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楓無異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的確,他與秦幽的確是一名需要好好招待的貴客,起碼盤山虎這一個族長也是這麼認爲的。
但是,在整個瑤族來說,他與秦幽再重要也好,能比那無所不能的盤古大臣還需要更多的關注嗎?今天是什麼日子?子時一到,盤王節就來了,那時盤王祭將要開始,面對這樣的大事,這一批守護祭忌現場的瑤族人民,哪裡有空閒去理會你陳楓呢?
盤瑤本來不知道怎麼的,在陳楓說要去找個地方休息,不再遊覽的時候就有一點兒的失落了,現在被那巡邏的族民如此一問,她馬上便感覺到面子丟盡。
“你妹的,你問什麼問?”盤瑤表現出了女漢子的本色,把問話那男子的衣領揪住。
男子的面上閃過一絲惱色,但很快便壓制下去:“大小姐,我不是有心落你的面子,只是今天晚上要舉行盤王祭,所以我們要加強一下巡邏,並不是針對你或者你的客人的。”
“哼。”盤瑤也知道自己衝動了,一把把那男子放開。
“小姐,這兩位是?”男子再次重複一下剛纔的問題。見盤瑤依然不回答,他馬上作出一副爲難的表情:“大小姐啊,你就配合一下吧,是爺爺讓我來巡邏的,如果做不好的話爺爺可會責怪我啊。”
盤瑤知道,眼前這一個男子叫廖強,他的爺爺廖宇是這一個瑤族的長老之一。這一個瑤族,其實沒有表面上的單純,起碼……在外面的人裡,他們都叫盤山虎作虎爺,證明了這是一個山匪窩。
而除盤山虎這一個準羅天高手外,想整一個瑤族裡面,最強大的就數謬宇了。再加上這幾年裡,盤山虎的怪病不時復發,使得他沒有多少心力去管理瑤寨,既然如此,那麼權力分派下去便成了無可避免的事情。
不得不說,在衆長老裡,以謬宇的武功最高,同時以他的管理才華最出衆,故此,這兩年裡,他已經隱隱成爲了整個瑤寨中權力最大的一個長老。
怎麼說呢?有一個本事的長老帶領,那麼對於瑤寨來說絕對不會是一件壞事,反而會讓整個民族欣欣向榮,達到新的高度……可惜,瘳宇的野心……太大了。
也不能說他的野心大,他只是一直以來都被盤山虎壓着,現在,盤山虎的功力只比他高那麼一點點,而權力嘛……自己隱隱有反超一扳的勢頭,自然而然地開始不把盤山虎放於眼內,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絲……自大的心理。
自大的心理導致了他不可能是一個“仁君”,他現在,正在往一個獨裁者的方向處發展。故此,盤瑤纔會如此對待她的孫子盤強。
其實,盤瑤只是粗魯一點,不像女孩子一點而己,她並不是不講理的,本來她憶起這裡是盤王祭的舉行地時,也心裡爲自己的魯莽而後悔過,可是當聽到瘳強以瘳宇的名字說事,馬上便感覺到不好。
“怎麼了,想用瘳長老的名頭來壓我?”盤瑤一臉的不快。
瘳強呵呵一笑:“哪裡的話,大小姐你說得太重了,這話我可不敢當。”瘳強話雖然如此說着,但是眼裡有一點傲慢。
瘳強的神色陳楓在外面的世界看得多
了,不外乎就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借自己的父爺輩欺壓別人時露出來的傲慢嗎?
陳楓看出,這一個瑤族的內部不是鐵板一塊的。其實,像陳楓這一種外人,只通過兩個小輩也的爭吵也可以看得出瑤族之間的矛盾,那麼那些瑤族的長老,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像黑鐵長老這一個忠義的漢子,他是盤山虎最忠實的追隨者,但是……他的追隨沒有多少大用,只因對內,在內部,大部分的巡邏隊在瘳宇的手中,巡邏隊裡的青年都是瑤族未來的戰士,是整支民族的新鮮血液。
而對外部,整個瑤寨有五支劫匪隊伍,他控制了兩支,可謂是武力強勁了。他知道,再過兩年,第一批少年成年了,那麼將會把他們送到東南亞那裡遊歷一翻。
在那個地方,除了戰亂之外就是戰亂,只要得盤王普照,能安全歸來的,那麼必定能成爲一名強大的戰士,到時……他的勢力自然又會更加的水漲船高。
黑鐵等長老就是看通了這一點,所以……今夜的盤王祭,更加的不容有失。
陳楓看着兩人還在爭吵,理論上,是盤瑤理虧的,但是如果硬要他站在其中一方處,那麼……陳楓不用想,也會站在盤瑤那一邊。
不爲別的,只爲了這死男人婆跟自己相熟的程度高一點,那個廖強什麼來頭,他一點都不清楚。
“好了盤小姐,我們不要再說了,我跟小幽也累了。”陳楓開口,說得很客氣,望着瘳強:“兄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進去呢?”
雙眼瞳也輕輕一縮,謬強彷彿看到一絲紅光從陳楓的眼睛裡閃現,然後……一絲殺氣淡淡升起,再然後……
瘳強的後背透汗,身體……也在顫抖。在瑤族裡,雖然有傳承下來的本族武功,但是並不是每一個族民都可以修習得了的,能習得上乘武功者,只有極小數人,如黑鐵長老等長老級存在,或者是一些對民族有大功的少年族人。
瑤族這麼一個古武而長遠的民族,有些方面還是比較落後的,起碼全民平等教育這一點不可能做得到。
不通武功的瘳強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自然不知道陳楓看得起他,運上了天極三瞳這高端奇功,他只是感覺到寒怕,從心裡感覺到寒怕。
陳楓臉上一笑,那凝固的殺氣忽然四散:“兄弟,可以嗎?”
“……啊。”艱難地回過神來,瘳強心有餘悸:“兩……兩位客人,請……請到裡面去。”
“謝謝。”陳楓淡淡一笑,拉着秦幽的手通過大門,一入到大門,他便看到一個高臺搭建起來。
這不出奇,他多少了解盤王祭的細節,心知今夜瑤族的祭師將會站在高臺之上跳盤王,祈古盤古大神保護。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怎麼高強的不遠處,會有一個擂臺的呢?盤王節對於瑤民來說,就等於漢民的春節一樣,是一年之中最大的節日。
既然是如此重大喜慶的節日,那麼擂臺這一個凶煞之氣極重的場所,照理怎麼來說也不可能在今天搭建出來啊?除非……
陳楓想一個念頭,但忽然又覺得沒有可能,搖了搖頭:“都什
麼年代了,還……還比武招親?”
只是,陳楓否定了這一個想法之後,他又爲擂臺的搭建而出而不解,比武招親也量一件喜事,但如果不是比武招親的話,那麼……
想不明白,陳楓自然不想。
這個時候,他聽到後面的盤瑤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後她飛快地跑了過來:“娘娘腔。”盤瑤望着陳楓。
“什麼事了男人婆?”陳楓沒法,只好無視盤瑤對自己的稱呼。
盤瑤有點責怪:“你剛纔怎麼不出手,怎麼不打他丫的?”
“打?打誰啊?瘳強?”陳楓腦中靈光一閃:“他又沒有開罪我,我爲什麼要打他啊?”
的確,陳楓說得沒錯,縱使瘳強是囂張一點也好,他也只是公事公辦而己。更加上一直與他對話的都是盤瑤而己,他根本就沒有辱罵過自己什麼的,那爲何自己要因爲你盤瑤看他不爽而出手呢?
這樣做的話,不覺得很沒格調,很失身份的嗎?
盤瑤咬了咬牙,一臉的抱怨:“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以我們的交情,都是老兄弟了,兄弟我受人欺負,你怎麼就不出手的呢?”
對於盤瑤那亂攀關係的“高明”手法,陳楓感覺到無語,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他只好說出一句:“我是娘娘腔。”
意思很明顯,我這麼一個娘娘腔,女子意味這麼重,怎麼可能跟你成得了兄弟呢?
一聽到這話,盤瑤更加的不滿意。豈有此理話,你憑什麼說你自己是娘娘腔,憑什麼罵你自己。奶奶個熊的,只有本小姐可以罵你,別人誰敢罵你我就跟誰急,你妹的,你居然敢搶本小姐的活兒?你不想活啦?
盤瑤想了一下:“那不是兄弟,姐妹總成不?”
“你?”
盤瑤點頭,挺了挺胸脯:“當然。”
陳楓上下打量起盤瑤,然後作出一陣深思的表情:“不成。”
“怎麼不成了。”
“你說我是娘娘腔?”陳楓說,盤瑤點頭:“對啊,那自然就是姐妹啦。”可陳楓又說:“但你是男人婆!”
“什麼?”盤瑤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盯着陳楓:“你說什麼,誰是男人婆?”
陳楓有點意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她的了,怎麼她現在才暴走呢?陳楓指了指她:“就你,粗魯得要死,一點女人味也沒有。”
“你?”盤瑤咬牙切齒,捉着陳楓的手,忽然鬆了下來。
陳楓眼看他鬆手,也不理會他,直接轉身就走,並且想去拉秦幽。可是這一拉他發覺自己拉空了,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盤瑤已經把秦幽拉住。
“姐姐,我真的沒有女人味嗎?”奇怪的是,盤瑤此際對秦幽那股無來由的敵視消失了。
秦幽明白少女心事,嘆了一口氣:“別聽楓大哥的,你……只是英氣一點而己。”秦幽發覺自己很不誠實。
“哦,我明白了。”盤瑤放開秦幽,轉頭望向陳楓:“先生,請跟我來客戶吧。”
說完她在前面帶路,陳楓在後面跟着,看着她的背影,怎麼總感覺到有一股幽幽的味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