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紅袖突然一聲悶笑,一甩絲帕,輕蔑說道:“她居然想用五百兩贖走翠竹,真當咱們花滿樓是要飯的!想要從花滿樓帶走人,至少也得一千兩紋銀,少一個子都不行!”
黃曉謎長吁一口氣, 這死丫頭!跟她混的太熟了是吧!居然連主子都敢嚇!
京兆尹聽罷此話,陷入沉思,片刻後說道:“如此看來,司徒有緣先是被人設計穿了黑珠涎織的衣裙,又被人設計中了迷魂散,最後被送至死者屋內,死者因聞到司徒有緣身上的迷魂散餘香,也中了毒,所以欲對司徒有緣不軌,結果在此過程中沾染甚至誤食黑珠涎,中毒身亡……”
說到此處,他猛地一拍桌子,“司徒有琴!還不從實招來!”
“不!不是我!不是我!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呀!”司徒有琴嚇的面若金紙拼命磕頭。
司徒智見狀猛然起身,大聲怒喝:“大人此番斷案只怕難以服衆,大妹根本沒有殺人動機,這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二妹事先安排好栽贓大妹的!”
“啪!”京兆尹拍案而起,“休得強詞奪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強辯!再敢當衆喧譁,本官就治你個公然藐視王法!”
司徒智惱恨的瞪着京兆尹,額角的青筋紛紛暴起。京兆尹嘲弄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吩咐府衙帶走司徒有琴。
司徒有琴已經嚇的癱坐在地不能動彈,被人架起就往外走。
姚氏見狀,哭喊着追上前去搶奪女兒。
司徒磊則是一臉冰冷的端坐那裡,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般。
京兆尹見事已完結,起身一拱手,“司徒大人,姚大人,待下官回去審問清楚,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下官先告辭了!”
說罷起身向廳外走去。
“噗通!”
一聲重響!
京兆尹驚疑的回頭望去。
“夫人!夫人!快醒醒啊!”是姚夫人,她竟突然倒地不起。
魏提刑尚未走遠,聽見動靜趕緊返回察看。
“中毒!”
中
毒?
黃曉謎一聽魏提刑如此說,也趕緊擠上前去。
只見姚夫人臉色微微發青,呼吸也不甚通暢,此刻正側身倒在地上。魏提刑仔細察看,發現她的手指上隱着一個紫青的細小傷痕!
“這傷痕從何而來?”魏提刑皺眉問道。
“這,這傷痕……這傷痕是夫人今日晨起時不小心劃傷的。”一旁的丫鬟戰戰兢兢的回道。
今早的傷痕?魏提刑眉間深陷,站起身問道:“姚夫人剛剛碰過什麼東西?”
衆人迷茫的互相對望一眼,一個丫鬟突然喊道:“茶杯!夫人碰過這茶杯!”
魏提刑趁上手帕,小心的拿起那茶杯仔細檢查了一遍,“不對!不是此物!她還碰過什麼?”
衆人一時無語……
司徒智突然喊到,“簪子!司徒有緣的簪子!”
京兆尹打了個激靈,“速速取來簪子!”
衙役慌忙奉上那纏絲金雀簪,魏提刑小心的拿起來仔細驗看。
“正是此物!”他面色一沉,舉起簪子給衆人觀看,“你們看這簪子的掐絲拐角,有明顯的光滑磨痕,這顯然是一枚用了數年的舊簪。可這簪身的金子卻如此赤亮,根本不像舊簪,這是因爲它沾染了毒藥,腐蝕掉了表面的一層老金!”
說完,他打開隨身的背箱,取出一枚銀針,一邊救治姚夫人一邊繼續道:“此毒乃是西域奇毒血隱,無色無味,只對金銀略有腐蝕,平日任憑人怎樣拿捏,甚至吃掉都沒有關係,卻獨獨怕見血,哪怕再細小的血痕,一旦沾上這血隱,毒素便會迅速融入血脈,直逼五臟六腑,不消片刻便會毒發身亡!”
“那,那夫人還有救嗎?”一旁的姚清信一臉擔憂的問道。
“無妨,簪子上的血隱本就所剩無幾,姚夫人又是早上的細小傷口,已經基本結痂,幸而如此,不然早就毒發身亡了。”
司徒智聽罷,躋身到黃曉謎身側,猛的攥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道:“司徒有緣!你是明知表弟全身潰爛,所以才故意用這帶毒的簪子吧!表弟只
消碰到一點,便會毒發身亡。你這連環計用的真是有夠毒辣!”
一旁的京兆尹疲憊的擰了擰眉心,一揮手,“押人犯司徒有緣入大牢!”
“是!”左右衙役放開已經嚇暈過去的司徒有琴,上前抓住黃曉謎就走,紅袖身形一凝就想上前,黃曉謎趕緊使了個眼色,她纔沒敢動,只能焦急的望着黃曉謎,眼睜睜的看着衙役將她帶走……
“嘭咚!”
黃曉謎才走出大廳沒幾步,側廳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守屍的小廝尖叫着跑了出來。
“詐屍啦——詐屍啦——”
衆人一聽,趕緊涌過去看,只見那本該已死的姚平武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仰着滿是紅黃粘液的恐怖嘴臉,渾身顫抖着……
“父,父親……孩兒……冷……冷……”
姚青信乍一聽他開口,先是一哆嗦,隨後趕緊讓下人將他擡到牀榻上蓋上厚厚的錦被。
待他回覆了一絲生氣之後,京兆尹望着他,問道:“你可知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司徒有緣毒害的你?”
“毒害?”姚平武一臉癡呆的望着京兆尹,“什麼毒害?沒有人毒害我啊!”
“那你爲何……”京兆尹一頓,“爲何昏死在地上?”
“爲何?”姚平武頓時憤然。
“本少爺不過想對二表妹略略表示一下親近,二表妹便踢了本少爺的胯下,本少爺能不昏死嗎?”
京兆尹一愣,隨後不屑的站起身來,這姚平武強迫別人在先,居然還振振有詞。
此時魏提刑已經安置好姚夫人,也趕過來給姚平武診治。
“奇怪……”魏提刑一邊把脈,一邊緊鎖眉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剛剛明明察看是中毒的,明明也沒了氣息的,爲何現在竟不見絲毫中毒跡象?太奇怪了……”
反覆診查數遍,見姚平武確實沒事,京兆尹只得宣佈,一切都是誤會。隨後和魏提刑一起告辭離去……
黃曉謎萬萬沒有想到,短短一日,她竟數次歷經兇險,又數次化險爲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