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把旁波寧拉波爾和文森特三位常委,在穆辦公室說話的事,告訴紐卡頓,又說穆忙的連放屁的功夫都沒有,並非開什麼玩笑,更不是想嘲諷穆和穆領導下的聯合國常委們,而是想巧妙地傳給紐卡頓一個信號:聯合國的常委們已經按照星際互涉案件所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在商議改進工作。穆帶頭行動,作出了榜樣,專題答記者問,就是她深思熟慮了的新對策。有人譏笑是馬後炮,簡直愚蠢透頂。其實,這個答記者問,是穆大主席緊鑼密鼓製造出來的重磅炸彈,正是要炸得三個星球的人們都震耳發聵,她就好順水推舟了。這樣的話,什麼三人小常委之間的言行,必須謹之又慎。如果掉以輕心,麻痹大意,弄不好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一失足而千古恨。
可惜,紐卡頓自以爲是,以爲他和穆一樣深諳基因人政治,並沒有聽懂亞當斯這樣巧妙的警告。所以,亞也不含糊,當斷則斷,給紐雲裡霧裡,就是不說清他的真實想法。
亞當斯當然也非常憋悶。他自打對基因漢動了私心,暗中作梗,被旁波寧偵察發現,家喻戶曉之後,心中那個妒忌的雪球越滾越大,大的叫他天天像揹着一座大山,舉步維艱。
理所當然,穆瑪德琳對他也改變了態度,不再像以前那樣,總要問問他對基因人發展如何看法,喜歡把她的想法說給他,一起討論商議。他多麼地想保持原狀啊!曾多次直接間接地對她提起基因漢和基因人。她都非常客氣又非常機巧地甩給他託詞遁語,要麼就是虛晃一槍了事。
每當亞當斯走進穆的辦公室之後,他多麼地希望穆像往常那樣朝他莞爾一笑,含情脈脈的說:“大帥哥。坐下吧,一起討論,你總是有高見,我願意聽你說呀。”
遺憾復遺憾。從亞大帥哥擅自進入小寒山這後,超級大美女對他再也沒有往常的那種只屬於他的感情特徵了。
伴隨而起的是,旁波寧東方雄文森特還有安東尼西娃這幾個,總以兄弟姐妹相稱的同僚,對亞大帥哥的熱情友好還有關心愛護。也像秋天的浮雲,飄然而去,不見蹤影了。
當亞當斯進屋後,拉波爾文森特還有旁波寧雖然都給他打了招呼。卻沒有一個請他坐下,只顧同穆說笑着。而穆冷冷的聽他銷了假,再沒理他。他只能知趣地退了出來,心中疑神疑鬼,這幾個人是還是不是。在背後議論亞大帥哥什麼。
亞當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穆等四人根本就沒有說他什麼。他們緊張地議論着的題目,集中在全求人身上。
穆一點也不掩飾她對全求人的特別關心,直截了當地問旁波寧,全求人究竟到哪兒去了。爲什麼萬和號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基因大帥哥的影子?
旁波寧勉勉強強的應答:穆主席儘管放心。全求人跑不了,丟不掉。他有紫金百花老英雄保護着。通常不會再發生問題。前面的事實勝於雄辯。
穆有些惱怒的說,我不要通常,我就要正常,日日月月年年正常。全求人正常了,聯合國也就正常了。聯合國正常了,地球人才能完全正常。
旁波寧感到非常憋勁,似笑非笑的回答:因爲要確保全求人正常,才需要拓展以往的經驗。以往的經驗不就是有紫金百花保護着全求人嘛。紫老英雄可是花星人的乾妹子。有她保護,就是有了花星人的保護。現在,星際互涉案件終結了,法庭判決全求人不是基因漢,真正的目的,還不是爲了繼續讓紫老英雄當全求人的大保鏢嘛。方方面面都不認爲全求人是基因漢了,再也沒有誰去答理他了,他就安全啦。正好讓他去和太祖奶奶繼續一起廝混。紫老英雄也才能單槍匹馬的爲二百五孫孫繼續效力,只會獨立自主,而決不會三心二意。
拉波爾插話說,他覺得也是這樣。除了紫金百花再也沒有誰有保護全求人的能耐了。再說了,紫保護全求人非常有效啊。還有,全求人到底是還是不是基因漢,也只有紫金百花最清楚。
文森特也替旁波寧說話,認爲只有讓全和紫在一起,才能確保無虞。聯合國的法制委員會,都不中用的。旁波寧能夠隨時掌握着全求人的行蹤就不錯了。東方雄能夠成功召開星際互涉案件公審,一半是膽氣,一半是運氣。此外,就是有花星人暗中支持,說服了紫老英雄,震住了藍星人。
穆說,這些她都清楚,但是,無論如何,今後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簡直就是聽之任之,一點也沒有主動權。眼前及今後,聯合國對基因漢,對基因人發展事業,必須在主觀能動性上多想辦法,多用功夫,多出力氣。
她又叫旁說,全求人究竟去哪兒了。
旁被逼無奈,只好和盤托出,說警察廳的監控系統錄下了全求人從演播大廳門口跑走的全過程。
他跑到哪兒去啦,快說呀!
旁說,全求人跑出了萬和號。
接着,他就操作穆的全息網,與他辦公室的網絡鏈接起來,調出錄相來看。
錄相上,只見天空灰暗一片,風在呼叫,雨兒飄灑。
演播大廳門前,一個身穿藍西服的大男孩,冒雨奔跑,一直跑到了垃圾箱跟前,抹一把臉,鑽進垃圾堆裡,興奮地撥拉開了。
看上去,全求人對垃圾已是情有獨鍾,上了癮,心中老想着,鑽進垃圾堆中,全有說不出的快慰。
穆瑪德琳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
全求人找了一會,並未找到什麼可吃可玩的東西,氣惱地罵道:“窮鬼!窮光蛋嘛!比我還窮啊。還聯合國的垃圾箱呢。名不符實呀。”
他不甘心,接着找起來,匍匐在地,搞得滿臉灰泥。大概是鼻子哪兒癢癢了。舉手摳了一下臉。啊喲喂,這一下可把他那張英俊的臉,全都整成了灰泥,面目全非了。
哈哈哈!他大笑着,繼續東摳西挖,急於想找到一些吃的喝的。可是,硬是找不到,氣得又叫又踢。
這一踢。就壞菜了。無意之中,他踢到了垃圾箱的開關裝置上。只聽“吱嘎”一聲,垃圾箱的底部打開了,張開了一個大嘴巴。
這是垃圾箱的底部出口!所有垃圾倒進來時。都會及時粉碎,從這個出口中噴薄而出,泄入空中,再從空中飛飛揚揚,化爲烏有。拉波爾他們這些科委的人都得意地說。這是真正的無害化垃圾箱。
非常糟糕!全求人並不知道這個公開的秘密,以爲這個垃圾箱還連接着另一個垃圾箱。心想着,哦,這個箱子裡沒有。另一個肯定有。好吃好喝的一定全在另一個箱子裡。垃圾箱嘛,怎麼可以沒有垃圾?聯合國清正廉潔。也不可能連垃圾都沒有哇。
於是,他放膽往前爬。一心要爬進另一個垃圾箱中。
沒爬幾下,到了盡頭。
垃圾箱翹起來了,直往裡倒。
這是防止發生意外,不讓有價值物體,包括人,從垃圾箱口拋棄出去。
糟糕的是,全求人一點也不知道這個奧秘。本來,他可以縮回來,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他恰恰相反,好奇地向外張望。
垃圾箱,由電子操控的垃圾箱,再次翹起頭來。他還是往外張望,不知退縮。
電子垃圾箱最後出了決斷,將全求人當成垃圾,果斷地掃出去了。
啊呀——全求人本能地吼叫起來。
穆瑪德琳氣惱地跺了一下腳。
拉波爾和文森特失聲大叫:活見鬼!
垃圾箱出口是有電子眼的,但是可能壞了,沒有攝影錄下全求人拋出去的情景。
拉波爾說,就是不壞也不成啦。我們這萬和號,是人造星球,仿照地球的原理,又超出微縮地球,可以圍繞地球自轉,就是在地球上空打轉轉,現在轉到d國上空了。全求人要摔下去,只有摔在d國境內。計算一下吧,太空站距離地球有兩萬公尺之高,全求人剛剛做過基因檢測,體重一百二十斤,按照物理定律,重量加速度,他摔到地球上,需要一個半小時吧。如果他在空中不遭遇任何物體,比如說,連一隻麻雀都遇不上的話,他墜落地球可能不會粉身碎骨。但也會面目全非,血呼淋拉,由全求人變得全球子不是人了。
旁波寧,你爲何不報告,又不採取措施急救?難道你也另有所圖嗎?穆近乎惡毒的說。
我沒來得及呀。旁委屈極了。你叫我來這這開會了嘛。
你別想爲自己開脫。你脫不了干係。你本可以一來就報告訴的。但是內外偏偏就是沒說。你還等什麼呢?非要等我穆瑪德琳求你嗎?
拉波爾和開了稀泥,說是縱然旁報告了的話,也未必來得及的。萬和號太空站以每小時直公時的速度向前推移,圍繞着地球週轉,自然會給監控跟蹤帶來不便。再說了,垃圾箱出口的電子眼好像壞了,就是不壞,時過境遷,也監控不上了。
穆說馬上再查看一下吧。
結果發現,錄像顯示,一直監控到了全求人墜落半空的影像。
但是,又發現一個怪現象——全求人突然間在半空中消失了,無影無蹤。好像突然間被什麼粉碎了,蒸發了,化爲烏有了。
穆瑪德琳終於控制不住,“嗚哇”一聲哭出來了。
從旁波寧的錄相推斷,全求人一定在半空中遭遇到了什麼物體,撞的粉身碎骨。
總之,現有的證據和資料全都證明,全求人必死無疑。死得非常乾脆,也非常乾淨,一下子灰飛煙滅。
基因人似乎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上蒼要叫他先遭受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