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粒推開門後並沒有進去,而是守在外面,當他推門時他看到了蘇淳那一臉不善的表情,不禁心中升起一股輕視的感覺,這感覺以前從來都沒有有過,更是從來都不敢有的。
鄭朗軍走進了審訊室,燈光很暗,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居中坐着的陳楓,看陳楓一臉的冷漠,可身上卻散發着不一樣的氣勢,讓鄭朗軍也是心頭一悸。
他看到陳楓時的感覺就如小粒見到自己時一樣,心驚膽跳,或者比起小粒更不堪的是,他在面對陳楓時居然連分一下神也不敢。
“老闆,你還好嗎?”鄭朗軍也不介意有外人在場,直接就以“老闆”稱呼陳楓。
“速度挺快的。”陳楓不正面回答,只是讚賞一聲。
鄭朗軍聽到陳楓的贊常,心中居然有一股做再多的事也是值得的感覺:“老闆,自從謝行長通知我說你讓我到J市後,集團就炸開了,最後還是韓小姐,她借了她父親韓先生的一架私人直升機,從流雲機場的停機坪直接起飛,飛到了Y市,然後寧書記便馬上讓港口碼頭的船隻停航,更通知了各城市的碼頭,讓他們把船隻攔下,保持水道暢通我纔可以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到達J市。”
“哦。”
陳楓沒有什麼反應,而蘇淳與及他的四個手下卻嚇得不輕,送一個律師過來居然動用到直升飛機,更要周邊各市的大一物一起封鎖水道?
他們很震驚,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本市的劉審判長在鄭朗軍上岸前便親自開車去接,而且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到後卻又不敢有抱怨,一直低眉順眼地把他送了過來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更加的震憾。
“這位……請問你是。”
蘇淳覺得頭皮發麻,這個到現在爲止依然上身赤裸的青年到底是什麼來頭?該死的,他們說的集團是什麼集團呢?
“鄭朗軍。”鄭朗軍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便把公文袋放在一旁,坐到了陳楓面前:“老闆,可以說說是什麼回事嗎?”
“可以。”陳楓點頭,望着蘇淳說:“很簡單,他用槍指我,我搶槍,毀槍,棄槍,被捉回來。”
“哦?”
鄭朗軍有點爲難,雖然不知道爲何蘇淳要用槍指着陳楓,但他那警察的身份怎麼說也成,如果說開了,在法律的層面上,好像還是陳楓不在理啊!
只是,陳楓不在意。
而鄭朗軍的爲難也只是一剎那的,他畢竟在司法界混了這麼久,什麼黑白巔倒的事情還做得小嗎?而且,作爲律師的他是最不相信法律的,法律?有權有勢者的玩具而己!
“我受到了驚嚇,可不可以讓他們給我賠個十萬八萬!”陳楓不是缺錢,只是他不甘而己。
“這人毒啊!”蘇淳心頭一抖,“他要我賠錢,要的就是要我向公衆承認我錯了,我違紀執法了!我只是一箇中隊長而己,他這樣搞我,有意思嗎?”
蘇淳不明白陳楓爲何要這樣搞自己,他只知道,如果陳楓接受賠款是很簡單的,但要把自己賠款給他的事實宣揚出去,那並不是這麼的容易了,他起碼要走很多很多的關係才能辦得成事。
千萬不要相信網絡,網絡的新聞都是時興的,如果自己賠錢的事被擺上網絡了,雖然可以從側面反映出自己理虧,但無論網上的譁
聲再大也好,自己只要在現實裡面活動一下,支撐個一個來月不被人趕下臺,那到時還不是什麼事情也沒有!
蘇淳自然不知道,他的社會地位還沒有到達一定的高度,很多事都是難以理解的,但是鄭朗軍卻明白得很:“老闆這樣做,無非就是要告訴全世界,他的虎威不能冒犯!”
“老闆有這個霸絕天下的念頭是好的,但是可惜啊……可惜他的行爲還是有點幼稚,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把他告上法院,給政府施一下壓,用表面上最公正的方法來整治蘇淳這傢伙。”
雖然對於陳楓的做法還是有點不認同,但是鄭朗軍也沒有說什麼,託了一下眼鏡,說:“可以,只要老闆你需要,我們這夥人就會幫你把事情辦妥,就算明明是黑的,我們也有能力說成是白的。”
鄭朗軍這話一出,無疑就等於火上燒油,蘇淳冷不防地打了一個寒戰,低聲對一個手下說道:“快去找我舅舅過來。”
“找姚局長?”那手下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反應過來,馬上奪門而去。
看着手下離開,蘇淳才稍稍地安心了一點:“只要舅舅幫我,那這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哎,有權有勢就是好啊!”
就在蘇淳心裡放鬆的時候,剛纔出去彙報的手下卻跑回來了,只見他一臉的慌張,手裡更握着槍,握槍的手青筋畢露。
“什麼事?”陳楓問道。
蘇淳覺得有點不妥,這裡是我的地盤啊?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呢?只是,他還沒說話,他的手下便開始回答,而且是以下級向上級彙報的語氣說:“報告,外面來了一夥人衝擊公安局!”
那手下彙報完之後才驚醒:“我是怎麼了?”偷偷望了一下陳楓,只見這傢伙一臉的氣派,雖然身上沒有穿衣服但卻不顯狼狽,在他看來,這是一個處於高位的人,已經養成了發號施令的習慣,所以纔會讓自己如此自然而然地給他彙報的。
“誰這麼的無法無天?”
蘇淳臉上一怒,他今天受的委屈太多了,捉了陳楓回來後他便發覺自己居然不敢對陳楓怎樣,一直就這樣拖了一個多小時,更讓這個叫鄭朗軍的律師來了與陳楓一唱一和,給自己下了一個赤裸裸的威脅。
現在,他蘇隊長很怒,他的怒火必須找一個地方發泄,現在好了,有一夥不知死活的傢伙來衝擊公安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採取某些措施了。
“隊長,是……是Y市的雷小虎!”
“什……什麼?”蘇淳一陣大驚:“你說衝擊公安局的不是流氓,不是刁民,而居然是警察?”
“是……是的,雷小虎帶了三十多名Y市警察,還有……還有省城公安廳督察科的王科長,他也一起來了。”
“你……你說省督察科也派人來了?”蘇淳心裡咯噔一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督察科也來人了?這不就是說明雷小虎那傢伙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來衝擊我們公安局?”
“姚局長呢?”
蘇淳再問,偷偷地看了一下陳楓,他知道這事一定跟他脫不了干係的,現在陳楓那淡定的表情,讓他更加的肯定。
“局長他讓雷小虎派人扣押了,說他姑息養奸,任人唯……”最後一個“親”字,那手下始終不敢說出口來。
“怎麼辦,怎麼辦纔好呢?”
蘇淳急得如熱窩上的螞蟻,而那邊,鄭朗軍卻低聲對陳楓說:“老闆,那王科長應該是受雷小虎的邀請纔來的,他既然來了就是站在你那一邊,人家這樣幫你,你看你是不是要出去跟他打個照面呢?”
陳楓想了一下,說:“有道理,我們出去。”
說着,他站了起來,指着一個蘇淳的手下:“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呃!”那手下今天休班,所以沒有穿警服,聽到陳楓那威嚴的說話,想也不想便把外套脫下,當脫得只餘內裡一件汗衫時,他才反應過來。
“謝謝。”陳楓一手接過外套,套在了身上,鄭朗軍掏出三張鈔票,遞給那手下:“你的衣服我老闆買了,記住,你只收了我三百元,別往這方面做文章誣衊我老闆行賄!”
“知道。”
那手下吐了一口氣,捏着那三百元,最後作出了決定,這三百元他不花,永遠存着來記念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
陳楓穿好衣服便往外走,沒有人攔他,沒有人敢攔他。
陳楓走得沒有兩步鄭朗軍便已經匯合了小粒跟了上來,三人一同走出了公安局大門,只見,樓頂那充滿浩然正氣的警徵前,兩夥人在對持着,而這兩夥人都是身穿警察制服的。
雷小虎越來的越有大將之風了,他一個人挽着柺杖,站於最前面,冷眼盯着前面的同行,在他的身邊,一個一臉死灰的中年警察低着頭站在一旁,那中年警察的肩上明顯就掛着局長的警章,顯然,這正是J市公安局的姚局長了。
而在雷小虎的另一邊,有一個也是身穿警服,長得有點胖的,一頭地中海的中年警察,那警察一臉的低眉順眼,顯然地,他的警銜雖然比雷小虎要高,但是卻是以雷小虎馬首是瞻的。
“哦,一個識事務的傢伙。”陳楓心中對那胖警察評價着,走了過去:“雷隊長,真的很感謝你爲我主持公道,哦,還有這位同志,我也很感激你。”
“不用客氣。”雷小虎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我是人民公僕,人民受委屈就是我的恥辱,我豈能坐視我們警界這些壞份子的存在?”說着,雷小虎掃視一下前方的同行,冷聲喝道。
“陳先生客氣了,雷隊長說得對,我們是人民公僕,自然要爲人民作主的。”那胖警察維維應是。
“哦,這位警官,怎麼稱呼呢?”陳楓裝着意外地問。
“在下姓王,省城公安廳督察科科長。”王科長臉上呵呵笑道,心裡卻在苦笑:“督察科科長,在眼前這青年眼裡,可能也只是一個笑話而己!”
“原來是王科長,對了王科長,我要舉報,舉報J市公安局的中隊長蘇淳暴力執法,而且……”陳楓解開自己的外套,指着自己的舊傷說道:“這是蘇淳給我的!”
“哦?”王科長心裡驚嚇:“這傢伙也太能坑人了吧,明明是舊傷,你卻是說是新傷,誰他媽的信啊?”
“王科長,不知道你會怎麼幫我處理呢?”陳楓臉色變冷,看着王科長,王科長一驚:“他是在責怪我不第一時間應和他嗎?”想了一下,馬上對對面喊道:“蘇淳同志,現有人舉報你擅用職權,暴力執法,而且致人重傷,現在對你的行爲展開調查,從即時起你的隊長職務暫停,希望你配合調查,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