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這一個女漢子有點失落,陳楓不知道怎麼的,心緒總有一點不是滋味。爲他們兩人準備了兩個房間,也沒有怎麼看,寄人籬下還能有什麼要求呢?
陳楓躺在牀上,幸好雖然只是木板牀,但被褥很乾淨,還有一股淡淡的蘭花味。這時,陳楓忽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了的事:“那男人婆身上,好像也有這一種香味啊!”
想到盤瑤,陳楓不由又頭痛。
這丫頭到底是搞什麼的?怎麼一時一個樣的?說她一句沒有女人味而己,怎麼就像我殺了她老子一樣,臨走前也要瞪我一眼的。
陳楓記得,剛纔盤瑤把他領來這處,臨走前曾經看過自己一眼。好吧,陳楓不會承認,其實那一眼跟“瞪”扯不上關係。
剛纔那麼一眼裡,有着一絲幽怨,一絲淡淡的,不易讓人察覺的哀傷。只是,陳楓不敢相信,一個男人婆居然會有如此柔情的一個眼波。
這感覺就像一個大男人作出蘭花指,說話陰聲細氣嬌滴滴時一樣,很難讓人接受,很難讓人……不想要去吐一翻。
“不想了。”
陳楓翻了一個身:“過了今晚……不,過了明晚就離開。”陳楓記得,今天晚上瑤族只是進行盤王祭而己,真正的盤王節是明天,如果在別人的大節來到當天就說要走,這無異有點像不給對方面子一樣。
如果是對方硬讓自己來,不問自己意見的話,以陳楓的性格絕對不會理什麼給不給對方面子,一個不高興轉身就走,走前不把你整個瑤寨放倒已經算好了。
但是,今天盤山虎笑着邀請他前來,而答應下來也是自己親口答應的。陳楓是那種典型的你待我好,我待你好的人。
他不想落盤山虎的面子,所以只好在這裡多呆一天了。至於青月宗那裡的事情。拜託,現在都拖了多少天了,也不在乎那一天半天的時間。
只是,不知道那一個神秘的大唐動手了沒有。應該還可以安靜一段時間吧,畢竟天尊門的強大不說一滅掉虎威就能盡去的,天尊門多少還令大唐有點顧忌,相信十天八天之內,大唐的高手也不會對世俗的羅天高手怎麼樣。
而且,他也不怕,想到小和尚的強大,陳楓忽然很想大唐的高手馬上去找小和尚幹一架,至於新投靠自己的藍小樓與蘇東瞬,說句老實的,我跟他們沒有什麼交情,我供你吃喝渡用完成了我的承諾,但是……大唐把你們給滅了,不用指望我去給你們報仇。
“不是說不想的嗎?怎麼越想睡覺腦子裡的思想便越混亂?”陳楓躺在牀上,無奈一聲苦笑。
以前,他也可以借修練來打發時間,可是現在……進入羅天絕境之後,他狠不得自己的修爲停住不前,怎麼可能還會修練呢?
對了,盤山虎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的修爲壓在輪迴三重上呢?陳楓在想,能不能讓盤山虎把這方法給自己共享一下呢?當然,問題是要先解決這方法的副作用,他可不想像盤山虎一樣每到月圓之夜就咳嗽不停啊。
夜咳,是一件極折磨人,極度痛苦的事情,身體健康,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很多夜咳患者,咳着咳着都會不自覺地生出一種:“倒不如死了算”的感概。
“
呼……”
陳楓終於沉沉睡去,朦朧之間,他像聽到外面響起了聲音。然後……一些蕩輕微的響聲響起。
“哦?”陳楓睜眼一看,只見盤瑤坐在自己的牀前,對着自己撇了撇嘴:“娘娘腔,你終於醒來啦!”
看到盤瑤還是一如以往的粗豪,陳楓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有一絲放心。這丫頭,還是粗魯一點好。
“醒了。”陳楓坐起來。
盤瑤一奇:“你怎麼不奇怪我爲什麼進入你的房間的?你怎麼一點男女之防的心態也沒有的,這樣可不成啊,你知道的,一個姑娘家,可是要……”
“停,馬上停!”
陳楓頭大,這丫頭還教訓起自己來啊!而且更把自己當女人一樣的教訓?
陳楓想到這情況有點陰陽倒錯,不由噁心了一把,但貌似,這遊戲也挺有趣的:“那不知道,這位相公這麼大晚天來小女子房間裡來,有什麼貴幹呢?”
盤瑤撲滋一笑,笑得有點……呃……那個女兒風情。
然後,她儘可能地展現出一個邪笑來:“不貴,就幹!”
“滾。”陳楓輕喝一聲。
“好了娘娘腔,不要扯這些沒用的,我帶你去看盤王祭吧。”盤瑤伸手就拉陳楓。陳楓馬上說:“你確定我穿了褲子?”
“啊……”盤瑤臉上一紅,陳楓捕捉了這一絲紅色,不禁又是一愣。
盤瑤回過神來:“怕什麼,你有的我沒有,就當見識一下吧,大家兄弟,你不會這麼小器,藏着不讓看吧。”
“呃?”陳楓站起,剛纔盤瑤說得是流氓,但是當他真的從被禍裡翻身出來時,她又馬上別過頭去,並且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好了,我沒有裸睡的習慣。”陳楓笑了一下:“小幽呢?你有叫她嗎?”
“沒有。她睡得像豬一樣,我叫她不醒。”盤瑤有點言不由衷。
“哦?”陳楓知道盤瑤一定在說謊,以秦幽的警覺,她怎麼可能還沒醒過來呢?她只是一定想到是人家的大祭日,在沒有得到邀請時不知道方不方便外出觀看,所以纔會還呆在房間裡的。
這讓陳楓有點苦惱,自己也只是客人,根本就沒有這一個權力去決定一些事情,想了一下,秦幽這兩天也夠累了,就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兩人雙雙來到一處地方,這是陳楓剛纔經過的一片空地,高臺邊,一些瑤族的青年男女已經在大跳着一種舞蹈,四處的火光把這一場祭祀映襯得熱鬧無比。
而高臺上,一個帶着盤古面具的少年正在跳着,顯然他一定是整個民族裡面最出色的年少英才了。陳楓更看到,下面,今天攔下自己的瘳強不時地偷望上方那帶面具的青年,眼裡偶爾閃出一絲……精光。
“卑鄙小人。”陳楓心裡對瘳強作出了判斷。
“怎麼樣,熱鬧不?”盤瑤得意地說。
陳楓點了點頭:“這就是跳盤王?”
“嗯。”盤瑤點頭,然後介紹起來:“我們瑤族盤王節又叫還盤王願,跳盤王。盤王節是瑤族祭祀祖先盤瓠的重大節日,海內外的瑤胞都十分重視這一民族祀典。”
“哦哦。”陳楓聽了一下,好像有點意思。
“來啦,我們一起跳好不?”說完,盤瑤拉着陳楓往前跑去。
陳楓大叫:“我不……”
“懂”字還沒出來,他便感覺到幾股不懷好意的目光射向自己,而其中最濃烈的一股,居然還是瘳強。
陳楓偷眼打量一下盤瑤,越看這一個女人便越順眼,可能自己招人恨就是因爲這一個女人拉住自己的關係吧。
男女授受不親,在小數民族中男女之防還是很重的。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手拉着手,這成何體統啊!
故此,陳楓開始理解,爲何自己會招人狠,同時心裡更加認同一句說話:“女人,是禍水。”
想到這些,陳楓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不自覺地跟着盤瑤跳了起來,雖然動作有點生硬,但是以他的武術底子,還不至於讓他出醜人前。
跳着跳着,那幾股仇視的目光也讓他遺忘了,而他也被現場的歡樂氣氛所感染,聽着四處的鑼鼓聲,四處青年男女的歡歌笑語,彷彿……世俗的一切都不會讓他再次感覺到煩心。
忽然,他看到今天剛進瑤寨時的那一對少年兄弟,兩兄弟不知道爲什麼在一旁打了起來,很自然地,一個贏一個輸,可是輸了那一個卻像沒事人一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由贏的那一個把他拉起。
然後兩兄弟說了一點什麼,贏的那一個連連點頭,輸的一個吐出一口氣,再招一招手,一個年齡與他們差不多大小的清秀女孩走了過去。
那女孩與贏的一個並立,輸的那方看着兩人,然後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陳楓把一切都看在眼時在,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盤瑤,他們在幹什麼?”陳楓遙指着三人問。
盤瑤望了過去,看到三人所發生的事,不由地沒了神氣。
“怎麼了?”
“沒事。”盤瑤定了定神:“阿鐵與阿黑剛纔在比武,我們瑤族……有些方面還是比較傳統的。你看,現在阿黑贏了,那麼小麗就跟他走在一起,如果阿鐵贏了……”
“明白。”陳楓點頭。
“你不明白。”盤瑤有點傷感,拉着陳楓走出了人羣:“我跟小麗很要好,我知道她其實是喜歡阿鐵的,只是……傳統就是這樣,小麗的阿爹早便把她許佩給兩兄弟了,兩兄弟只有通過決鬥來決定誰能娶得了小麗,現在……”
“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陳楓越聽越覺得盤瑤話中帶有傷感之意,說道:“難道就不可以自由戀愛的嗎?”
“自由戀愛?”一開始不理解,但從字面上拆解一下,盤瑤馬上便明白過來:“不可能的,阿鐵與可黑的的阿爹是長老,而小麗的阿爹也是長老,作爲長老的孩子,他們的婚姻只能由父輩祖定,如果……幾個長老的都替自己的兒子提親,那麼這幾個男孩就要決鬥一次。”
陳楓望向那一個擂臺,他終於明白,原來不是自己想得荒唐,這一個擂臺,真的是用來比武招親的。
只是,不知道這一場比武招親什麼時候開始,好讓他看看熱鬧,而更不知道,那一個姑娘這麼……可憐呢!
說句老實的,陳楓覺得包辦婚姻是萬惡的,但是……這跟他沒有關係,他從來都不會去管這一些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