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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白蝴蝶坐在出租車上,來到了情人街地下防空洞。剛走到尋菜園的草垛下,就聽到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白蝴蝶,馬上去送送黑蝴蝶。她該死!”
“啊?”白驚異的很。“蝴蝶婆,你這是狡兔死走狗烹嘛。你說過的,萬事開頭難。而黑蝴蝶一直是急先鋒。”
“你懂什麼?人都要死的,基因人也不例外。關鍵要死的及時,死的快樂。古鳳蝶窮的常常賣尻子,反正怎麼着也做不起基因人,還不如早死嘞。”
“這太突然了。作爲姐妹,我真接受不了。還有,你膽子也太大了,還敢到這個鬼地方來,豈非自投羅網啊?”
“哈哈!這叫做越危險就越安全。”蝴蝶婆得意的說。“本將軍知道你想什麼。不要多愁善啦。不是跟你打過招呼了,白的永遠比黑的精貴嘛。快去!別跟我粘牙。”
“蝴蝶婆!將軍!”白一連呼叫了幾遍,都沒人應答。她憤怒的跺了兩下腳,轉而嘆息一聲,自語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地球人,傳統人,真他媽可憐透了。唉!今天白吃黑,明天黑就吃白啦。”她覺得心中好難過,不由地捂住胸口,仰天長噓一聲。不意,一股陰風吹來,嗆進她的喉管,禁不住咳嗽起來,直咳的面紅耳赤。
次日上午,天空陰沉沉的,一絲兒陽光也無。白蝴蝶化裝成女教師模樣,來到了第一監獄,辦過探視手續,來到女監房。女看守看過探視證,看看她說:“對不起,她轉走了!”
“什麼。轉走了?怎麼可能呢?我是她表姐,親親的表姐呀。我叫白春鳳,探視證寫着呢。特意來看我表妹的。她精神失常了,好可憐啦!你就給個方便吧。”說着。掏出一張萬元大票,塞到了女看守手中。
女看守驟然變色,吼道:“你想幹什麼?把我當成錢賺子了,還是當作了貪官污吏?別來這一套!新世紀,穆瑪德琳的大國際,什麼狗屁賄賂都行不通啦。我再說一遍,她轉走了。你非要見她。難道我給你變一個不成?”
白春鳳莞爾一笑,換上軟軟的口氣,說:“姑妨,是我太心急了。請原諒。她不在就算了。請你告訴我,她轉到哪去了好吧。”
女看守攤開雙手,表示無可奉告。
“倒黴,晦氣!”出了女監門,白獨自大發脾氣。
轉走了?爲什麼會轉走?換監獄。還是進了精神病院?白一邊走,一邊想,走到一個街口,擋住一輛出租,趕往第二監獄。
她又撲了空。免不了又氣又急,一下發起瘋來,塞給司機一大把錢,命他見醫院就停,把神昌市所有大醫院都跑遍。
最後,白找到了市第二精神病醫院。
時值黃昏,第二精神病醫院籠罩在殘陽之中。
按照院規和醫囑,古每天上午要接受大夫的診查,每星期要做兩次腦電圖。每天三頓飯都有護理員的陪同。每個星期五晚飯後,因爲要給醫護人員的三休日提供便利,她還和所有病人一樣,做一次核磁共振,再進行一次基因檢測。
晚飯很快吃完了。古在兩名女護士的護送下,走進了基因檢查室。十分鐘以後,她被帶出來了。兩名護士扶着她往回走。快到她的特三號病房門口時,一個全身白,口罩和眼鏡也白了的女子豐她們,對兩護士說:“這是特三號病人,沒錯吧!跟我去做核磁掃瞄。”說着,晃晃手裡的核磁檢查單,遞給兩名護士看了,上面各項填的清楚,兩護士二話沒說,毫不遲疑地把古交給了她。兩名女便衣見狀,悄悄跟蹤而行。沒想到,到的核磁檢查室門口時,那女子厲聲制止她們跟進室裡,說在門口等着結果就行了。這是醫院的規程,任何人不得違反。
那女子領着古不無慌張的進了核磁室,又打開門來四顧之後,閉上門,對古說:裡裡外外,全是病人,沒有一個醫生護士,三休日真好清靜。兩便衣也她媽的是蠢驢,不用嚇距就暈頭轉向啦。快!咱倆走!
古鳳蝶聽的明白,剛纔在特三號病房門口,她就任聲音辨出來人是誰了。“白二姐!”她感激地輕輕叫了一聲,往一張活動病牀上一躺,白拽起牀單蓋住她全身,她頓時變成了必須送到太平間的死亡病人,由白輕輕的穩穩的推出核磁室來,先朝兩個便衣點頭,告訴她們古正在裡面接着檢測,過二十分後就出來了。又悲傷的說:“這個病人死在共振儀上了,要送太平間去!唉,傳統人命真苦啊。在是基因人就好啦!兩便衣頗爲感動,誇她是個好護士,真是善良。
白蝴蝶加快步伐,推着“死人”幾分鐘就拐過了樓道。回頭瞅瞅,兩名女便衣被甩掉了。她立即拽開蓋布,“嘿嘿”一笑。古鳳蝶“呼”地跳起,接過白遞上的白大褂,和白一樣一身素裹,跟着白奔下樓梯,奔到醫院大門外,跳上出租車飛奔而去。
核磁檢查室外,兩名女便衣一等不見呼叫,二等不見呼叫,三等、四等,都過去了,始覺情況不大對頭,終於着急起來,壯着膽子破門而入。又大着膽子撞開了第二道門。哎呀呀!室內空空如也,那裡還有古鳳蝶的影子?兩人不由大驚失色,急急的來問值班醫生,古鳳蝶做完核磁檢查沒有,現在她到哪兒去了?值班醫生愣了個透:“古鳳蝶?沒這個人來呀。你們搞錯了吧。”
我們怎麼會搞錯呢。剛纔明明有一個女護士領她進來檢查的呀!
女醫生不耐煩了,翻翻檢查單,猛地扔給她倆,氣惱的說:“你們自己看嘍!有的話,把我眼睛摳掉。沒有呢,你們馬上滾出去。”
兩名女便衣看了檢查單,一下子都嚇傻了。還是大眼睛女便衣膽子壯些,給主治大夫打了手機。主治大夫一聽古鳳蝶不見了,也倒吸一口冷卻氣。惶惶然奔進特三號病房,找不見古。又到腦電圖室找,再到女廁所找,最後?精神病院差不多找了個遍,還是不見古的影子。大眼睛的女便衣果斷地向捕蝶隊報告了這個倒黴的消息。
不曉得逃跑方向,也不知道逃跑方式,追蹤太難了。馬大卡和師承歡明沁定立即封鎖所有交通要道,查車。什麼車都查。再組織力量從精神病院開始,逐步擴大範圍,廣泛搜索,注意發現白大褂。
由於前些日子連續封鎖過兩次。這次封鎖很快完畢。可是,一直沒發現異常。日落西山的時候,東關派出所報告,在通往四十里鋪的高速公路上發現了一件白大褂。在距白大褂約一千米處,發現一輛出租車。司機被槍殺在車中。
“精神病院和出租車的攝錄資料都證明,是兩個渾身素裹的女人一起劫車逃跑,極可能是黑白兩隻蝴蝶,也就是古鳳蝶和白裙女,白裙女基因可以認定是伊麗迪婭。她們極可能分頭逃跑。我們就分頭追蹤!”馬大卡對各路人馬說。
於是,分頭追擊。
畢生棟樑和梅豔四季立即跳上飛碟,飛到了四十里鋪,並無發現,便繼續往前追尋。
闖過東關,白蝴蝶甩掉了白大卦,扔到公路上,又叫古鳳蝶把白大褂脫下來,塞在她的背後。然後,跳上摩托車,加足風力,向四十里鋪急馳。
到了四十里鋪,白蝴蝶車頭一轉,向南開去,到了一片草地。此時,天已披上了黑紗。
“這是什麼地方?”古不辨東西,有些不安地問。
“這就是居美金藏圖的地方啊。”白蝴蝶扭過身來,冷靜的而親暱的說。接着,她跨下車來,叫古也下降車,將車推倒在地,摟住古的腰肢,假惺惺的說:“好姐姐!你累啦!妹子陪你們到那邊歇會。”
“這太好了。”古也言不由衷的說。“還是二姐會來事,大肚能容啊。大姐汗顏嘍。”
兩人走進草地,又走到了一個小山丘背後。白蝴蝶拽住古,笑吟吟的說:“大姐噯,來吧!學着二姐的樣子,俯身,側耳,細聽。哈哈!咱姐妹倆的腳下,踩着昌連河哩。嗨!聽見了吧,滔滔水聲,奔流不息。”一把將古攬入懷中,親她額頭一下,纏綿的說:“大姐,真想和你一起終老此地。嗨!這地方的風水真是蓋了帽啦。”
“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呀。”古提心吊膽的說。“噢!這兒並非梁園,是居藏寶的地方,捕蝶隊早就盯着嘞。我們還是走吧。"
“走?我是肯定的啦。”白的語氣驟然變了。“古鳳蝴,你卻必肌留地引地。學捕蝶隊說話的話,?是基因遇的第二故鄉。這兒就是你黑蝴蝶的第二故鄉。”
“伊麗迪婭!”古也變了腔。“你這話啥意思?莫百你還要說,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你還算不太笨!”伊冷酷的說。“”我奉上峰,噯喲,乾脆說透了,就是蝴蝶婆,老將軍的指示,特地把你救出來,送到……”
古打斷她的話,憤憤然說:“你閉嘴吧。狗仗人勢的白骨精。真沒想到,你和蝴蝶婆早就穿上了一條褲子。特地救出古鳳蝶,原來就是爲了殺掉黑蝴蝶。你說,爲什麼?憑什麼?”
“別這樣!大姐。不是白蝴蝶對你有什麼妒忌。而是上命難違。蝴蝶婆親口對我說,你已沒用了。還說飛鳥盡了,良弓就該藏到地窖裡頭。”
古鳳蝶不由“啊呀”疾呼一聲,憤恨的說:“我操她八輩祖宗的!原來,狗雜種蝴蝶婆婆叫我裝瘋,又叫你來救我,全然沒有一絲絲同情和憐憫,盡他媽的包藏禍心,就是要殺掉我這個急先鋒啊。”
“你總算死得瞑目啦。”伊掏出了口紅,在嘴脣上一邊抹,一邊說:“大姐!親愛的大姐呀。準備準備嘍。你反正是窮光蛋,整不成基因人。早死早?身,也好投個大富豪的家門,下輩子好再造基因人嘛。”
古驚愕的瞪大兩眼,結巴着說:“二,二姐!我,我知道,你這是特型手槍,殺人沒聲響,已經對分辨率了我的胸膛。但是,你不,不能這樣啊!我倆,畢竟,姐妹一場,求求你,放我一馬吧。”
“站着說話,腰桿不疼。我放掉你,難道叫蝴蝶婆老將軍拿我五馬分屍?”
“伊麗迪婭,既然我倆都是蝴蝶婆的刀下肉,不如一起逃走拉倒嘍。”
“逃?逃哪去?蝴蝶婆的手跟霸宇宙的差不多啊!橫豎難免一死,倒不如痛快些好啊。大姐!其實吧,老將軍拿你當急先鋒,拿我做掌中寶,都一個球樣。你就先走一步吧。二姐說不定很快就來給你做伴了。”
“基因人初級階段,地球人的生命更可貴了……”古鳳蝶還想用語言來打動伊麗迪婭。
可是,伊不容她說完,牙一咬,心一橫,口紅中射出一道火光,古鳳蝶哎喲一聲,捂住胸口,慢慢的倒在了草叢中。
古是仰面朝天倒下的。她的心中不由一陣欣喜/因爲她看到了天空。那高高懸掛在不知多少公尺上空的星星,正也眨着疲憊的眼睛。嗯!星星累了。阿蝶不是也累了麼?啊!星星要退去了,回家睡大覺啊。阿蝶不也要退去了嘛。回家睡大覺去呀。要知道哦,阿蝶風裡來,士裡去,不知道跨過了多少激流險灘,崎嶇險阻?多少暗道密障,溝壑峭壁?一顆芳心啦,早就千瘡百孔,血跡斑斑;一張俏臉也早就沒皮沒肉,沒粗沒細,也沒熱沒涼,唯有厚顏無恥……
心窩裡劇烈疼痛起來,她無力撐持,眼皮耷下來。啊呀!她驚叫一聲!感覺使用了很多力氣,然而聲音微弱。唉!阿蝶的基因開既定滅亡啦!要知現在,何必當初?
當初,當初,是那樣的美妙,那樣的激越,那樣的衝動……
當初,當初……當初怎麼啦?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身上開始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