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邁迪把歸納的信息拿給東方雄看過,東又叫寇和旁看了,一起向團長們報告。團長們說,簡繁結合,遠近相輔,輕重有別,這個原則還是不要動搖。韓風凌畢竟是一市之長,最爲要緊的,指控他的問題還不是非常清楚,傳他到庭,剎剎他的瘋狂,打擊一下他的犯罪心理,糾正他的工作思路,防止他越滑越遠也就夠了,深入的工作,還是按照業務對口去辦比較穩當。
於是,星際互涉案件繼續進行。
接下來,傳喚到庭的人物,是全求人。
傳全求人到庭,是衆望所歸的事情,大家都翹首以待,有些望眼欲穿的意思,一等不見傳他,二等不見傳他,三等四等五等六等,仍然不見傳他,大家急的發慌,急急慌慌的過了頭,反而不急不慌了,一直耐着性子等,終於等了個正着——
全求人在兩名法警的護送下走進了法庭!
譁——所有人員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高舉雙手,熱烈鼓掌。穆瑪德琳也不例外,反而顯得更加激動。她在心中想,經過這場公審,就像經歷過一聲風雨,她對全求人的愛戀又罩上了一個大大的彩環!
大家看得非常仔細,全求人一身藍色西裝,說舊不舊,說新不新,看上去,還算整齊。來前,旁波寧特意命人爲他收拾過,臉面上,渾身上下,並無明顯污穢不堪,仍然有一種帥氣在他頭頂上飄忽不定。i
他像是從戰場上剛剛走下來的英雄,雄赳赳,氣昂昂,向大家招手致意。一轉身,發現了穆瑪德琳她們,他隨即舉起右手,朝穆飛了一吻,引起好長一陣熱狂的掌聲。
全求人到庭了!
基因漢出場了!
基因帥哥站到了受審席上!
基因人老大終於處於衆目睽睽之中!
這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物!同穆瑪德琳一樣的關鍵!
一對心上人,兩個大俘虜,投降是與否,但看銅錘落。
這,將是一場最爲熱鬧的審訊。
這,將是一次載入史冊的審問。
這,也將是關係到基因人大發展的公開審理。
這,還將是關係到星際和平共處的公開審判。
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人生在世,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根本就搞不清楚。受冤含屈不要緊,要緊的是平反有望,昭雪有時。人到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低頭爲擡頭!人家潑你一身污水,千萬別害怕,千萬別慌張,千萬別憤怒,先誰潑的吧。看不清或看不到,也用不着慌張,再什麼污水,想想誰能弄到這樣的污水吧!然後,藉助一切可以藉助的力量,告訴大家,那是別人潑上的污水,求遍天下可求之人,幫你洗刷乾淨吧!
能否能洗刷乾淨?能的,絕對能!但是,也許頗爲節奏,好事總需多磨啊!
此時此刻,地球村月球村萬人空巷,家家戶戶,男女老少,不論反對者還是支持者,統統坐到了電視機前,或是捧起了手機,盯着大大小小五彩繽紛的屏幕。
不知是受氣氛的影響,還是出於對基因帥哥的尊敬,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瑪絲絡依給全求人敬一個標準的舉手禮,再上前一步,朝他啓齒一笑,伸手與他握了一握,說:“基因帥哥,你好啊!”
“你好!”全求人高聲大氣的說。“我不是基因漢,我是全求人啦!”
不用說,他的回答頓時引起鬨堂大笑。大家都覺得這個基因人大娃娃,非常天真純樸。
“好吧!”瑪順水推舟。“全求人!考慮到你是第一個基因人,法庭特別做出決定,要對你講一講相關規定,請你一定執行。”
“講吧!我非常喜歡學習,我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啊。”全顯得非常激動。“這個地方我頭一回來,好玩,好奇,肯定能學的好噯。”
“那你聽清楚了。”瑪忍住笑說。“不得蔑視法庭,不得說假話,不得作僞證,不得咆哮法庭,不得胡言亂語,不得狡辯,不得無視或作難公訴人!聽清了吧?”
“聽清啦!我保證密切配合。”全認真的說。“你想問啥就問啥。最好幾個回合就定了我的罪,我就好走人了。”
來前,紫金百花和全說了好多,好好回答問題,審完了就走人。他問走到哪裡去。紫哄他說,我和你一起去乞討,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練功夫,一起去巡天,一起去這,一起去那,把他逗的歡天喜地,急不可耐,左一個沒問題,右一個快來審啦。旁波寧也叫塞溫特找他,叮嚀復叮嚀,叫他如何如何配合好,說清了問題到哪兒就由他自主了。
全求人是重中之重,法庭少不得慎之又慎,把審問他的問題反覆地推敲,又把他可能怎樣回答三番五次地假設模擬過了,再針對他的個性特點,制定了一套審理方法和措施,包括採取什麼途徑,使用什麼語氣,提問什麼問題,等等,都整出了相對應的辦法和措施,並且悄悄地演習了幾遍,方纔胸有成竹的開了場。
瑪絲絡依當然成爲首當其衝,她是公訴人,審問全求人能否成功,幾乎全然繫於她一人之身。所以,她接受了演習之後,還私下裡練習了多少回,感到有十分把握才向審判長們表態,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務。
雙方都經過了充分準備,雙方都胸有成竹,剩下的就看如何隨機處理了。
“法庭向你承諾,你說清楚了所有問題,一定讓你及時退庭。”瑪因爲全的態度非常誠懇,愉悅的說。“公訴人先要糾正你一個用詞,你剛剛說最好幾個回合就定了你的罪,不準確啊。應當這樣說,一切等審問結束定論,有罪就定罪,沒罪絕對不能說有罪。”
“那我到底最後有沒有罪呢?”
“這要到最後才能定論啦。”
“噢,要到最後才能定論啦。”全不無納悶的說。“這就是說,現在還不能說我有罪,沒錯吧?”
“沒錯!”
“那我就奇了怪了!”全不由地氣憤起來。“紐卡頓不是揭發我有罪嘛,他憑啥說呀?莫不是信口胡謅?”
“他是不是胡謅,同樣要到審理結束才能定論!”
“哦——我明白啦!你是說,總統和我這個大叫化子一樣,要等到最後一班車,才能上車回家,對吧!”
這句話說的非常幼稚,想想卻是特別風趣,暗藏着特別高的智慧。可惜,聽衆們並沒有深入思考,又是一場鬨堂大笑。
“撲哧!”瑪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她這一帶頭,法庭也不強忍了,趁機跟着放聲大笑。
全求人懵了,訥訥的問:“公訴人,我說錯了什麼,大家一起笑我?”
“你說的好啊!”瑪快慰的說。“純真而智慧,幽默之中富含着哲理。來吧,我們接着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