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森教父坐正身體,說:“事情有點複雜。”
“複雜?”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道森教父問道,邱靜兒馬上回答:“他是我的祖國一個保安公司的經理。”
“錯了,保安公司?呵呵,他隱藏得真深啊!”道森教父說道:“也是難怪,以他的職業,如果告訴你的話,那麼只會害了你一生,他……其實用心良苦啊!”
邱靜兒一聽,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望着道森,說:“爹地,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他……他是你祖國,一個偉大國度的軍人,隸屬特務組織。”道森教父說道:“我道森一生與國家,政府恩怨難分,對於本國的軍隊,我從來都不放在眼內,但是……你的祖國,那片國度上的軍人,我道森覺得他們是真正的英雄。”
邱靜兒也有點自傲,畢竟她說到底也是華人,華人天生的自傲感讓她體內的華夏之魂在熊熊燃燒着。
“其實,他說他是一個保安經理,也不算是說謊,只是他要保衛的並不是一家小小的企業,而是一個國家,一個偉大的國度。”
道森很小佩服人,但是他卻不由地對凌風這一個小輩崇敬起來。或者說,他崇敬的不是凌風這一個個體,而是整個中土大地的軍人。
道森早年左右搖擺過,但是,他只是爲了爭取各方面的支持,他一方面與梵蒂岡保持着良好的關係,而另一方面,又與中東各基地關係密切,所以他的建築主體纔會讓凌風覺得他是一個矛盾的人。
當然,也因爲他要爭取支持,所以也與最古老的王室家族大英王室“有染”,更與本國的各政黨領袖關係“暖昧”,可以說,他一生都在周旋於各勢力之間,他在這一個圈子裡,他沒有了自我。
但是,有一件事不爲外人知道的,傳說,兇名遠揚的種族主義者道森教父,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華夏迷,他崇尚華夏文明,推崇孔孟文化,這也是他爲何每隔一段時間就到那一個神秘而偉大的國度去旅遊一翻的原因。
他最佩服的就是那一個國度的軍人,翻開各國的軍事歷史,二萬五千里長徵的壯舉,只有那一個國家的軍人先輩可以完成,再讓時間的巨輪往回翻,成吉思汗,曹孟德,漢武帝,秦始皇……這些,都是讓他既敬又畏的存在。
“雖然他的身份特殊,但是他也不應該負我。”邱靜兒始終都是放不下。
“嗯。”道森敲了敲桌子,說:“負你?他沒有負你!”
“什麼?當年他失蹤了將近一個月,並且帶了他的新歡來到我的面前耀武揚威,給我無盡的奚落,這還不算是負我嗎?”邱靜兒越說越是激動,一直以來她的脾氣都很好,就算當年凌風的背信棄義,把她騙了,騙了她的感情,騙了她的所有財產,讓她留落街頭也好,她也沒有恨過任何人。
只是時間久了,壓在體內的怒火在一點一滴地加溫,纔會使得她變成如此而己。
“負你的不是他,他沒有負你。”道森再次說道。
“不可能,難道是我看錯了,難道那天出現在我面前,一副討厭嘴臉的人不是他凌風?”這說什麼她也不相信。
但是,道森教父給她的答案居然是:“是的,那天出現在你面前的並不是凌風!”
“啊!”邱靜兒發覺這話很謊唐,如果換着別人說出這話的話,她一定能判斷出,說這話的人是一個瘋子。
當年,明明就是凌風負她,怎麼又說不是呢?
當年
,出現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凌風,怎麼現在又說不是她呢?
只是,她知道,道森教父或許平常因爲利益的關係謊話連連,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假話,就算是不能說的話也好,他也最多選擇不說,並不會因爲要應付自己而作假。
“這就是我說的複雜之處。”道森教父苦笑一聲,說:“我查過了,當年他失蹤的一個月時間裡,他去了西北!”
“西北?”邱靜兒一驚:“她去西北幹什麼?”
“一個特務,去到西北能幹什麼呢?”道森教父苦笑一聲,邱靜兒想了一下,不敢相信地說:“他……他與那一個組織對上了?”
現在,全球人也知道,在華夏大地的西北,有一個已經被聯合國定性爲恐怖組織的分裂組織。而作爲一個特務,一個效忠於國家的特務,去到西北,除了執行與那恐怖組織有關聯的任務外,還會有什麼原因呢?
“那次,他遭到了埋伏,同行的十二人全部死絕,而他也被重傷,也許是他命不該絕……對了,這一句成語,我沒有用錯吧?”道森教父問。
邱靜兒搖了搖頭:“沒……沒有。”
“嗯,那我就放心了。”道森教父繼續說下去:“也許是他命不該絕,雖然跌下了山崖,但卻讓一棵大樹阻擋了一下,卸去了他落地時的衝擊力,最後讓經過的漢民救活,之後,在這些漢民的幫助下,休養了將近半年。”
“什……什麼,不可能的,他失蹤一個月後就重新出現了,這……這怎麼可能?”邱靜兒不相信鬼神之說,這麼靈異的事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而且,就算她相信這世間有鬼也好,但是凌風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難道死了,當鬼了還可以還陽復生?
“這絕對沒有錯,因爲這事是從當年西北的漢民口中得知的,他們清楚地記得,凌風在他們的家中逗留了六個月零三天,離開那天剛好是元月初一,也就是你們華人所說的春節。”
望着道森教父,發覺他不像是說假的,邱靜兒全身一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他有一個兄長,雙胞胎的兄長,叫做凌揚的嗎?”道森又說:“這凌揚也是一個不錯的軍人,可惜,他就是死得太早了,如果他不是早死,凌風后來又違反了紀律被通緝的話,那麼憑他兩兄弟的本事,你們祖國早便出現了一個名爲凌系新軍中派系了。”
想不到道森教父對淩氏兄弟這麼的推崇,在世上,能得到道森教父稱讚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人物呢?
“特務組織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凡是特務出任務前,都會寫一份材料,其實是遺書,把自己未完的心願,交給自己最親近的戰友,然後,如若一個月不回來,或者沒有了消息,那麼……他的戰友就會替他完成遺願!”說完,道森拉開抽屜,從內裡取出一本厚厚的唐詩宋詞,然後輕輕地打開,從內裡取出一張紙:“這是凌風當年遺書的複印件,五年前我弄到手來,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交到你的手上來。”
“這……”捧着遺書的複印件,邱靜兒的手抖得利害,這麼多年來,她早便把凌風當成是一個負心的男人,但是,現在這一封遺書可能會打破她的恨,她的不憤怒,告訴她這麼多年來,她其實怪錯凌風了。
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來?
“寶貝兒,不敢面對嗎?”道森教父嘆了一口氣:“總要面對的。”
“這……呼呼……”作了一個深呼吸,邱靜兒把信件打開,細細地看了起來
,只見裡面這樣寫着。
凌揚吾兄:我有一種感覺,這一次西北之行兇多吉小,你爲人衝動仗義,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好好收殮一下你的脾氣,楊勳武那傻逼二世祖,我看得出來,他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一定要小心這傢伙。
當然,你的本事我不替你擔心,楊勳武那傻蛋,就算有十個也近不了你身,我擔心的是靜兒,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回不來的話,你可以讓她恨我嗎?憑着你與我一模一樣的相貌,還有你與我日夜相對而對我行爲習慣的瞭解,我相信短短數次見面的話,靜兒一定分辯不出來。
作弟弟的只有一個要求,我想讓她恨我,只有恨,我才能長留她的心中,只有她忽然有朝一日想通了,發覺恨我不再有意義,那麼她纔會放開她的懷抱,接受另一個比我更好,更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當然,你丫的不要打着勾義嫂的主意,不然我在下面等着你,你下來陪我後我會給你好看的。
凌風絕筆。
翻來覆去看了幾次,每看一次,邱靜兒的眼眶便熱上一分,這封遺書沒有多少讓人感動的字句,用詞也並不顯得有多麼的兒女情長,而且……講述凌風與凌揚兄弟之情的內容更佔了不多不小的一半。
但是,這一封遺書裡面,凌風卻給她留了一條路,一條看起來讓人感覺到凌風有點自私,但卻無私的路。
是啊,愛一個人可以很久很久,甚至一輩子不變,如果一個女人愛着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那麼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重新站起,接受新的戀情。
而恨一個人呢?
也可以很久很久,但是……恨一個人是痛苦的,或者有一天她忽然想通了,恨比起愛是沒有半點意義的呢?
那麼恨一個人的很久很久,也可以有一個盡頭,而不像愛一個人一般的遙遙無期,這是一個用心良苦的男人,邱靜兒心中這麼認爲。
終於,她的淚落了下來,溼透了信紙,雖然只是複印件,但是……她也依然珍惜萬分。
“寶貝兒,我回歸主的懷抱後,卡彭家族將會煙消雲散,但是M公司不會,我十天前已經讓人請芝加哥最著名的資產律師路易斯把M公司我所佔有的百分之七十五股分轉割給你,只要一過今夜十二點,你就是M公司的女總裁。”
“什麼?爹地,M公司是你的心血,你怎麼可以……”道森教父擺了擺手:“寶貝兒,你搞錯了,卡彭家族纔是我的心血,M公司只是一個附屬而己。”
聽到卡彭如此說道,邱靜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卡彭卻在這時邪惡一笑:“凌風這小子雖然當初沒有負你,但是……他讓你傷心了這麼多年,他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想,我聰明而淘氣的寶貝兒,不會就這樣就放過於他吧!”
“哦?”
“一個條件,你掌握不了M公司,而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你只有把M公司的股權交讓給他,或者他身後的老闆,M公司才能繼續興旺,才能保你平安,但是……你要記住,不能讓他取得太順心!”
“爹地,你的意思是?”邱靜兒不解,這一個義父,她何曾見過她臉上邪惡之色如此濃烈的,而且,在她的眼裡,更有着一股孩童一般的頑皮。
“你的祖國,現在不是有一樣事情很流行的嗎?”道森教父臉上的邪氣更濃,邱靜兒望着他,滿臉的不解。
道森教父緩緩地開口,說出兩個讓邱靜兒難堪的字:“包……養!”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