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霄是在接到洛飛雨的電話才趕到分局的,他最近一直沒有怎麼休息,這對於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來說實在是有點過於勞累了。但凌晨纔回到家的他還是一接到電話就馬又趕了回來。
高峻和楚東的衝突在開發區分局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現在也只有楚東還矇在鼓裡。對於楚東的變化,洛飛雨是看在眼裡的。一個原來帶點散漫氣息的人現在更加多了一份穩重,脾氣卻少了點隱忍,整個人在不經意間就鋒芒畢露,除了在譚雪面前還有點收斂,楚東現在就像一個全新的人,和高峻在分局門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充滿了彪悍的氣息。
把這些都和陳霄講了一番,洛飛雨就越加擔心被高峻等人帶走的楚東在過於剛硬,不動圓滑的情況下吃虧。
陳霄到了分局就找到了洛飛雨,但是洛飛雨也不知道楚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還是找到了劉姓警察才問了出來。陳霄有些慍怒,這些人有些太不知道進退了,大案要案現在一堆等着辦,居然還出現使用私刑的事情。
等他們來到這間封閉的審訊室外面,一個人都沒有發現,還發現門被從裡面鎖死了。這門隔音不錯,從外面只是能夠稍微聽到裡面一點點的聲音,知道里面有人,陳霄就敲門,並在外面大喊開門,只是沒有一個迴應他的。
“把門撬開。”陳霄掐着腰,吩咐劉姓警察,他還帶着紅血絲的眼裡滿是怒火,對於手下這樣胡鬧極度不滿。
劉姓警察在老頭子面前當然不敢怠慢,找鑰匙在外面試了好幾次也沒有用,最後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手段,硬撞。
一次,又一次,門都要變型了,裡面的聲音聽得更加清楚了,哀嚎和擊打的聲音慢慢變小,站在門外的幾個人沒有看到裡面什麼情形,心裡更加着急。
就在劉姓警察用足力氣再一次撞來的時候,楚東恰好打開了門,劉姓警察就在楚東身邊直接衝了進去,看到了裡面近乎地獄一樣的情形,劉姓警察長大了嘴巴呆呆的好像木雕泥塑。
門一打開,就看見楚東渾身浴血的樣子,高大的身材有些晃,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陳霄面沉似水,從楚東身邊跨過,進入了房間。
七八個警察橫躺豎臥在地,高峻還伏在中間空地,兩隻手想支撐起身體,卻做不到,努力幾次還是貼緊了地面。
沒有一個人不是沾滿了鮮血,嘴角開裂,眉骨被打開,手指、手臂、肋骨骨折的更是普遍現象。真不知道這是幾個人審訊楚東還是在互相毆打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事棘手不好處理的時候,從外面闖來了一批人。帶着相機,攝像機,揹着電腦,手拿話筒,一看裝扮就知道這是無冕之王——記者了。
要是以前,這些人絕對進不到這裡,怪只怪最近分局辦案需要的人手太多,分局本身留守的就更少了,就剩下這麼點人還差不多都集中在這裡,差點被楚東給一鍋燴了。現在外面都不知道有沒有值班的。
來勢太快,還沒有等陳霄叫人阻止,刷刷的閃光燈和接連不斷的詢問就開始了。關門已經來不及了,陳霄卻閉嘴,一句話不說。
他能說什麼?
拍戲?也得有人信才行。那他能怎麼解釋?只有一言不發的沉默,推開圍住他的記者,陳霄吩咐人找救護車,安置傷者,什麼也得等救人之後再說。
洛飛雨現在還扶着楚東,高大的身子已經有點支撐不住了,大半的力量都壓在她的身,楚東頭還在出血,低垂的腦袋就在她耳邊,濃重、略帶急促的呼吸充滿了男人特有的味道。
當然這一切不是巧合,就在記者們衝進來之後,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了。
寬大的雪白色粗線毛衫一直到膝蓋方十五公分處,肉色絲襪緊裹着修長纖細的雙腿,穿着輕巧的粉紅色帆布鞋,露踝小棉襪。步伐輕快,腰肢扭動幅度不大卻極顯誘惑。惹火的身材,哪隻“狼”見了都免不了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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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雪。
一個平時總把自己包裹在嚴肅的職業裝裡的美女居然是這種打扮,誰也想不到今天居然是這身裝束。快要走到門口時,摘下淡粉色的遮陽鏡拿在手裡轉着,美目中顯着無盡的驕傲。小嘴輕啓剛要說話,突然看見洛飛雨肩頭駕着低垂着頭,渾身是血的楚東。
小嘴張合了兩下,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遮陽鏡丟了,一把抱住了意識有點不清的楚東,“東哥,東哥……”
大眼睛嫵媚盡去,滿是焦急。
“你們把東哥怎麼了?誰幹的?記者,記者……”
呼啦一下,記者就圍了過來,鏡頭,快門對準了譚雪和楚東。
“東哥……”譚雪已經泣不成聲了,她在楚東一早被帶走的時候還沒想太多,畢竟楚東失憶,什麼事也說不清,按照常理來說警察應該不會爲難他。更何況那個漂亮的女警好像對楚東還很照顧。她擔心的是楚東會不會被洛飛雨給偷走了心。
但女人的直覺也讓她發覺,一起來的那個男警察好像對楚東有成就,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通知了一些有合作關係的記者,自己打扮一下就匆忙趕了過來,誰成想,就這也晚了一步。現在楚東渾身是傷,也不知道身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血,反正看起來很嚇人,她立刻就慌了神。
“請問一下,這裡誰是負責人,能不能說一下現場發生這樣的情況是什麼原因?這麼多警察受傷,還有一位傷勢不輕的市民,有人能夠給我們解釋一下嗎?”一個記者話筒對着一看就是頭頭的陳霄。
“對不起,現在救人要緊,請大家讓一讓,讓救護人員進來。謝謝合作。”陳霄現在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更不知道面對媒體的質疑應該如何回答。只能找託詞讓記者離開現場。
但是記者哪能放過這麼有震撼力的素材,幾乎這個審訊室的每一個角落都給照了一邊,還有現場就開始寫稿子的。
洛飛雨其實也很難搞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按照楚東的身手,幾乎不可能把包括高峻在內的這些人搞成這樣,因爲之前他連自己都大不過,就算是次收拾了高峻,他也承認是他自己設計偷襲才成的。那麼就算是今天早發現他有點不對勁,居然那麼幹脆的放到高峻,也很難相信一個人會短時間就把身經百戰,磨練過無數次的幾位精於格鬥的人給打成這個樣子。
愣愣的,眼前的記者好像都是電影裡的人物,她眼裡只看着被譚雪抱在懷裡的楚東,這個雙目緊閉,不知道傷勢如何的人。
譚雪抱着楚東,摟着他的腦袋緊貼着自己的下顎,一點不顧及雪白的毛衫沾了許多猩紅的血跡,哭着喊人來幫忙。
記者都是她找來的,當然有人會幫她,再加開發區醫院就在分局的旁邊,很快就有人過來,把楚東擡了救護車。沒有心思管其他事的譚雪一路哭着也跟了去。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些記者都是譚雪叫來的,再說平時也都跟銀龍集團交往密切,當然知道向着誰說話。他們提出的問題都是針對野蠻執法等尖銳異常。
事情鬧大了,陳霄一個人也負不了責,分局領導在得知情況後出面了,把這些記者叫道分局的會議室。
分局領導坐在主席臺的位置,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記者,這架勢跟一場小型招待會沒啥區別。
“各位記者朋,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突然,我也是剛剛得到彙報,才知道的。我想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對於我們來說同樣如此。大家放心,我們不會包庇自己的同志,一定會還公衆一個明白。”分局領導的話還是有水平的,不說誰的責任,只說一定會調查真相,表明態度,說自己是站在公衆的立場,真是老到圓滑。
“我們想知道,剛纔那近乎血腥的場面是如何造成的,事情的起因又是什麼?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動手的雙方能夠用如此殘酷的手段呢?”一個記者聽了分局領導的話提出了疑問。
“呵呵,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我瞭解了一下情況,在大家到來之前,我們也是剛剛打開房門。現在裡面走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是清醒的,這種狀況還不適合展開調查。我們只能從外圍了解情況,所以我懇請大家,能夠在一個事態明朗的時候再發出今天的報道。一旦我們瞭解的情況有誤,誤導了輿論走向,那不是辜負了諸位無冕之王的稱號?”分局領導就是有水平,一番話讓所有人都平靜下來。
“這樣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今天大家就在分局食堂吃飯,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們再坐下來一起商討。”
就這樣,在分局領導出面下,記者們也都沒有走,再加這樣的報道一旦出了,那是嚴重影響政府機關的公正性的,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再加“東家”譚雪現在照顧楚東去了,他們也就按照分局領導的安排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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