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是什麼狗屁規矩,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楚嵐怒視着少年,拔出天夕。 陌白連忙止住,方纔他往院中張望,至少有八人有意無意地將目光落到這邊,如今想來,只怕早有預謀。如果兩人與應天院起了衝突,即使最終查出是應天院的過錯,他們完全可以以學子不知規矩推脫,但聖院如何也逃不脫一個鬧事的壞名。 那少年見楚嵐想要動手,眉間一喜,卻不料見陌白將楚嵐拉住,稍徵,很快就掩飾過去,他決定再澆一些油,便加大聲音說道:“怎麼,難道兩位是對我應天院有什麼不滿嗎?” 聽到這麼爭吵,院前過往的行人都停下腳步張望。陌白與楚嵐早已成了天海城名人,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們身上的衣服,對着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聖院學子十年未現,這剛出來就要與應天院鬥上一鬥嗎?” “我看是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應天的孟宏文,只能找找看門學子的晦氣。” “我覺得也是,不過孟宏文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強嗎?” “得到劍聖認可,你覺得會很差嗎?” 陌白不在乎旁人說什麼,他只是感受到應天院內,那幾人明顯有往這邊靠的趨勢。輕輕拽住火氣噌噌上漲的楚嵐,陌白一臉溫煦的和氣,畢恭畢敬地向那少年說道:“只是不知去哪才能獲得參加百院會的資格呢?” 少年一怔,他完全沒有料到陌白居然會低頭,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面子。旁人的議論有些讓他受寵若驚,他有些不耐煩地擺手:“所有得不到長輩認可的廢物,都可以去從右側偏門進去,接受考覈。考覈通過,自然就能參加百院會。” 他將“廢物”二字咬的極重,死死盯着陌白,忽的,他神色卻是一鬆,像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臉的玩味,向前走了一步,附在陌白耳邊道:“我可是很期待陌公子的表現哦。” “你!” 楚嵐氣急,就欲動手。前些日子,在尊聖的幫助下,她已成功開啓十八泉,這等
實力在百院中也算拔尖。即使是她都沒能得到應天院的認可,而先前她明明看見有好些實力遠差於她的貴族少爺在應天院中把酒言歡,戲謔地看着門口的鬧劇,其中一人還像她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充滿挑釁。到了這地步,楚嵐如何不明白,這應天院實在是刻意爲難他們。 皓腕被抓,楚嵐偏過頭,就看見陌白溫和地搖了搖頭。 “可是……”她還想抱怨幾句。 陌白已拱手向那人行禮,“多謝。” 隨後拉着楚嵐,往側門走去。 “呸,果然是頂着聖院名頭的廢物。” “也不知是不是祖墳冒了青煙,纔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陌白,你不拉着我,我非得好好揍他們一頓不可。”在衆人輕蔑不屑的目光裡,楚嵐低聲問道。 陌白頭也不回,自顧自的走着,但卻不敢鬆開楚嵐的手,生怕她惹出什麼事端,“言語之利又能怎樣呢?” 聞言,楚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偏頭看了眼陌白,總覺得這個鄉下小子愈發讓自己琢磨不透,或許這纔是他能同時得到洛亭、尊聖、帝君認可的緣由吧。那可都是一怒,困月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真正的大人物。 不多時,兩人便是到了應天院的偏門。所謂偏門,不過是供雜役出入,但今日這偏門前,偶有百院學子出入,都是一臉的垂頭喪氣,滿臉無奈。興許是考覈太難,偶爾還能聽得抱怨。但來這參與考覈的大抵都是百院中末流學院的學子,至少這一眼掃去,並沒有一個排名前十學院的學子。 所以當兩名聖院學子出現在偏門前時,立即引發了轟動。但這些末流學院的學子,大多都是寒門子弟,極少數的貴族也都是沒落貴族,但凡家中有些許關係,也不會淪落到這些炮灰一般的學院裡學習。他們自然不敢挑釁陌白與楚嵐,偶爾看向這裡,與同伴交談時的聲音都壓得很低。 但,我們說事情總有例外。李琦剛與同伴結束考覈,他生性散懶,入了淬星院後,總覺得自己應該是人
上人了,但當他真的在天海立足之後,才猛然醒悟過來,他依舊是這個社會裡最底層的存在。若不是有羅維在旁扶持,只怕他早已淪爲衆人可期的對象。 這樣他心裡充滿了對羅維的感激之情,而每當他聽到陌白的舉動後,特別是在陌白被冊封爲阡陌候後,他心中那縷妒忌的火苗終於冉冉升起。他每天都在想,陌白那廢物爲什麼能得到尊聖的垂青,進入聖院麻雀變鳳凰,而自己卻只能窩在這小小淬星院裡,飽受欺凌與他人的白眼。 再加上陌白與羅維二人原本就有些不對付,在出了偏門後,第一眼便看見了被人羣隔開的陌白時,他眼中浮現出一股喜意,覺得自己報恩的時候來了,當然這個報恩背後隱藏着他內心無法釋放的慾望。 他徑直攔在陌白身前,“呦,你們瞧瞧,你們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偉大的聖院學子,阡陌候,陌白麼?” 李琦圍着陌白轉了一圈,搖頭晃腦,疑惑地問道:“可是我很奇怪,我們這麼偉大的陌白,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是想帶着旁邊這位美麗的小姐,體驗下生活嗎?我們熱烈歡迎啊!”說着,帶頭鼓掌。 沒有人敢動,氣氛有些尷尬。 但李琦絲毫不覺得,他自顧自地說道:“還是披件好皮好啊,畢竟有着這塊好皮,倒是會有着不錯的女人緣。” 李琦衝着陌白笑了笑,笑容有點譏諷,也有點嫉妒。趙婉可是千萬男人夢裡尤物,他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使是去了巫山樓,也不敢表露出丁點對趙婉的念想。而陌白居然從巫山樓將趙婉接走了,這讓他很生氣。 而且,他眯着眼睛盯着陌白身邊的楚嵐,偷偷嚥了口口水,“這信國公千金,似乎與趙婉比起來,也絲毫不落下風啊。”但他也只能心裡想想,信國公這等龐然大物,他可不敢高攀。 “李琦,其實呢?有時候,女人緣也是實力的一種。”陌白笑了笑,彷彿並未聽出那李琦言語間的嘲諷,“比如說羅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