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之後就是憤怒,譚雪在把楚東送進醫院,得知楚東多處軟組織受傷,下顎骨可見輕微裂縫,手腕的表皮組織幾近糜爛,肋骨斷裂多處……
強忍着眼淚聽完大夫的敘述,譚雪丟下一張白金信用卡,告訴大夫全力給楚東治療,她一個人又返回了開發區分局。
一頭烏黑長髮都已經散開,雪白的毛衫佈滿了斑斑血跡,秀美的臉蛋如冰霜一樣讓人難以接近。
“告訴我誰是負責人?”譚雪沒有理會別人的詢問,直接來到開發區分局分局長的辦公室,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局長辦公室裡坐了好幾個人,領導班子成員都在,加陳霄正在問洛飛雨整個事件的起因,看到這個不速之客,多數人都不認識。眼神都看向了洛飛雨。
“這位女士應該是當事人楚東的愛人譚小姐。”洛飛雨只能站起來給局領導班子成員介紹。
“我問誰是負責人?”譚雪冷淡的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站了起來,“譚小姐,請坐,您來的正好,我們也正在瞭解情況。”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要你把傷害我先生的兇手找出來交給我。一旦我先生沒有事我可以網開一面,要是我先生出事,你們記着,所有的人我都不會放過。”譚雪每一個字都是在牙縫裡崩出來的,尤其是眼神落在洛飛雨的身時更是凌厲,“你說過,只是要楚東過來協助調查的,還記得我當時說的話嗎?你跑不掉。”
“譚小姐,你不要太激動,我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你也不能太針對我們小洛嘛。”一個局領導勸說譚雪。
洛飛雨倒沒有覺得譚雪說的話有什麼過份的,要是自己也會一樣。現在連她都恨不得把高峻揪出來再揍一頓。
譚雪冷冷一笑,“如果我說,你們現在研究的無非是怎麼把影響降到最低,如何抱住你們的名聲。這樣說會不會過份?”
在場的人都沒有了聲音,人家一句話就把他們的心思展露無疑。他們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更想的就是譚雪剛纔所說的那樣,如何爲自己人開脫了。
看到眼前他們都沉默了,譚雪倒坐下了,“怎麼辦,給個說法。”
“譚小姐,你看,我們瞭解的情況是這樣,我分局刑警隊高峻在到分局門口的時候與楚東先生髮生了一點不愉快。然後他們在那間屋子裡發生的事只有等人醒了才知道,現在不但是楚東先生受了傷,我們分局的七位同事現在也是重傷昏迷。這實在是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你看,能不能等到有人清醒過來我們在研究?”
開發區分局的分局長說話了,他就是洛飛雨的姑父,他了解的情況也就侷限於此,侄女的話還是可信的,這很可能是一場因爲野蠻執法而造成的相互毆鬥。只是楚東受傷正常,但是其他那麼多人都重傷就有點奇怪了,楚東真能夠一個人撂倒一片?更何況裡面還有一個散打高手高峻。
譚雪並不是沒有看見其他那些警察受傷,心裡也明白那是楚東干的,因爲在船的表現,就算是那些警察都掛了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那些不關她的事,她關心的只有楚東而已。剛纔她是看到楚東那樣子氣急了,知道楚東沒有大礙,她現在冷靜多了,有一點她知道,楚東下手還真夠重的,一旦要是弄死兩個警察,這還真是沒有辦法開脫,這可不是船那時候,別說是什麼公海,就算不是也沒有誰能夠證明。這可是衆目睽睽,加自己還找來了這麼多的記者記錄了現場,想翻案都難。就算是殘了也不好辦呀,更何況洛飛雨和高峻這麼一折騰是不是因爲船的事泄露了,那可是大事,不能不做準備的,想到這譚雪也有點頭疼。
怎麼才能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呢?譚雪腦筋一轉,有了主意。
“您就是局領導。”小丫頭話裡少了刺,臉也多雲轉晴了,“其實我也明白有很多事都是誤會產生的,但是我們不能無緣無故的遭受這樣的傷害。都說警察是保護人民羣衆利益的,而我們卻一再受到傷害,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當然我先生現在還躺在醫院,我永遠保留着追訴的權利,即便是這樣,我也希望局領導能夠拿出點誠意來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釋。”
譚雪別看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說起理論來還是一套一套的,這人要是不去當律師真是屈了材料了。
“譚小姐,這事我們還需要調查。”局長一看譚雪有點急,連忙舉手止住了譚雪,“當然,高峻是這件事主要責任人,我們會嚴肅處理的,對於楚東先生的事我們也不再追究,同時希望譚小姐能夠諒解我們。”
“來這記者應該還沒有走?”譚雪突然轉移了話題。
“哦,對,還沒有走,譚小姐你找他們有事?”一個副局長連忙接話,他負責接待那些記者,正頭疼不知道怎麼安排,聽譚雪這麼一問立馬緊張起來。
“啊,也沒事,都是我的朋,我就是問問。”譚雪抱着肩膀,“如果這新聞要是發出來,我想也應該能夠引起一場全國性關於司法機關執法方式的大地震?這要是發生在我們這,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們這個旅遊城市的知名度更高呢?”
“譚小姐,這個,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我覺得像高峻這樣的害羣之馬就是應該趕出我們公安隊伍,一天都不能留……”
副局長怕啥譚雪說啥,他汗都要下來了。
陳霄對於副局長的話直皺眉頭,可也沒有說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高峻不嚴肅處理也不行了,開除已經算是輕的了,只是他有點看不慣副局長用這來討好譚雪。
“譚小姐,我們要開個會研究一下,一個小時就給你答覆,你看怎麼樣?”局長髮話了,譚雪手裡這張牌他們還是很忌憚的。
“好,別說我咄咄逼人,我們作爲守法公民等着您的好消息。”譚雪站起來看了一直沒有言語洛飛雨,“我還有一個要求,我家先生早被這位警官接走,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麼我先生這段時間需要人來照顧,我想,這爲警官應該出一點力,就麻煩她幫我照顧一下,等我先生康復了,她才能走,不然,我怎麼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希望等一下一起答覆我。”說完,譚雪推門出去了。
怎麼辦?
這是寫在屋裡所有人腦門的三個字。
“高峻是需要處理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就是爲人脾氣古怪一點,辦案來說還是一個好同志,但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能沒有人來承擔責任。”局長首先表態。
“我也覺得這事實在是影響太壞了,不能由着事態擴大。對於楚東那件事其實不查也沒什麼,畢竟事情不在我國海域,更何況也沒有人能夠指證他。具瞭解,當時他的確是在海拍婚紗照,但是被風吹到了丹東區域,船翻受傷,人證也有,我們調查也就侷限於此。還能怎麼查?但是一旦我們揪着這事不放,”政委說着指指外面,“人家手裡的東西那可是拿着咱小命啊,這事一旦透漏出去,天就塌了。”
“陳隊,你的意見呢?”局長問陳霄,他的資格老,局長也不能不尊重。
“我沒有意見。”陳霄也很無奈,他明知道楚東跟那艘走私船的血案脫不了干係,但是沒人舉報,沒有報案人其實是可以不管這事的,畢竟一艘外國籍的船,事件還不是發生在我國境內。眼前急需解決的是市民接受詢問發生嚴重傷害的事。
“小雨的事就算了,譚小姐應該就是爲了出口氣次啊這麼說的,其他的就按照她說的辦。”局長最後落下了基調。
“不,我去照顧他。”一直沒說話的洛飛雨一張嘴就讓大夥吃驚。
“小雨,別開玩笑。”局長哪能不向着她。
“局長,我沒開玩笑,這事我也有責任,你就讓我去,這樣我也會心安一點。”洛飛雨極爲倔強,。
“那,叫譚小姐進來。”政委看也就這樣了,就把眼看抽完的煙掐滅,站起身去開門。
“譚小姐已經去醫院了,她說商量好了給她打這個電話。”門口一個警察交給政委一張紙,面寫着一個電話號碼。
譚雪着急看楚東,一出門根本沒有等就跑醫院去了,檢查結果都出來了,楚東只需要靜養,問題不大。倒是那幾個警察,包括高峻在內,骨折嚴重,以後落下殘疾的可能性很大。等譚雪進了楚東的病房的時候,發現這小強一樣的傢伙已經醒了,手臂和臉纏着厚厚的紗布,只露出一隻眼睛,整個一木乃伊。就這樣還跟自己點頭那。
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剛剛好了一點,就又變成這樣了,這傢伙怎麼自從在船出事以後怎麼就像是瘋牛一樣蠻幹呢?
剛想罵他兩句,譚雪電話就響了,接起來之後就聽到開發區分局政委的聲音,“譚小姐,一切按照你說辦,當然,記者那邊……”
“記者那邊我來處理。”譚雪這顆心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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