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 神秘錦囊
沈夢璐擡手扶起了沈恭卿,眼眶溼潤。“恭兒,你真的是長大了,讓大姐徹底地刮目相看了!”
沈恭卿能說出這番話,沈夢璐算是徹底欣慰了。總算她的眼光夠準,沒有看錯人。當初她就發現沈恭卿本質不壞,只不過是被柳如芸給慣壞了。謝天謝地,她的直覺準到了爆!
“恭兒,大姐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辦。”一番對話下來,讓沈夢璐徹底確認了沈恭卿是值得信任且可靠的人。
“大姐請講!恭兒一定盡心盡力!”沈恭卿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去找些人……”沈夢璐壓低嗓音,附在沈恭卿耳邊將只有御水族人才能替朱潤玥解蠱的事說了一遍,並仔細交代了一番她要沈恭卿去做的事情。
沈恭卿驚訝地張大嘴。“大姐,這事兒爲何要瞞着殿下?”
沈夢璐嘆了口氣,“我不是要瞞景軒,我只是不想他和皇上擔心。恭兒,這件事情,除了閻公子兄弟二人,便只有你我姐弟二人了。在潤玥好轉之前,請你務必幫助大姐保守秘密,懂嗎?”
沈恭卿嚴肅地點了點頭。“是,恭兒明白了,請大姐放心。恭兒一定不負所托。”
“恩,那就辛苦你了!”沈夢璐點了點頭,露出笑容。“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切事態都明朗之後,沈夢璐反倒不再像先前那樣着急趕路了。找不到御水族人,一切都是無用功!眼下娜塔莉塔的真身已經不是最要緊了的,並且娜塔莉婭的真身有鬼魅看守着,也無須她擔心。
反而是尋找御水族人的下落,成了重中之重。沈夢璐以等候大部隊的匯合爲由,在玉門驛站多住了兩日,與閻翀翊兄弟二人暗中部署追蹤御水族人的事。
沈夢璐吩咐沈恭卿去辦的事並不難,第二天日落之前,沈恭卿便回來了,帶來了令沈夢璐滿意的消息。
“大姐,所有番族的貴族都已經通知到了,另外也已經用太子殿下的名義張貼了捉拿御水族人要犯的皇榜。”沈恭卿第一時間來到沈夢璐跟前彙報,“後日午時,番族所有貴族都會在城門口迎接大姐和太子殿下。”
“你安排得很好!”沈夢璐點頭微笑。沈恭卿果真是沒讓她失望,她本以爲兩天才能辦成的事情,他卻在一天之內全部搞定了。
“你回去休息吧,記住不要在景軒面前露出破綻。”沈夢璐交待到。
“大姐放心吧,殿下眼下所有心思都撲在閻姑娘身上,壓根不會有懷疑。”沈恭卿咧嘴笑笑,露出了白閃閃的牙齒。
景軒昨夜回房已經接近子時,沈恭卿問他要太子印章的時候,景軒也只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用它做什麼。
沈恭卿將沈夢璐要以朝廷要犯的身份捉拿御水族人爲閻輕絡解蠱毒的事說了一遍,需要用到景軒的太子印章撰寫皇榜。景軒一聽這話,二話不說便將印章拿了出來,並親自休書給番族貴族,要他們協助找尋御水族人的下落。
沈夢璐微微嘆息一聲。“但願能儘快找到水家人吧!”長久下去,閻輕絡和朱潤玥都耗不起啊!
見沈夢璐面有鬱色,沈恭卿想要開口安慰幾句,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好默默閉上了嘴。沈恭卿去拜訪各家貴族的時候,也趁機跟他們打探了一下水家人的情況,可是卻一無所獲。
反倒是在街頭找人散播消息的時候,沈恭卿卻從一個在街邊擺攤的算卦先生那裡聽到了兩句與水家人有關的事。想起那個算卦先生,沈恭卿忙不迭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遞到沈夢璐手中。
“大姐,這是一個算卦先生要我轉交給您的,您看看。”沈恭卿雙手奉上錦囊。
算卦先生?沈夢璐秀眉微蹙,伸手打開了錦囊。
花非花,夢非夢,熟識之人自能懂。塵歸塵,土歸土,笑看人海一慄中。計中計,碟中諜,鏡花水月一場空。鳳求凰,鳳囚凰,到底要囚還是求?
“大姐,這是……什麼意思?”看清錦囊的內容,沈恭卿有些瞠目結舌。
錦囊上的字體狷狂飛揚,行雲流水,透着一股子狂妄不羈的自負。不過這上面的內容卻令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什麼意思?沈夢璐美眸一沉,將錦囊揉成了一團。此人是在譏諷沈夢璐,說她明明是上門求人,卻這樣囂張跋扈反過來要囚人。也是在嘲笑她,說即便她用盡心思也得不到御水族人的相助。
“恭兒,馬上帶人去將那算卦的抓起來!”沈夢璐冷笑一聲。她這招數有用沒用,可不是一個算卦的隨口胡謅的,這正戲還沒開始呢,水家人就已經先沉不住氣了,可見她這招有用得很!
“是,大姐!”沈恭卿應了一聲,趕忙跑了出去。
沈恭卿離開之後,沈夢璐也離開了自己的廂房,來到了閻翀翊和閻翀禮的房間,將錦囊拍到了兄弟二人面前。“你們有何要解釋的?”
解釋什麼?閻翀翊和閻翀禮面面相覷,他們正在協商水家人的事,突然被沈夢璐這麼一問,問得兩人都有些暈頭。
“皇后娘娘,請恕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閻翀翊不解地盯着眼前的錦囊,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法參悟其中的意思。
“這是水家人送來的。”沈夢璐伸手指了指錦囊,直言不諱地問到。“你們閻門與御水族到底是什麼關係?”
沈夢璐錦囊的最後兩句,是在嘲諷沈夢璐無疑,可前面兩句卻是另有深意,尤其是這一句熟識之人自能懂。
錦囊上的話,沈夢璐反覆琢磨了幾遍,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這水家人和閻門一定是舊識。水家人故意傳這樣的信息給她,絕非是偶然,想必是在他們到達之前,御水族人便早已在等候閻門中人的到來了。
御水族人同閻門一樣遺世而獨立,鮮少被外人知道。倘若沒有閻翀禮的信息,沈夢璐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族羣存在,所以沈夢璐十分確定這所謂的熟識之人指的絕不是自己和朱鄞禎。想來想去,便只有閻門的人了。
閻門世代隱居,卻連御水族這樣隱秘的部落都能查到,顯然不是靠普通的情報網就夠的。但如果閻門和御水族人是舊相識,那麼,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
閻翀翊和閻翀禮被沈夢璐問得越發怔愣了。“娘娘,我們並不認識水家人。”
閻翀禮接過錦囊,反覆讀着上面的字句,只覺得滿腦子漿糊。他們若是認識水家人的話,何必還如此手足無措,如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尋,老早就帶着閻輕絡和朱潤玥找上門去了。
“當真不認識?”沈夢璐狐疑地皺眉。
“是的,娘娘。若是我們與御水族人有交情的話,又何必故意隱瞞呢!”閻翀翊一臉誠懇地回答。
沈夢璐的眉頭擰得死緊。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那你們是從何得知御水族人的事的?你們的巫蠱之術,又是師承何處?”沈夢璐的直覺從未出過錯,她不相信閻門和御水族人會毫無牽連。
閻翀翊瞅了眼低頭苦思冥想的閻翀禮,“娘娘,御水族雖然隱居,可總歸會有信息流落在外,我們亦是從閻門族中長老那裡聽說的。至於巫蠱之術,我們閻門其實並無深究,只是在日積月累的行醫過程中,難免遇到過這樣的病例,便從旁學習了一些,與御水族並無關係。”
“只是這樣嗎?”沈夢璐略顯失望地低喃一聲,垂下了眼眸。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嗎?
“娘娘,送錦囊之人可在?”一旁沉默的閻翀禮突然發問。
沈夢璐搖了搖頭。“錦囊是一個算卦先生交給恭兒的,我已經派人去捉拿那個算卦先生了。”不過,怕就怕沈恭卿會空手而歸。
“怕是抓不來人。”閻翀禮的看法與沈夢璐一致。“娘娘,二弟,我想我必須趕回閻門一趟。”
閻翀禮的話讓沈夢璐和閻翀翊皆是一愣。“大哥,你突然回去做什麼?”
“二弟,我想娘娘的揣測應是對的,我們閻門應該是認識御水族人的。”閻翀禮捏緊了手中的錦囊。剛剛他在參悟錦囊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錦囊上右下角的一朵繡花,跟他小時候穿過的肚兜上繡的花一模一樣。
然後閻翀禮還想起了,當初他說要帶着閻輕絡來尋找御水族人的時候,慧智大師的表情很是微妙,而他們的父親閻淸堂更是曾神色激動地反對過他的提議。
不過後來爲了閻輕絡的安危,閻淸堂最終做出了讓步,閻翀禮臨行之前,慧智大師曾對他說過,要他一切隨緣。
閻翀禮一開始只當慧智大師是在告誡他別太過勉強去尋找御水族人,可現在反過來一想,閻翀禮卻覺得,慧智大師那句話不是針對閻輕絡解蠱一事來說的,而是專門對閻翀禮說的。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閻翀翊有些不解。要是他們閻門中真有人與御水族人相識的話,那怎麼可能在閻輕絡生死的關頭,依舊守口如瓶呢?
閻翀禮用力呼了口氣,一字一句地開口。“二弟,我懷疑,我的母親是御水族人。”
與閻翀翊和閻輕絡不同,閻翀禮並不是完顏漱玉的親生孩子。閻淸堂雖然只娶過完顏漱玉這個妻子,可是早在完顏漱玉嫁給閻淸堂之前,閻淸堂就已經有了閻翀禮這個兒子。
完顏漱玉嫁進閻門的時候,閻翀禮還是個不滿週歲的嬰兒,對於母親並無什麼概念,完顏漱玉進門之後對閻翀禮一直疼愛有加,所以閻翀禮也從不知道完顏漱玉不是自己的生母。開始知道他的真實身世,還是在完顏漱玉誕下閻輕絡離開閻門以後。
可那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對閻翀禮說過他生母的事情,閻淸堂也是隻字未提。閻翀禮也曾問過閻淸堂他母親的事,可是閻淸堂只是用簡單的死了二字就將自己打發了。
既是亡故之人,閻翀禮便也沒有再去深究此事,畢竟隨着完顏漱玉的離開,他們兄妹三人都成了沒有母親依靠的孩子,閻翀禮身爲長子,更多的時候,都是努力扮演好哥哥的角色,用心去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
“這……不大可能吧?”閻翀翊有些遲疑地發問。如果閻翀禮的母親是御水族人,那他們的父親閻淸堂爲何不老實相告,到底尋找御水族人關係着閻輕絡的生命安全。
“可不可能,只有問問阿爹才知道!”閻翀禮將錦囊收進了懷中,朝沈夢璐拱了拱手。“皇后娘娘,這個錦囊請先借在下一用,在下今日就會趕回閻門去問問清楚,絡兒就麻煩娘娘您幫忙照顧了,在下會盡快趕回來的。”
沈夢璐輕輕頷首,“我知道了,閻公子路上小心。”
沈夢璐倒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竟會牽扯出閻翀禮的身世來,不過若是正如閻翀禮猜測的那樣,他的生母真是御水族人的話,只怕接下去的事情,會有些棘手了。
閻淸堂如此避諱御水族人,連寶貝女兒閻輕絡的命都可以不救,只怕這裡面的恩怨情仇複雜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