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地看了陌白一眼,趕忙跟了上去。 陌白垂着頭呆呆地站在門口,他多麼希望玉軒能站在他面前罵他一頓或者打他一頓都好。可玉軒偏偏只留下一句話,一個並不重的巴掌,就這麼走了,他並不知道有一種心傷叫做心死。 片刻後,他忽然驚醒。猛然回頭,發現玉軒攙扶着楚嵐緩步向前,他們走得很慢,幾乎每一步都要用盡所有的力氣。 陌白連忙追了過去,白帝緊隨其後。 他剛剛伸出手就被玉軒帶着厭惡的粗暴地打開,“不要你在這假惺惺,你不是要去救你妹妹嗎?爲什麼還要賴在這裡?就不怕你妹妹出事了?” “玉軒,你聽我說?” “說?”玉軒冷笑,“有什麼說的?你是要說你的世界只有阡羽,還是要說嵐姐姐的生死根本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嗎?” 陌白的心沉了下去,他擡頭看了下天色,知道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解釋了,他手法極快,從玉軒手中搶過楚嵐。 “陌白!你要幹什麼!”玉軒疾呼一聲,當真是怒火中燒。反手從谷墉手裡抽出天夕,直直向陌白刺去。 陌白麪不改色,道:“你如果不想讓她死,就住手。” 玉軒猛然僵住,握着天夕的右手抖個不停,他的心裡彷彿有着一個聲音在吶喊着:“殺了他,殺了他!”雙目赤紅,只欲讓眼前這個男子血濺當場。 “鬼啊!” 卻是谷墉大叫一聲,將手中長劍一拋,如瘋子一般轉身跑了。 此時陌白剛剛將楚嵐扶穩,將自身玄力度入,細心的操作着玄力包裹楚嵐體內已成肆掠之勢的玄力,雖聽着谷墉的叫聲,卻無力阻攔。眼角的餘光看着陰森冰冷的天夕,他知道玉軒多半也不會同意自己和楚嵐兩人留在這裡。 只能心底悲哀一聲,專注於眼前的事情,所幸的是這一次楚嵐體內的玄力遠沒有上一次那麼多,所以他能很輕鬆的就將殘餘的玄力剔除。爲了保險起見,他又試圖用自己的玄力將受損的靈泉包裹起來,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陌白才赫然明白,尊聖那一手鬼斧神工的封印之術是如何難得,連七彩玄力都
能封印,如果尊聖在這,或許情況會好上許多。 可是想歸想,尊聖不在這裡,他如果在這裡,楚嵐也不可能受這麼重的傷。既然無法做到封印,陌白只能退而求其次,耐心地將自己的玄力在楚嵐破損的靈泉外匯聚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圓圈,想以此阻止玄力的溢出。 陌白在做這些的時候,玉軒一直手持着聽軒對着陌白,也不知真的是爲他清理傷口的那人醫術高明,還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剛剛崩開的傷口在此刻居然已經不流血了。暗紅色的新痂,偶有絲絲鮮血滲出,但總歸是不多了。 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不多時兩人的衣襟都已溼透,乾燥難耐,可不知是什麼精氣神提醒着他們,兩人都是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旁邊的白帝也死死地瞪着玉軒,看他那眼神,彷彿是生怕玉軒突然出手傷了陌白一般。 許久之後,陌白雙手已經開始發顫,他體內的玄力再也無以爲繼。臉上蒼白,只覺天旋地動,險些昏倒,這才顫巍巍起身,露出一股慘淡的笑容,“玉軒,楚嵐就交給你了。” 又對白帝道:“白帝,你帶着他們去北岸城。” “嘶---” 白帝仰天長嘯,又垂着頭在陌白身上蹭了蹭。 玉軒則是緩緩抽回天夕,面色複雜地看了陌白一眼,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到楚嵐身邊,他能明顯感覺到楚嵐的神色比先前要好了許多。但,也僅僅只是好了許多,他知道楚嵐還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我要走了。” 陌白說道,他看了眼楚嵐,看了眼白帝,看了眼玉軒,也看了眼他那座充滿了無盡回憶的茅屋。然後整了整束在腰間的聽軒與千鈞,轉身往北走去。 在他身後,楚嵐依舊昏迷,但至少不會再說胡話,可誰又說得清那究竟是胡話還是她心頭最深的念想呢?白帝重重地踏着地面,喘着粗氣。 玉軒只是望着陌白蹣跚前行、獨自離去的孤寂身影,深深吸了口氣,想將楚嵐扶上馬背,可白帝實在太過高俊,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他有些氣惱,想要放棄。卻發現白帝那雙充滿靈性的眼眸裡盡是戲虐,緩緩地彎下了雙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