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斯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儘量放平穩,楚東曾經告訴過她,一個人的呼吸節奏對子彈射出的精準度會有影響,雖然微乎其微,但是長距離就會顯示出差別。她望着前方一動不動,黑色的皮衣讓她融入黑暗,和這棟樓成爲一個整體。
克瑞斯的眼線沒有問題,他們的警覺性還有觀察力都可以算得上一流,颶風是一個新興的傭兵組織,一共千八百人的樣子,平時盤踞在法國東北部的山區,任務也主要是針對非洲的,一時間還沒有惹起當地政府的注意。不過這在傭兵界卻算不得是秘密,他們的人員雖然不是盡人皆知,可是後頸上獨特的紋身卻掩蓋不住他們的身份。
六個人分乘兩輛車,下了飛機之後就直奔這裡而來。他們覺得自己是度最快的,派出六名精英還有當地人接應的情況下,拿下楚家兩個老人簡直都是有點浪費資源。
一路上,這六個人都沒拿這事認真對待過,對付兩個老人都要六個人,實在是太多了。高爾是比利時人,壯碩的身子還有簡單的大腦配合的非常和諧,作爲肌肉男,他聲稱這點事其他人就靠邊站好了分錢的時候他不會多拿一分,不過活他一個人幹了。不然來一次連身子都沒熱乎實在是難受的很。
霍華德是荷蘭後裔法國人,天生帶着一絲鬱金香的優雅和高貴,以前他對高爾是不屑一顧的,認爲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根本就不配和自己爲伍,但今天卻覺得這小子這話沒說錯,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是頭的話無法反抗,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和熱情的意大利女郎調-情讓人心情愉快。錢算什麼,今天賺了還不知道明天有沒有命花,從做傭兵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白,進了這行是註定沒有明天的傢伙。
他們這輛車還有一個懶散的傢伙,副駕駛上一個人翹着腿,一頂禮帽壓低蓋住了臉,好像在睡覺,看起來好像無害,不過他卻是颶風中霍華德除了團長以外唯一不敢招惹的人,他是菲爾普,善於暗殺,黑暗好像就是他最親密的夥伴,下手從來都沒有先兆,不但快還樣式繁多,別看一天睡不醒的樣子,可連颶風內部都有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得罪了他而銷聲匿跡。霍華德有時候覺得,自己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開車的人早就已經把情況介紹給他們三個人了,楚家老兩口平時也不出門,就帶着酒店裡,對面一間房裡住着一個女人也是一樣,很可能是暗中保護的,其他一切如常,就和兩個旅遊的沒啥區別,應該說是好對付的很。
颶風這回出任務一是看中錢了,再有就是離自己太近,要是被別人做了,還不得被笑話啊。但是有一件事他們都忽略了,放着黑手黨這麼大的組織不用,而且他們都能調查出來楚家人在什麼地方,作爲黑手黨的源地意大利能不知道?他們寧可下任務都沒有親自動手,可想而知這任務的難度絕對不會這麼小,可金錢的誘惑實在是太大,颶風一心等着大把的鈔票從天而降,光顧着做美夢了。
雖然卡蒙給的條件誘人,還是有人沒有動心的,很多老牌的傭兵組織都按兵不動,他們可是知道卡蒙爲啥與東方楚結怨,更知道東方楚孤身滅幽魂的驚人之舉,爲了組織能夠屹立不倒,大多數人都不想冒這個險。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朝這裡涌來,一代新人換舊人,東方楚再神勇還是擋不住那些做着財夢的人。
另外一輛車上的三個人也不簡單,霍華德接觸不多也知道,他們都是颶風中的精銳,這一路上雖然沒有聊幾句,可身上的氣勢是遮掩不住的。
“快到了。”司機也是颶風在當地的眼線,他開着車在距離酒店五公里的地方就提醒這些總部派來的人。
霍華德坐直了身子,雖然在他心裡任務簡單,可是小心總沒有大錯。這也是他博得銀狐稱號並且受到重視的原因。
菲爾普依然一動不動,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樣。高爾卻有點忍耐不住了,舔舔有點乾裂的嘴脣,喉嚨裡出風扇一樣的聲音。大冷天上身就穿了一件長袖T恤的他胳膊上的肌肉好像小山,要不是前面有菲爾普這個可怕的傢伙,一路上憋着沒說幾句話,他非得大喊一聲泄一下不可。
前面一棟黑乎乎的大樓影影綽綽的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距離還遠,可是霍華德忽然覺得有點壓抑。就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了轟的一聲,前面急行駛的車子突然翻騰而起,在公路上翻着跟頭,崩飛的玻璃和鐵片橫飛,最後車頂着地滑行出去幾十米,緊接着,一聲爆炸之後沖天的火光燃起。
“呼……”克瑞斯輕輕的呼吸,雖然距離有五百米左右,ak的巨大後坐力卻一點都沒有影響她射擊的精準,沒有瞄準鏡,沒有紅外線,單憑肉眼就完成了這次遠距離射擊,黑暗中唯一的標的物就是那閃亮的車燈。
沒有人從車裡出來,克瑞斯剛纔一槍命中了飛馳中汽車的油箱,可是改裝的子彈一下把輪胎都轟爛了,車子瞬間失控,巨大的慣性讓車翻滾起來,和公路生的劇烈摩擦出的火花讓車子生了爆炸,裡面的人沒有一個倖免。
後面的一輛車一個急剎車就停下來,霍華德回過神的時候,前面副駕駛上的菲爾普已經不見了,打開的車門被風吹得微微顫動。司機已經傻掉了,高爾長大了嘴巴,還傻傻的看着前面熊熊燃燒的車子。
“快下車,快。”霍華德一推高爾,順手打開車門栽了下去。就在高爾也慌忙跳下車子的同時,遠處大樓火光一閃,“嗒嗒”一個點射,這輛車也猛的一震,整個前臉好像被大錘砸了似地,司機的腦袋被徹底轟碎了。
不知道是什麼武器有這麼大的威力,霍華德一個前滾翻進了路邊的溝裡,積雪塞了一嘴都顧不得吐出來。
克瑞斯在遠處的火光照射下的範圍看到一個壯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把他套入槍口,穩穩的扣動了扳機。肩頭一股猛烈的力量傳來,她微微一動就化解了。
看到遠處的身影倒下,克瑞斯薄薄的嘴脣動了一下,“還有兩個。”
她看的很清楚,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在路的右側,一個在左側,右側的人進了路邊的溝裡,左邊的人度很快,在她開第二槍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霍華德連頭都不敢擡,他手裡只有一把手槍,射程根本就和克瑞斯手裡的ak47沒法比。他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武器,聲音從來沒有聽過,那麼大的覆蓋面積更是前所未見。準度就不用說了,他親眼看到高爾那光禿禿的頭瞬間爆開然後不見,距離這麼遠還能打的這麼準,簡直是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槍聲沒有再次響起,那輛燃燒的車子火光漸漸減小了,霍華德還是一動不動,他心裡清楚的很,對方不開槍並不是已經撤退了,那是因爲沒有鎖定目標而已,只要他擡頭,迎接自己的絕對不會是鮮花和掌聲,那一定是撲面而來呼嘯的子彈。
菲爾普現在可一點開不出什麼懶散的樣子來,全身緊縮成一團,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在雪地上奔跑,禮帽丟掉了,身上的風衣翻轉過來是蒼白色的,銀白衣,全身都好像融入雪地之中,殘月的微光照應下,就是急奔跑都看不出來。
他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高爾那個混蛋的抱怨他聽到了,輕視對手一定會遭到沉重打擊,可是他在心裡根本沒有義務去提醒誰,於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距離大樓還有百米左右,他的呼吸已經急促了,長時間勻奔跑他也很久沒有過了。
克瑞斯清楚的知道彈夾裡還有多少子彈,她耳朵尖的很有人上樓就一定能知曉,現在雖然有個人不見了,她也並不着急,槍口依然瞄準那個在溝裡面的人。
嘴巴里的雪都化了,霍華德吐了一口,冰冷的雪地裡趴着並不舒服,可是他能忍耐得住,別看他平時生活做派都是那麼優雅,但這個時候不比任何人的忍耐力差,不然也不會叫銀狐了。
克瑞斯以前可是和楚東一起混的,技術、能力、心態都得到了極大鍛鍊,那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同時細心也是很重要的,在上樓以前,她就查看過路邊的溝,一共也沒有多深,勉強隱藏一個人罷了,自己在這樣的高度還有一個角度的問題,只要裡面的人稍微動動就會露出身形。於是她槍口很難覺察的動了動,又開了一槍。
果然,霍華德實在是怕了那威力巨大的不明武器,肩頭附近的積雪亂飛,他下意識的往邊上一躲,可是卻沒有注意,頭部已經暴露在克瑞斯的槍口下了。
俊俏的臉上露出笑意,克瑞斯小臉靠在冰冷的槍身上,一隻眼睛微微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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