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醫啊,快隨我回去。”顧錢伸手去拽顧空梨,顧空梨敏捷的躲過。
“王爺,你回去還是不回去!”顧空梨怒視二樓笑意盎然的人,白霜微微皺眉,小聲勸道:“王爺,家醜不可外揚,王爺還是先回去解決了此事再說吧。”
蘇恆醒慢條斯理的拂了拂衣袍,笑得風華絕代:“愛妃何不上樓一談?本王可備了些驚喜贈與愛妃。”
顧空梨捏着一把牛排刀,刀的寒光從蘇恆醒的眼前劃過。
一道柔宛的聲音自極音坊二樓傳來,鳳玄姬來到蘇恆醒三步遠處:“玄姬見過三王爺。”
曾經有多熟識,現在就有多陌生。原來最無奈的心痛,莫過於此。
“鳳姑娘叫本王好等。”蘇恆醒掃眼半跪在地的鳳玄姬,她衣着華貴,舉手投足之間透着優雅與良好的素養,歷來如此,卻又似乎,變了。
“日後王爺便是奴家的三弟了,奴家自當梳洗打扮,姣容相見。”她垂着眸,目光落在極音坊門口的顧空梨身上。
半響才道:“三王爺,既得佳人,又何必再心有雜念呢?”
蘇恆醒緩緩逼近她,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深不見底的寒意在他的眸子裡醞釀:“雜念?佳人?鳳玄姬,這些年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曾愛過?你的心裡是不是始終只有一個蘇政華?”
“王爺,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身不由已,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那是皇上賜婚,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能做些什麼呢?儘管你如今是三王,頗得聖寵,可是你沒有實權又有什麼用?王爺,你若是真的愛我,便來搶婚吧。屆時你若敢做,我便敢隨你走!”她已經決定了。
蘇恆醒挑了挑眉,緩緩鬆了手,下方一把牛排刀飛了上來,蘇恆醒緊緊的握着那險些刺入顧玄姬眉心的牛排刀,那血緩緩的從他的手掌滴落。
鳳玄姬心口一疼,緊握着蘇恆醒的手:“王爺!我去找藥來!”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等着做你最美的新娘吧。本王先走了。”蘇恆醒拍了拍鳳玄姬的肩膀,轉身下了樓。
樓下顧空梨被顧錢死死的抱着,她咬牙切齒的瞪着那極音坊:“你你你,你放開我,你要是不把極音坊買下來,我回了府裡,照樣找三王爺算帳,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買買買,姑奶奶,爹給你買還不行嗎?那可是王爺,難不成以後他娶側妃納妾了你還要把那些女人都給殺了不成!”顧錢被她這麼一折騰,大早午的出了一身的汗。
海棠死死的抱着顧空梨的大腿,讓她動彈不得。
蘇恆醒來到顧空梨的跟前,顧錢瞪了眼一旁欲擡腿踢人的顧空梨,一腳將顧空梨欲擡的腿踩了下去,朝王爺賠着笑:“王爺,我家空梨自幼……”
“愛妃的脾性本王甚是理解,岳父大人不必多言,既然岳父大人買下了這極音坊,愛妃又甚是不喜,那便砸了吧,對了,這也是愛妃的意思。”蘇恆醒笑得風華絕代,取了帕子替顧空梨
擦着她臉上的汗。
得了蘇恆醒的命令,那顧府的打手與王府的打手衝進了極音坊裡,將那設施華貴的極音坊大廳一會的功夫就給砸了個稀巴爛,老鴇氣得直接昏了過去,顧空梨這才消停了一會。
“爹,一會你記得把這裡面的裝潢都給換了,裝修圖我過幾天給你,你一定要給我聯繫那種最獨特的工匠師!”顧玄荼琢磨了一下,既然是紅十字會,那麼就一定要像紅十字會的樣子。
顧錢看在蘇恆醒的面子下咬咬牙忍了:“你爹我就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那你肯定是欠了鉅額條款了。所以啊爹你千萬要長命百歲,然後等我以後給你養老養終。”顧空梨笑得春風滿面,其實她主要的眼光根本不在蘇恆醒的身上,爲的不過是這極音坊這塊地皮而已!細算起來,這塊地皮顧錢是佔了一半的股份的,至於另一半,好像是在天下首富禹家。
“我寧願自己給自己養老送終!”顧錢沒好氣的瞪了眼顧空梨。
赫戰雲騎在高頭大馬上,身上披着金甲戰衣,手中握着長槍,見顧空梨與蘇恆醒在一起,眸中閃過一絲幽暗,利落的下了馬,朝兩人揚眉一笑:“不知三王與三王妃在這極音坊的門口是做什麼?”
蘇恆醒不喜歡赫戰雲看顧空梨的目光,他扣着顧空梨的手腕將人帶進懷裡,笑道:“愛妃打算尋處地皮來做些生意,到時候還望少將軍多多光臨。”
顧空梨暗中揪了他一把,多多光臨,誰會沒事多多光臨醫院啊,這不是拐着彎的罵人家嗎。
“既是三王妃所開,那麼在下自當光臨,顧伯父,今兒早上還聽奶奶提及顧伯父,今日得見,不知顧伯父可否去府上見見她。”赫戰雲朝顧錢微微作揖,那一副小輩的模樣讓顧錢很是受用,他當下就點頭應了。
“也好,將軍府與禹府隔得近,也好去談一談這極音坊地皮的事情。三王爺,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顧錢盤算了一下,若是要讓禹府鬆口這塊地皮,肯定是要花些個什麼不小的代價,但是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家有這以一個小祖宗!
顧空梨朝顧錢揮了揮手:“爹,您慢走。”
“行了,你與王爺好好相處,莫要再舞刀動棍的,方纔要不是海棠來得及時,這極音坊是不就能被你拆了!”顧員外隨同赫戰雲一同去了將軍府。
顧空梨站在門口,瞧着自家爹遠去的背影目光微赫,在現代她的父母皆是軍人,死在了任務的前線,很早的時候她就已經忘記有父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可是如今,她突然發現,那是一種即使身陷於絕望,也會讓人棄滿希望也溫暖的能量。
蘇恆醒一揮手中的摺扇,在她跟前晃了晃:“人都走遠了,愛妃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我沒在看戰雲。”顧空梨白了他一眼,本以爲是說了個實話,在蘇恆醒的耳中卻變了味。
“愛妃可知,不打自招是什麼意思?”還一口一個戰雲,叫得比他這個正牌的夫君要的熱乎!
“信不信
隨你,好了,事情已經辦妥了,回去吧。”顧空梨彈了彈衣袍,笑眯眯的擡頭瞧着碧藍色的天空。
金色的陽光折入她的眼中,她微微眯着眼,脣角輕勾,笑意盈盈的往回府的路上走。
海棠拍了拍地上的灰,狐疑的跟在顧空梨的身邊:“小姐,您走慢點,等等王爺啊,王爺還在後邊呢。”
“爲什麼要等他?他長得比我高,腿比我長。”言下之意是,想追上來,其實不過是輕而易輪舉的。
鳳玄姬站在極音坊二樓,瞧着那兩人漸行漸遠,她糾着手中的帕子,心裡竟然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屋子裡的東西被砸得一片狼籍,極音坊中的姑娘們縮作一團,面對如此粗暴簡單的砸場子,只剩下了無盡的心慌。
“這以後咱們這些姐妹們可怎麼辦吶。”
“是啊,三王妃竟要拆了做醫閣,這不是…”
“好了,都別吵了,既然顧員外要收回地皮,那麼到時候咱們再另外僻一處地方就是。”老鴇到底見過了許多的大世面,氣昏過去之後一口氣又憋了回來。
這極音坊中的姑娘們縮在一起,不安的瞧着老鴇:“可是,如今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是三王妃不喜咱們極音坊,若是他日三王妃再找我們算帳,我們又該如何?”
鳳玄姬緩步來到狼籍的客廳裡,眸光溫脈的瞧着正在不斷摔砸的衆人:“不知諸位可砸乾淨了?若是砸乾淨了,不妨留下來喝杯茶再走。”
那些正在繼續砸的人怔了怔,停了手裡的動作,瞧着鳳玄姬移不開目光,一人手裡正要砸的花瓶從他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不……不勞鳳姑娘了,我們這就走了,告辭。”
夏夜悶熱,蟬嗚穿透綠紗窗,屋子裡散發着淡淡的驅蚊蟲的艾葉香,桌子上的青銅香爐正餘煙梟梟。
月光自屋頂的幾片明瓦上打下來,那幾束光線中有塵埃在浮游。
顧空梨低頭專心致志的繪着手裡的圖紙,海棠站在門口,正同悶中坑聲的白止吵着架。
“我要去見小姐!白止,我告訴你要是小姐跟王爺在一起不幸福,咱們做奴婢的可是有很大的罪孽的,你快讓我進去,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稟報呢!”海棠急得快哭了。
白止守在門口,一隻手橫在海棠的身前,面色溫柔:“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是小姐的貼身侍女!你讓開,小姐!小姐,不好了,王爺他……”
“怎麼?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顧空梨拉開門,瞧着這一臉焦急的海棠只覺得這姑娘未免操心也操得太厲害了?
“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王爺這會又把自己關屋裡了,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奴婢總覺得這王爺跟那鳳玄姬的關係匪淺,不說別的,就說前些日子奴婢瞧見的那件霓裳羽衣,奴婢起先還以爲是贈給小姐的,可是後來聽人說那霓裳羽衣就穿在鳳玄姬的身上了,那可是這天下獨有的一件……”海棠側頭琢磨着,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