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H省區區幾個月,就先辦了J市分區的向作成,而今又辦了葛鴻綢,可以說讓所有人都對我刮目相看。最有意思的是,感覺已經許久都沒有跟我有較深來往的馮兆軍,又開始到我辦公室來找我聊天了。
我記得之前一次他來我辦公室,還是我辦了向作成之後,他曾到我辦公室表示過想要讓我幫助他升遷,並且暗示我他會準備厚禮來表示感謝,但是當時我沒怎麼搭他的茬,之後他也就沒再來找過我。這次可能是真的見識到了我的力度吧,所以他就又來了。
馮兆軍到我這兒來,在我看來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我幫他的忙,可是當我跟他聊起來之後,發現他談的卻不是幫忙的事兒,這倒是多少讓我有點吃驚。
“信陽啊,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啊?”馮兆軍笑着問道。
“你言重了,什麼幫不幫忙的,有事兒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會盡力而爲的。”我客套道。
“是這麼個事兒。你也知道,現在H省是全國人矚目的焦點,所以媒體們都在爭相報道。我呢,跟H省電視臺的臺長私交不錯,他得知這次打黑的主導者是你之後,就希望能採訪到你,可是他說打了很多電話都被回絕了,我也問了一下,說是你下了命令,對於媒體的採訪一律回絕。所以他就求到我這兒來了,希望我能出面幫他求求你,讓他們對你做一個專訪,不知道你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啊。”馮兆軍說道。
“哎呦,這個事兒啊……”我皺起眉頭說道:“不是我想接受媒體的採訪,主要是我覺得當時的時機不太合適。關於葛鴻綢涉黑的事兒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是最清楚的,現在這個案子還在調查取證期間,我們誰都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所以在最後的結果沒出來之前,我覺得以我的身份和立場在現在這個時間站出來說點什麼恐怕是不太合適的,所以我接受採訪的事兒我真的是很爲難啊。”
“我知道我知道。”馮兆軍點了點頭說道:“我在聽到他們要給你做專訪的時候也想到你肯定是有難處的,可是你看可不可以這樣,你可以給他們提條件,比如說給談論的話題設定範圍,有什麼問題是不能問的等等,你都先提出來告訴他們,省着他們到時候瞎問。怎麼樣?”
“這……”
“信陽,你就給我個面子,行嗎?H省電視臺的臺長這是第一次求我辦事兒,這個事兒我要是辦不成的話,不怕你笑話,實在是沒面子。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個面子,你放心,我肯定會銘記於心的,就當給我幫忙了,行嗎?”馮兆軍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說道。
“呵呵,你這可真是爲難我啊。不過你都把話說到這兒了,我要是再不同意那可真就是不給面子了。那行吧,我同意接受採訪了,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可是要提條件的。”我說的都是我的心裡話,馮兆軍把話都說到家了,我要是再不同意的話,故意肯定就得把他得罪了。雖然我並不怕得
罪他,可是爲了一個媒體採訪的事兒跟他結仇實在是沒必要,所以就答應了。
“好的,絕對沒有問題。信陽,我真是謝謝你了啊。”馮兆軍十分高興地說道。
“咳,你別這麼客氣,沒什麼的。”我禮讓道。
“你能答應接受採訪的事兒不僅是給我面子,更是給他們電視臺臉,這可不是小事兒。這樣吧,晚上我讓臺長請客,安排安排。”馮兆軍站起身說道。
“不用了,安排什麼呀。”我擺了擺手說道。
“不行,這個事兒必須安排,就今天晚上了,我這就回去打電話。”馮兆軍說完就走了。
他走後,我搖了搖頭,心說估計馮兆軍是從來都沒這麼求過人吧,他能這麼求我,可見他跟臺長關係不一般。再者,雖然他沒提讓我幫助他升遷的事兒,不過我心裡總有種感覺,我總覺得他以後還會跟我提這個事兒的。
臨要下班的時候,馮兆軍穿着一身便裝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剛好我也在換衣服,他說已經都安排好了,現在就等我和他過去了。我換好衣服之後,便和馮兆軍坐車去了吃飯的地方。
到了以後,走進包間一看,裡面有兩個人,見到我和馮兆軍便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禿頂男,熱情的向馮兆軍打招呼。
“給你介紹一下啊。”馮兆軍指着我說道:“這就是席信陽,席政委。”
“哎呦,席政委您好,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真是久仰久仰啊。”禿頂男熱情的像要咬人似的握住我的手說道。
“你好,你是?”我看向馮兆軍問道。
“我是咱們省電視臺的臺長,我叫劉建平。”不等馮兆軍開口,禿頂男自己就介紹了起來。
“哦,是劉臺長,你好。”我笑着說道。
“這位是我們臺新聞中心的主任霍達。”劉建平介紹道。
霍達也分別向馮兆軍和我打招呼。
“你好。”我和馮兆軍分別坐了迴應。
“快坐吧。”劉建平招呼我和馮兆軍落座後,便叫過服務員點菜,點完之後,劉建平看着我說道:“席政委,真是非常感謝您能同意接受我們的採訪,真的非常感謝。”
“劉臺長客氣了。並不是我不想接受採訪,主要是我在現在這個時期,我這個位置,有些話是不太方便說的,所以這些天一直都在有媒體打電話想要採訪我,但是我都拒絕了。不過今天怎麼着也得賣個面子。”我笑着說道。
“知道您不是很方便。不過您放心,您可以提要求,只要您覺得不該問的,不能問的,還有不方便回答的,您都可以說。”劉建平對一旁的霍達說道:“霍主任,你記一下,然後回去好好準備。”
“好的。”霍達說着就從包裡拿出了筆和紙準備記錄我提的要求。
“我呢,要求並不多,只有四個。第一,關於案件的最後定性問題不要問,問我也回答不了,因
爲現在案件還在調查取證的過程當中,誰都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第二,只能談跟這次案件有關的,其他的一概不能談;第三,年底事情比較多,我的工作也比較忙,所以要是採訪我的話,你們只能到我的辦公室來談,而且具體的時間你們還要提前跟我的秘書商討;第四,採訪我的主持人要得到我的認可。就這些。”我逐一說道。
“席政委,前三條我都記下了,第四條您能說的再詳細一些嗎?就是您對主持人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霍達說道。
“具體的要求嘛,我還真說不好,但是我這個人有個怪癖,對於採訪我的主持人,我一定得看着順眼才行,要是不順眼,我是沒法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的。比如你們到時可能會派你們臺裡最優秀的主持人來採訪我,但是我卻不見得喜歡,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故意難爲他們,我想通過這個告訴他們,雖然我衝着馮兆軍的面子同意了他們的採訪,但是想要真正採訪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我明白了。席政委您看這樣行不行,明天呢我拿着我們新聞中心所有主持人的照片還有資料去一趟,到時您親自挑選,您覺得用誰合適,咱們就用誰,怎麼樣?”霍達問道。
“行吧,那你明天過去找我吧。”我點了點頭說道。
點的菜全部上齊之後,劉建平說了很多場面上的話,例如認識了就是朋友了,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兒找他絕對好使什麼的。聽了他的話,我只是以微笑作爲迴應,心想少跟我來這套,我要是真有事兒找上你的時候你就未必絕對好使了。
第二天,霍達拿着他們新聞中心所有主持人的照片和資料去找我。
霍達說:“席政委,您看看吧,您覺得哪個合適咱們就用哪個。”
我一邊翻看照片一邊問道:“你們打算讓我上你們哪個欄目啊?”
霍達回道:“我們打算讓您上我們的《聚焦》欄目。這是一檔時事新聞評論欄目,也是咱們H省電視臺的王牌欄目,更是曾經獲得過全國新聞類大獎的欄目。主要是對國內發生的大事進行跟蹤報道,對當事人進行一多一的採訪,然後再深入的分析解刨。”
我又問:“那這個《聚焦》的主持人是誰啊?”
霍達指着照片說道:“這個欄目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在演播室裡的主持人,另外一個就是進行採訪時的記者。您看,就是這兩個人。這個是負責演播室主持的,這個是負責對當事人進行採訪的。”
我看了看他指的兩個人,心想演播室裡的是誰跟我沒關係,但是採訪我的,我一定得自己選一個,因爲我看那個專項採訪的記者實在是一般般,而且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個男的,心說怎麼至少也得是個女的吧。
於是我說:“演播室的主持人沒問題,不過採訪我的記者我得換一個。”
霍達陪着笑臉說:“沒問題,席政委您儘管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