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朝他道了謝便走了,白衣男子瞧着她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小白蛇沿着輪椅爬到了他的腿上,親暱的蹭了蹭他的手,他輕撫着那蛇腦袋,微微的嘆息,淡道:“你是不是也不想讓她重走她母親的那條舊路?”
小白蛇呆了一會,轉身瞧着那消失在偏角的最後一抹身影,轉身要去尋她,被白衣公子扯了回來。
“她現下膽子小了許多,你莫要嚇她。”先前在那懸崖下面的時候可把顧空梨嚇得花容失色來着。
小白蛇吐了吐信子,白衣公子淡道:“咱們也該回去了,小傢伙,去送些東西給她,算道個別罷。或許,這一別就不會再見了。”
小白蛇刺溜一下滑下了輪椅,朝着顧空梨的方向衝去。
顧空梨這會正在尋那個正西院,院子的正中央種着一顆像辣椒一樣的樹,顧空梨嘴角抽了抽,這正中央的這個確定不是朝天椒,而是赤焰果?她小心翼翼的摘了一顆,湊近鼻間聞了聞,這赤焰果並不見辣味,於是迅速收了起來,一轉身就看見那條小白蛇盤着身子守在門口,嘴裡叼着一本書瞧着顧空梨。
那黃金色的眼差點沒把顧空梨嚇出魂來,她一瞬間就閃到了長廊的柱子後面,防備的瞪着那小白蛇。
小白蛇似乎很失望,放下嘴裡的書籍朝她吐了吐信子,這是好東西,送給你的。
可是顧空梨聽不懂,她捏着手中的牛排刀防備的瞧着它:“是這瞭望崖的主人承諾贈給我的赤焰果,所以我並不是偷盜,你要是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小白蛇有些焦急的在門口打轉,不是說你偷東西啊,這個書,給你的。
見顧空梨滿眼的防備小白蛇只得無奈的走得近了些,想以息的可愛與萌來軟化顧空梨,誰料顧空梨一把牛排刀從手裡滑了出去,朝着小白蛇紮了過去,那牛排刀紮在小白蛇的身上,刀哐的一下折成了兩半,顧空梨頓時風中凌亂,這也可以?這頭蛇到底是什麼品質,竟然還有這樣的效果!
小白蛇無奈的看了看那本書,然後耷拉着腦袋滑走了。
顧空梨見它走得遠了才走近前去,低頭一看,那是一本武學書,書上刻着一行字,顧空梨只看清了軒轅兩個字,至於旁的,造型太奇怪了,顧空梨一時認不出來。就好像在現代的時候,有時候簡體字化作繁體的時候顧空梨就認不得了。
“給我的?”顧空梨細細瞧了瞧這書,翻開看了兩頁,皆是修習內力的,她一個筋脈都不通的人,要一本修習內力的書來幹什麼?
打開第一頁就見那上面寫着一行字:“切莫外泄,看完即燒。小梨未央著”
顧空梨匆匆合上了那書,小梨未央?有這麼一號人麼?
顧空梨未多想,轉身匆匆離開了這瞭望崖,回頭一看卻見牌匾上提着一行字,小梨居。
門童站在門口,手中提着一盞八仙燈朝幾位道:“大人吩咐,天色已晚,天道險峻,幾位可在此居住一夜。”
顧小川詫異的瞧着顧空梨,小聲道
:“姐姐,你都做了什麼啊?爲什麼符采薇進去就被打出來,你進去人家就將這赤焰果送給你了,還順便能讓我們在這裡住一宿啊?”要說美吧,這顧空梨一副平板身材的樣子,跟符采薇比起來,確實是差了那麼一小點點,論臉蛋,一個溫婉內斂,一位是霸氣外露啊。
“顧姑娘,我家大人有請。”門童望向顧空梨,朝她作出請的手勢。
顧空梨低着瞧着這纔到她胸口的十歲小少年笑道:“我跟你大人很熟嗎?”
蘇恆醒扣着顧空梨的手腕,高冷的吐出一句話:“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就說我夫人要陪我,沒空陪他。”
此言一出,頓時一截白色的衣袖子打遠處飛來,狠狠的擊在蘇恆醒的身上,蘇恆醒側身閃過,另一方衣袖子接着揮來,一把乾坤扇甩在了蘇恆醒的手中。
整個動作就像是一瞬間的功夫,速度極快。
這袖子與白止的比起來,簡直一個似河,一個似海,這麼一比較高下立即就下來了。
顧空梨微微眉,瞧着那水袖收回的方向道:“若是公子對我們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
坐在亭中的白髮公子輕撫着手中的水袖,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傻丫頭,終有一日,也許你會明白的,可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再去明白。
顧空梨見那邊沒有了聲音,於是也就作罷了。
門童淡淡看了眼蘇恆醒,淡道:“客房已收拾好,幾位請。”
顧小川來到小門童的身旁,跟他勾肩搭背:“嘿,這些事情都是你一個做嗎?你才十歲啊,怎麼會在這裡幹活呢?你父母呢他們難道就不管你嗎?那些事情你做得來嗎?”
門童不動聲色的閃開,推開其中一間房門:“這是顧姑娘的房間,其餘的諸位自選。”
白止選了顧空梨的右手邊那間,所以這顧小川自然而然的就選了左手那間,顧空梨望向蘇恆醒:“你不選麼?”
“娘子這是要和爲夫分開睡嗎?如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爲夫怕長夜漫漫無人爲娘子解寂寞吶。”蘇恆醒捏着摺扇,彷彿又恢復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顧空梨站在門口,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睡可以,牀歸我,你打地鋪。”顧空梨大步走了進去,門童眸光幽冷的掃了眼蘇恆醒,轉身退了下去。
這瞭望崖上面的小梨居中四處都點着燈盞,每一條路都毫無阻攔的鋪得很平,顧空梨就不理解了,一個腿不能行的人,他到底是怎麼跑到懸崖底下去救了她上來的,而且她身上的蛇毒都被清理得一乾二淨,雖然也並不排除顧空梨自己放血,但是實在詭異。
這要是放在現代,得挽救多少死於毒蛇獠牙之下的無辜人們。
顧空梨躺在牀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那素白色的帳頂,帳頂紋繡着日有星晨的圖案。
蘇恆醒坐在對面的窗口,手中捏着一盞茶杯正喝得慢條斯理,一輪圓月掛在他的身後,他似乎好了許多,手不再似從前那樣冷了。
蘇恆醒突然回過頭來,細細瞧着顧空梨,輕笑道:“想不到娘子魅力當真是大,走到哪裡都能化險爲夷。”
顧空梨盤着腿坐在牀上,捧着臉道:“難道你希望我掛掉,然後就不是化險爲夷了?本姑娘可是主角光環纏身的人。”
窗外夜色正深,月光扶照着這一片大地,安靜而祥和。
顧空梨抱着一個枕頭,下巴抵在枕頭上,目光裡卷着幾分迷離:“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那個人很奇怪。”
“誰?”
“就是這個小梨居的主人,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那個時候是死定了吧?他爲什麼要出手救我們?救了之後爲什麼又走了?甚至我要赤焰果他也直接讓我去摘。”她沒將那條小白蛇與那個修煉內力的事情說出來。
蘇恆醒斜斜的倚着窗子,瞧着窗外的景色目光裡捲起幾分異色:“或許……只是他心情比較好?”
“你以爲都跟你似的,做事只憑心情嗎?蘇恆醒,你若是要坐上那個位置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你要是無心那個位置,那麼該轍就轍,別總是給那些站在你這一邊的人希望,要不然到了最後你是退出了,他們可就凶多吉少了。”
蘇恆醒倚着窗,低頭瞧着手中的茶盞,忽而擡起頭來,朝顧空梨道:“你可知這套玉蘭青花茶盞需要多少銀子?”
只是待客,卻拿出這樣的東西來,這小梨居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知道。我跟你說正經事!蘇恆醒同志,請你嚴肅的回答我的問題!”顧空梨坐得正了些,一本正經的瞧着蘇恆醒那張充滿了惡趣味的俊臉。
蘇恆醒捏着茶盞轉了轉,笑道:“此茶盞的價值比之玉龍杯還要高,甚至不用放茶,只須注入清水便能聞得茶香。”他放在鼻尖聞了聞,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香,甚香。”
“蘇恆醒!”顧空梨從牀上站起身來到他身旁,臉色難得的沉靜。
“嗯??”蘇恆醒慵懶的掀了掀眸子,那眸子裡迸射出十里桃花來,豔得顧空梨忍不住退了一步。
“別轉移話題。”
“有時候這個世間的事情其實並非你所看見的那般簡單,就好比赫戰雲,你以爲赫戰雲是哪一派?”蘇恆醒捏着茶盞,笑眯眯的瞧着顧空梨。
“不是太子黨嗎?”赫戰雲三天兩頭的往太子府跑,這是誰都知道的,甚至有時候還會爲了太子在朝堂上跟皇帝吵一架,赫戰雲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脾氣,顧空梨也說不準。
“其實他哪一派都不是,他只是父皇派過去穩住太子的一個籌碼罷了,顧空梨,這個朝堂的水,比你所看見的,還要深,看似所有的實權都在宋太師的手裡,而實際上卻是一直在平稀權勢的皇帝手裡。”蘇恆醒把玩着手中的茶盞,他的手指上已經沒有那枚玉板指了,只是他有時候仍舊會去下意識的摸一摸。
顧空梨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只是一切都放在心裡,並不說出來。
“什麼?那先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