蒂走遠了。他冷靜下來,搖搖頭,重重地嘆息一聲,說:“同行啊,到底是冤家還是親家?特派員同行,反正我衝撞過你了,想怎麼報復,隨你的便嘍。”
克蘿蒂再也沒有回頭,大步流星,向前趕路,滿腔義憤隨着急速的步伐,漸漸化解,平心靜氣了,兀自笑道:“克蘿蒂,你也太沖動了,都是特殊感情惹的禍。姓牛的明明在指點你嘛。哼他也太放肆,叫他長個記性也好啊。走,到城裡去看看懸賞吧。”擡頭看一下天空,抱怨道:“這鬼天氣,怎麼還是滴滴噠噠的,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