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家人各自安歇了。忙了整整一天,大家都覺得很累,好在事情有了眉目,心中不再那麼惱恨,也不那麼緊張了,挨着枕頭便睡着了。
中心大院落入一片沉靜之中。
狂八千像鬼一樣出現了。他使用隱身術,胳肢窩裡挾着一個人,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從宿舍樓頂降落,接着,跳下地來,鑽進了樓門,爬上了三樓,走到了基因漢的房門前,將將那個人丟在門口,閃在一旁。
那個人鎮定一下,站起身來。啊,是個女人!她果斷地扭開了房門,鑽進了屋子——基因漢睡覺從來不『插』門。
第一個基因人還真胸懷坦『蕩』,無所畏懼!狂八千在心中說,哧溜一下,也鑽進了屋子。
屋裡黑洞洞的,那女人並不開燈,慢慢地『摸』到了基因漢的牀前,脫光衣服,輕輕地躺在了基因漢的身邊。
狂八千仔細一看,心中竊喜:啊!基因漢睡覺得原來是一絲兒不掛!這倒省得他動手動腳,把他扒光了。
那女人摟住了基因漢。基因漢也摟住了他。
那女人同他接吻,又將他的兩手放到她那豐滿但並不緊湊的胸房上。緊接着,她撲到他的身體上,兩人合爲一體。
狂八千喜不自勝,忙個不停,將這一切全都用他那特別精緻的攝像機攝錄下來。
基因漢睡得太沉,白天的氣惱和委屈還有勞作,折磨得他筋疲力盡。懷中有個女人,溫柔的胴體在他身上廝磨着,他竟渾然不覺。
狂八千是極其惡毒的,他叫那女人抓住基因漢的**,輕輕撫『摸』,不一會就成了大棒槌,又放到了她的玉門上。狂八千迅捷地將這一幕製成特寫。
程序進行完了。那女人從牀上下來,穿好了衣服,狂八千摟着她一起走出門外。“曼曼,你幹得太好了。”他喜滋滋地說。“我們走!”他又將她挾在胳肢窩裡,飛出樓來,飛向空中。
第二天早晨,天空陰沉沉的。阿娜阿超照常外出鍛鍊。基因漢也想外出跑步,卻聞見了屋裡的一股香味,思索了好一會,判定是女人們常用的一種護膚香精。奇怪了,我從來不用香水,它從何而來?昨晚我睡着了,有女人來過?穆瑪德琳來了?想哪兒去了?她要來應當光明正大,何需偷偷『摸』『摸』!想那麼多做啥,說不定是月球上或者是花星球上飄來的香味呢。有香味好啊。他兀自搖搖頭,笑了笑,不想出去了,就在屋裡做起俯臥撐來。
華繼業上了年紀,平素裡起得晚些。昨晚,由於理清了思路,找出了不懷好意的人,心中踏實,睡得更香,起得就更晚,要不是東方雄打電話來,他就要睡到九點多去了。
“沒有吵老人家的覺吧?”東方雄客氣地問。
華繼業捂住話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搖搖腦袋,再哈哈一笑,說:“早就起牀啦,庭長大人大早上來電話,一定有好消息。”
“喲,我成了報喜鳥啦。”東方雄高興地說。“還真有喜事。泰國國家科技委員會出面處理了假報道的事,決定不開庭審理。他們認爲,開庭審理,對泰國對華家人對基因人的形象都不那麼好,冷處理,知情面縮得越小越好。責令做歪曲報道的兩家報紙《奇聞奇事》報和《鮮爲人知》報,高價收回已出版的所有報紙,立即上交國家科委,予以全部銷燬;責令兩家報社社長公開向基因漢和華繼業道歉,並在國家科委的報刊上登載道歉啓事。同時,給予基因漢精神賠償十萬美元,給華家人名譽損失費十萬美元。《奇聞奇事》報以假『亂』真,嚴重違犯了國家和國際新聞法則,責令立即破產。《鮮爲人知》報人云亦云,以訛傳訛,比較嚴重地違犯了國家和國際的新聞管理規則,責令停業三個月,進行清理整頓。請你老轉告阿超阿娜和基因漢。”
華繼業聽了,心中好高興,興奮地說:“遵命!我先代表他們感謝你。”轉而一想,心生憐憫,降低語調,問:“庭長大人,是不是狠了點?”
東方雄呵呵笑道:“你總是嘴硬心軟。毒蛇猛獸,不狠不行啦!”
“他們是搖筆桿子的,可以多些慈悲吧?”
“搖筆桿子的沒錯。可是,軟刀子殺人,不知不覺哩。你們不必內疚。再見!”
這回華繼業真是興高采烈,掏出手機,滿屋子轉悠着,給南希、鍾震、周通、鞏南星、秀磊、阿吉斯、約克遜、津巴提特、司馬常新一一打過電話,向他們報喜,一併感謝他們。完後,自問自答:“喂,華繼業,你說這中心開張以來,盡是些啥事?”
“啥事?『亂』七八糟又稀奇古怪的事唄。”
“就是啊。來基因再造的都不吭不哈,悄沒聲地。不來的反而氣勢洶洶,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嘿,老傢伙,你怕啦?”
“怕他孃的個x!爺爺我全擺平啦。”
“不怕陰魂不散嗎?”
“現在世界上誰怕誰?新世紀嘛,總是壞人怕好人,錯誤怕真理,罪惡怕法制羅!陰魂再來?簡單,照前頭樣子畫葫蘆啦!”
華繼業這兒正在手舞足蹈,王拓基和瑪甘捷琳冒冒失失地跑來了,兩人手中都拿着從網上下載的資料,喘着氣,一起說:“乾爹,大事不好啦!”
華繼業先是吃了一驚,接着生氣地說:“一大早說什麼瘋話?神經衰弱怎麼的?”
瑪甘捷琳向前走一步,將資料展開遞到華繼業的眼前,緩口氣說:“你看,基因漢的照片!”
華繼業抓過資料,一看,不由大驚失『色』,叫道:“怎麼會這樣?”
五彩的照片十分醒目又極其刺眼——基因漢和曼曼親熱的『裸』體照,還有合歡的特寫鏡頭。
老人家被氣糊塗了,語無倫次地說:“怎麼他媽的了,基因漢,王拓基,你們,啊?照什麼鬼照片?”
“乾爹,你彆着急。”王拓基小心翼翼地說。“先叫基因漢來問問再說。”
“拓基說的對。”瑪甘捷琳附和。“我們也弄不清乍回事,叫他來說說好。”
王拓基很快把基因漢叫來了,阿超阿娜也回來了。
華繼業儘可能壓住心頭的怒火,要基因漢把事情說清楚。基因漢看過那些照片,就像突然得了嚴重高血壓,臉和脖子變得通紅,差點沒氣暈倒在地,張口結舌地愣了好半天,一下把照片拋上頭頂,聲嘶力竭地吼道:“是誰這麼缺德,存心要我的命嗎?我『操』他媽的八輩子祖宗!”
折騰了整整一天,大家都覺得很累。華繼業趁機煽動大家喝酒,放鬆放鬆。大家不願拂他老人家的興致,跟着他進了招待所,也不進包間,就在大廳裡,與員工們共進晚餐,慶祝又打了一個漂亮仗。
晚上,基因漢悄悄給穆瑪德琳通話。她說一切她都清楚,囑咐他調整好心態,迎接新的曙光。
夜深了。基因漢基思冥想,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窗外忽然狂風大作,雷聲四起。須臾,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嘩啦啦……
基因漢呆呆地坐在寫字檯前,苦思冥想。
王拓基打來電話,問他睡了沒有。他說沒有。王拓基就說過來看望他。他也沒反對。
不一會,王拓基就來了。先向他表示歉意,說前面錯怪了他,以後再不會不辨良莠的錯怪別人了,基因人也要學習自然人,多長几個心眼。這句話說致函基因漢的心坎上,心裡一熱,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拓基,你真好,到底是基因人,比自然人寬容,豁達。你說的對呀,基因人要向自然人學習。我剛纔在想啊,基因人真可憐,只有兩個人,還鬧彆扭,命好苦哦。”
他這麼一說,也激起了王拓基的情緒,感嘆道:“可不是嘛。九十億傳統人,對着兩個基因人,飛機上鉤魚,懸殊太大了。適應他們真是難於上青天。怎麼着,我們也還是基因人,傳統人多少條條槓槓,我們啥時候才學的完。那麼多傳統,我們都要適應,啥時候才能適應的[完啦。我和瑪甘捷琳在一起,就夠麻煩的了,光是『性』受就適應不了,她是傳統人,可『性』欲比我還強哩。”
基因漢是坦誠的,氣憤地告訴他瑪甘捷琳對他『性』『騷』擾的事,王聽了雖然沒說什麼,但心中已陡起一座忌恨的鐵塔,恨瑪甘捷琳,也恨基因漢,朝基因漢丟下憤恨的一瞥,轉身疾步走了出去。基因漢還不會察顏觀『色』,沒有看到他那憤恨的一瞥,更沒有想到,絲毫也沒有想到,王拓基由於憤恨,天長日久,導致了心理變態。
大雨澆了一夜。
基因漢想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