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盈姿色上等,秀髮高高盤着,她見了潘小東,原本瞧不出表情的臉柔和不少,輕聲叫道:“東哥。”
當年,南宮家慘遭大難,南宮盈的父親身陷囹圄,並且罪證確鑿,屬於那種進了法庭就必死無疑的情況。那時,剛回國的南宮盈想盡辦法營救父親,但並沒有任何作用,反而差點跟母親一起被仇家侮辱。
後來,潘小東出現了,當着她的面連殺數人。
再後來,南宮盈的父親被判無罪。
父親出獄那天,南宮盈加入了隱宗。
她只有這一個選擇,因爲潘小東說了句狠話:你父親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間。
南宮盈加入隱宗後,南宮家很快振作起來。速度令南宮盈不敢想象。
之後第三個月,她接到了宗門的第一個任務。
在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她給一個渾身是血的暴徒催眠,問出了潘小東要的答案。
第五個月,南宮盈在四名隱宗弟子的護送下,遠赴南美,施展催眠術套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俄羅斯人所有的秘密。
慢慢的,任務成爲常態,南宮盈經常出差。
但醫院的領導卻什麼都不敢多說,而且工資照發,甚至年年給南宮盈評優。
家裡父母似乎也被人警告了什麼,從來不問女兒出去幹什麼。
南宮盈很清楚,自己努力做事,父母絕對平安無事。
一旦她有了其他想法,那麼後果真的不堪想象。
因爲她現在所在的組織遠比當年陷害她家的那個仇家厲害百倍。
當然,對於她每次圓滿完成任務,隱宗給的獎勵也很豐厚。
同樣,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暗中保護她。
但這些人真的是保護嗎?
未嘗不是監督。
可南宮盈又能如何?上了隱宗這艘船,她只能一直安穩的坐下去。
至於彼岸。
隱宗都傳承了一千年,南宮盈可不認爲自己有生之年,這個宗門會覆滅。
“這位是許先生。”潘小東指着許冬朝南宮盈道:“天字號的。”
南宮盈聞言心裡一片震驚,加入隱宗這麼久,她自然明白隱宗的等級劃分。
平日裡,她見過的隱宗弟子大多是黃字號的,玄字號的則偶爾見,至於地字號的隱宗弟子,南宮盈到目前爲止,見過五位。
潘小東就是其中之一。
而天字號的,南宮盈是第一次見。
毋須多說,許冬肯定是隱宗的高層。
雖然南宮盈從未想過在隱宗出人頭地,但也沒必要因爲一些禮數問題被人惦記,她朝許冬鞠躬喊道:“許先生好。”
許冬見了,趕緊站起來,朝南宮盈回道:“你也好。”
潘小東跟着許冬也站了起來。
他可以不鳥南宮盈,但一定要對許冬客氣。
因爲莫青山真的很器重對方。
南宮盈沒想到天字號的許冬如此隨和,一時間很是欣慰,朝許冬微笑道:“許先生客氣了。”
她說完在兩個隱宗弟子的陪同下進入審訊室。
千變已經醒了,她看着進入房間的兩男一女,沒有說話。
既然落到了隱宗手裡,只能等死。
“開始吧。”南宮盈朝一名隱宗弟子說道。她說的話,坐在審訊室外面的許冬聽得很清楚。
潘小東在邊上道:“千變是暗宗的高手,直接催眠估計不行,要先用藥物削弱她的意志力。”
許冬點點頭,然後便見審訊室內的隱宗弟子往千變手臂上注射了一管暗紅色的液體。
“你們出去。”南宮盈說完,兩名隱宗弟子出了審訊室。
千變冷冷瞪着南宮盈,但瞳孔卻慢慢渙散開。
“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南宮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a4紙般大的油墨畫擺在千變眼前。
潘小東看不到畫裡有什麼。
因爲角度的問題。
但許冬可以。
他的意識外放可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油墨畫畫得很細膩。
豔陽高照,藍天白雲下,是一片綠色的草原。一個依河而建房子前,老人,年輕人,小孩子開心的在院子裡玩着。
老人在下棋,年輕的夫妻在插花,四個小孩子在追逐蝴蝶。
千變看着畫,依舊沒有說話。
但南宮盈已經注意到了對方的着重點。
“你是不是還有個妹妹?”她輕聲問道。語氣讓人聽起來無比的舒坦。
千變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你還在房子裡面,那裡照不到陽光,也沒有歡樂,你可以推開門,出去找妹妹玩。”南宮盈慢慢的說着。不知爲何,許冬居然有些跟着對方的誘導去想像一些畫面。他趕緊吸了口氣,屏住精神,同時心想這南宮盈果然有些門道。
“你把門推開了,快速的往前走着,可突然間你走不動了。”
“有個人在後面拉住了你。”
“他不讓你過去。”
“你慢慢的回頭,你可以看到那個人。”
“告訴我,他是誰?”
……
“她在問什麼?”許冬不是很明白南宮盈的意思,只能問潘小東。
“暗宗宗主。”潘小東道:“千變肯定見過暗宗的宗主。”
“他是個老人。”
審訊室內,千變兩眼漠然的說着。
南宮盈繼續問:“他長什麼樣子,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千變回道:“他的臉颳得很乾淨,他的眼睛很深邃,他叫……”她說到這裡,忽然打住了,似乎不敢說。
“說出他的名字?”南宮盈輕柔的說道:“說出來,他便會鬆開你,讓你去找妹妹一起玩。”
千變聽到妹妹時,眼中閃過一絲嚮往,然後開口道:“他叫趙……”
“他叫趙錢孫李。”千變忽然語氣一變,冷笑道。
南宮盈臉色瞬變。
“想催眠我,你嫩了點。”千變說着晃了晃手上的鏈子:“還是早點殺了我吧。”
“再給她打一針。”潘小東見千變沒有入圈,遂朝身後的一個隱宗弟子道:“另外告訴南宮盈,別問暗宗宗主的事情了,直接問下一個問題。”
隱宗弟子從桌上的藥箱裡取出一管藥朝審訊室去了。
潘小東跟許冬道:“千變之前肯定受過反催眠訓練,短時間不能再問對方暗宗宗主的事情了,她肯定有戒備。”
許冬其實並不在意暗宗宗主是誰,他只想知道爲什麼暗宗要派人來殺雲含佳。
此時,千變再次被注射藥物。
她雖然想極力抵抗藥物的侵襲,但終究敵不過霸道的藥力,很快進入亞催眠狀態。
南宮盈手裡則換了一張圖。
裡面是個畫風有些黑暗的沙灘。
“你在大海里遊了很久,終於在天黑時到了岸邊。”南宮盈坐在千變對面,將畫正對着千變的眼睛:“還記得你來的目的嗎?”
千變先後兩次被注射藥物,意志力已經很弱,但南宮盈的時間也不多了。
因爲千變隨時會昏迷過去。
之後,南宮盈要等一週的時間才能對千變實施催眠,因爲對方會昏迷七天。
這一切自然是藥物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