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明亮趾高氣揚地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但眼見一掃,發現項天還在現場,就像老鼠見到了貓,嚇得心中一顫,完全將剛纔和李風說的豪言壯語丟到了火星上,變得低眉順眼起來。
“亮兒,你怎麼樣了?好了麼?”看到明亮出來,明月其人愛子心切,第一跑了過去問長問短。
“好了,好了!李風那小子……嗯,李院長的醫術很高,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明亮有些畏懼地偷偷看了項天一眼,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從來便順風順水的他,剛纔他就站在明月真人身旁,受到項天霸道的氣勢波及,已經在他心裡種下了恐懼的種子。
“那就好,那就好!”明月其人樂呵呵地笑道,“這樣明天你就可以順利參賽了!”
“是啊,是啊!明天明亮賢侄和犬子有一場比武,到時請賢侄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一下我家那個頑劣的傢伙,把他打成豬頭,讓他住進這裡吧!”項天依然是帶着淡淡的笑容,慈和地道。
“當然會的,一定!”明亮聽到項天突然把他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根本沒有細想,順口便大咧咧地答應下來,“啊!不,不,項家主說笑了!”
明亮足足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急得連忙否認,臉頰和脖子都紅了起來,額上冒出了汗珠,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
“呵呵,項家圭別逗年輕人了,犬子豈能與項大公子相比!”明月真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明亮一眼,這傢伙,怎麼就那麼容易得意忘形了呢?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不但在病房裡胡亂說話,到了外面。被項老狐狸一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到時還希望項大公子手下留情啊!”
明亮實在太大意了,以爲病房的隔音性能良好,外面聽不到裡面說話的聲音,但他也不想想,那些老中醫耳聾聽不到,但還有項天和明月真人這兩位當世強者呢!在這麼近的距離,別說是隻隔着一層木板,就算隔着五米厚的混凝土牆壁也沒用!所以。明亮和李風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他們聽了進去。
若非顧及臉面。明月恨不得立即衝進房裡把那個寶貝兒子救出來,狠狠地教訓一頓。
若是單單和李風在裡面說說也就罷了,畢竟除了他和項天,其他人也聽不到。而項家與蜀山劍派早已勢不兩立,也不怕再得罪多一次,偏偏明亮沉不住氣,被項老狐狸這麼一吹捧,就得意忘形了,表現出一個十足十的“有色心沒色膽”的形象,把臉都丟光了。
“哈哈,明月掌門,可不能這麼說嘛!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人的銳氣和雄心壯志的!令公子自從來到了這裡。表現可是搶眼得很啊!”項天意味深長地笑道。
明月真人老臉一紅,知道對方是諷刺明亮一來到這裡便沾花惹草,不識大體,也不甘示弱:“呵呵,犬子那點事蹟不值一提!項大公子才真正是英雄本色!”
這一句,明月真人說地便是項度連當初迎接李風和趙蓉蓉的時表現出的好色如命,暗示要說好色的程度。明亮恐怕還不及你那兒子呢!明亮和那女子還是你情我願,而項度連卻是鬧得漫天雨天。
“呵呵,彼此彼此!”項天略帶尷尬地笑了笑,不再糾纏。
“好了,明月還有要事辦理,就先行告辭了!項家主若是有空不妨到蜀山劍派那裡坐坐,明月隨時恭候!”
“好說。好說!”
待明月真人父子離去之後,李風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將議論紛紛的一衆老中醫打發走了,卻發現項天依然站在那裡,正看着李風傻笑。
李風被這老傢伙看得有些不自然,皺眉走了過去,道:“項叔您怎麼還不回去主持比武大會?難道找我有事?”
“沒事,沒事!”項天笑得像只老狐狸,湊到李風身旁低聲問道,“小風,你在病房裡和那個傢伙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項叔叔!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個好習慣!”李風一本正經道,“侵犯他人隱私,恐怕不是武林第一家主所應該做的吧?!”
“得了吧!這裡又沒有別人,我偷聽又有誰知道?嗯,難道你會說出去吧?啊!那太令人難過了,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項天砸砸嘴巴,一臉愛咋咋滴的無賴樣。
“靠!”李風瞪眼了,原來這老傢伙不但是老狐狸、還是一隻有無賴品性地老狐狸,“項叔叔,您知道嗎?剛纔您破壞了您在一個善良純潔的優秀青年心中地美好形象!太殘酷了,太令人心碎了!”
“哦?還有這麼一回事?嗯,那個善良純潔的青年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有一位偉人說過,人總是容易看到遠處,卻經常會忽略觸手可及的美好。現在看來,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對了!”
“是嗎?那我怎麼只看到一顆黑咕隆咚地心和一個狡猾奸詐的頭腦呢?”
“那是因爲您給您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黑布!請您摘下黑布,不要帶着有色的目光去看他吧!”
“好吧,我認輸了,我得承認,厚黑學這種經典的學習,是需要天分的!”項天無奈地搖頭嘆息道,“好吧,善良純潔的優秀青年,請問你剛纔對那個可憐的小傢伙做了什麼骯髒的小動作?”
“請您別用骯髒這種帶着貶義地宇眼來形容我!”李風揮揮手抗議着,“難道在您心目中,我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嗎?他給了我一百萬,難道我還能不盡心盡力地去治療他嗎?難道您沒看到,他帶着健康的軀體離開的嗎?您這是侮辱一個醫生的人格!”
“貶義?不,我覺得,這是對你的讚揚!”項天苦笑着,“好吧,我換一種說法,你在幫那個小傢伙治療之餘。還對他的身體進行了什麼改造嗎?”
“改造?不需要!明亮公子地身體非常棒!”李風搖搖頭,堅決不鬆口。
“狡猾地小傢伙!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我當然信得過項叔叔,您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惜,我不能捏造事實來滿足您的八卦心!”
“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怕我說出去!你放心吧,我一向以嘴風緊密而聞名!”
“我最好的兄弟陳龍也經常這麼說,但事實證明,他的嘴巴從來漏風。”
李風越是不說,項天就越是好奇。糾纏着問個不休,最後被逼無奈。李風只好道:“不如這樣吧,等你兒子項度連也受傷的時候,我用同樣地手法給他治療,怎麼樣?這樣你就明白了!”
項天氣結。瞪着李風氣哼哼地道:“你這傢伙,從來沒安好心還是少些找你治病爲好!”
“這您就說錯了!我的心很健康,好好地,絕對沒壞!”
“算了、不和你扯了,我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忙呢!就這樣吧,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項天帶着遺憾往外走去。
“嗯,這就對了嘛!呃。聽說明亮公子嗜好女色,我覺得,這對身體不好,年輕人應該以事業爲重嘛!”李風似乎在自言自語,說地聲音很低。
“的確,的確如此!”項天腳步一滯,瞭然地笑了笑,渾身莫名打了個冷震。以後請李風來醫治,還是要謹慎啊!千萬不要得罪這個陰險的傢伙!
李風搖搖頭,叫上朱得貴,巡視各個病房去了。
朱得貴雖然年紀比較大,思維不如年輕人靈話,但勝在有豐富地經驗和執着的學習熱情。李風很是喜歡這個老徒弟,而朱得貴也從來沒讓李風夫望。他的醫術始終都在保持着緩慢而穩定的提高。
這並不是說李風的醫術比朱得貴高多少,同樣的,李風也從朱得貴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三人行,必有我師。這些話都說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取長補短,是獲取進步的一大法門。
朱得貴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說就是因爲他地這種優秀品質,他並沒有優異的天資悟性,踏踏實實地從一個藥鋪學徒做起,並不受師傅重視,但他就是依靠着絕不放棄的精神、一步一步有了如個的成就、而那些天資悟性都比他優異的師兄師弟們,卻沒有一個能取得他如個的成
就,甚至有些庸庸碌碌,成爲了一個醫術平庸的私人診所大夫。
天資悟性固然重要,但決定一個人的前途命運地,往往是他的性格。
“三弟,父親他怎麼樣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完全痊癒?”
李風帶着朱得貴,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房門虛掩着,從裡面傳來一把有些熟悉的聲音。李風擡頭一看,原來這裡就是歐陽裴的病房,剛纔那個說話的人便是歐陽家的大公子歐陽盛。聽他地話,似乎歐陽聞師兄也在這裡。
“死不了!用不了一星期,就能好了!”一把帶着冷氣聲音傳出,李風一聽便知道,這是歐陽聞的聲音。只是這麼說自己的父親,似乎有些過分了吧?”
“三弟!你怎麼能這麼說父親呢?!二哥歐陽隆帶着痛苦的語氣責怪道,“我知道,以前我們是對不起你們母子,但也是我和大哥少不更事,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們?就算不能原來我們,但也請你看在歐陽家的份上,回來吧!父親需要你,家族也需要你!”
“算了,我們歐陽家對不起他們母子倆,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呢?”一把沙啞蒼老的聲音平淡地說道,但平淡中,讓人隱隱感覺到隱藏着的巨大痛苦,“嘿!報應啊!當年我忽略了你們,現在報應來了。”
“好了,別說了!你們這一套,對我沒用!”歐陽聞不耐煩地道,“你們也不用叫我什麼三弟,直接叫我歐陽聞好了!早在我母親死去,而你們沒一個人過來看上一眼,我離開歐陽家時候,我和歐陽家就沒了任何關係!”
“咳咳……咳咳……”歐陽裴一連串的咳嗽。
“父親!”
“父親!您別激動,您別生氣!三弟說的是氣話呢!我們一定會勸會三弟的!您放心吧,好好休息養傷吧!”歐陽隆的聲音。
“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好了,今天就到此爲止,你們讓他按時吃藥,我走了!”歐陽聞說着,便似乎要離開。
“三弟,等等,等等,我有話和你說!”歐陽盛焦急地挽留着。
“我很忙,還有其他病人要看,有話以後再說吧!”歐陽聞推門而出,看到李風站在一旁,愣了一下,點點頭離開了。
李風在一剎那間震動了,因爲他清晰地看到,一向冷漠得像是機器一般的歐陽師兄,那雙眼睛裡閃爍着亮晶晶的液體,原來,歐陽師兄並不是冷酷無情的。
歐陽盛追了出來,看到了李風,尷尬地笑了笑,道:“李院長,也在這啊?”
李風微笑着點點頭,道:“嗯,剛到,剛纔歐陽師兄出來了,是剛給伯父診治吧?”
“是啊,是啊!父親經過三弟的精心治療,這幾天已經好多了,就是還有些行動不便。”
“嘿,那就好,既然歐陽師兄看過了,那我就不多此一舉了。你們按照歐陽師兄的囑咐,按時給伯父吃藥,安心治療就可以了。”
“謝謝!聽三弟說,這次父親能救回來,還是多得李院長呢!真是不知怎麼感謝您好!”
“呵呵,別聽歐陽師兄說的,我就在一旁幫幫小忙,伯父能平安主要是歐陽師兄出的力,我哪敢居功!”李風這次難得地謙虛了一回,把到手的功勞送到了歐陽聞手中。
“無論如何,您都是我們歐陽家的大恩人!還是那句話,只要李院長有什麼吩咐,我們歐陽家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太客氣了!嗯,就這樣吧,我還有個病人要看,以後有機會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