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答應了下來,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江州市公安局方面,劉海民親自坐鎮,跟王正一起,突審孫景榮,另外,關於一品茶莊的人員方面,也在緊鑼密鼓的調查。
雖然說陳敢這一次毆打張信是一個契機,但是,調查好案件,將這一次的毆打案件跟方雅的案件結合起來,不管對於現在還是對於以後,都是有利於陳敢的。
不過,徐衛國跟趙海峰提出了相同的看法,那就是,不管這一次的案件審理到了一個程度,都必須壓制下來,目的,就是造成陳敢打了張信這個事實,這樣一來,才能堂而皇之的使用裝瘋賣傻計劃,而且,將陳敢逼的越兇,造成的錯覺就越能讓那個在精神病醫院的馮伯康信服。
現在,幾乎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陳敢這小子的身上。
江州市人民醫院,高檔VIP病房,張信躺在牀上,胯下的傷勢簡單的來說是好的,只不過,每次在醒來的清晨,張信總是拉開褲子去看看,那玩意,就是耷拉着站不起來,醫生說過,如果發生奇蹟的話,還是有可能的,只不過,這種奇蹟,會在張信的身上發生嗎?
張信,臉色陰沉,他死死的咬着牙,將病牀旁邊的早餐跟牛奶全部掀翻在地,他掏出了手機,“喂,歐陽律師嗎?趕緊過來一趟。”
半個小時之後,律師歐陽錦出現在了張信的房間。
“張總,你有什麼吩咐?”
“我能有什麼吩咐,我給你錢,是讓你辦事的,陳敢這個混小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還被關在看守所,你放心,沒有我們的讓步,他是不可能出來的。”
“這還不夠!”
張信咬牙切齒,“我要讓他快點進監獄。”
“張總,這個,要走法律程序的,另外,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公安局方面已經在調查孫景榮還有一品茶莊的人。”
張信臉色一變,如果查出這件事情是自己指示的,那麼,情況就不容這麼樂觀了,確切的來說,陳敢,當時可是目擊證人啊,加上他是警察,他完全有資格前來龍騰調查這一次的案件,至於他出手傷了自己,這可以定格爲一次意外,最多是暴力執法,這樣辯駁下去,加上方雅的鼎力支持,搞不好這小子就能輕判。
張信咬牙切齒,“歐陽律師,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用什麼手段,我一定要讓這小子儘快的進監獄,到時候,你就不用管了。”
“放心,張總,拿了你的錢,我就會給你辦事。”
“你去吧!”
張信看着歐陽錦走出了房間,他再次拽緊了拳頭,這種奇恥大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正憋屈着,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大羣記者從外面涌了進來。
“張總,請問一下,你的傷勢現在如何?”
“張總,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張總……”
張信臉色大變,丫的,什麼時候來這麼多警察了?他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抓起了病牀旁邊的杯子就摔了過去。
不過,記者越挫越勇,根本不肯退縮,整個病房,頓時一陣大亂,雞飛狗跳。
記者可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弄到最好最勁爆的新聞,那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啊。
醫院門口,一輛破破爛爛的捷達停了下來,郭小花跟肖猛兩個人似笑非笑。
“猛少,我這一出,玩的溜吧?”
郭小花笑了笑,確定張信的病房號碼,給記者製造機會,這可是他搞出來的。
“大快人心。”
肖猛讚賞的說了一句。
“那是,這個王八蛋,被敢少閹了,那是他活該。”郭小花幸災樂禍。
“花少,話是這樣說沒錯,只不過,敢少這一次恐怕也難辦啊,張信這個傢伙,財大氣粗的,他絕對不會放過敢少的。”
“哎,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吧,去接叔叔阿姨,去看守所看看敢少。”
“嗯!”
破捷達在原地一個掉頭,到了陸家巷菜市場,接了周海萍跟陳開山,又繼續朝着小橋尾看守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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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兒子,周海萍已經是淚流滿滿,不過,陳敢卻是笑嘻嘻的,“媽,你幹嘛呢,我沒事。”
“就是,老孃們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我們家小敢,那是誰?啊,那是優秀的人民警察,這一次,他是爲了案件纔打傷那混蛋的。”
陳開山大大咧咧,現在,兒子就是他的一切,是他陳家最大的榮耀,無可比擬。
“你知道個屁,那張信有錢,肯定要想方設法弄死咱們兒子!”
周海萍,又哭了。
“他敢!”
陳開山大吼一聲,“他敢陰咱們兒子,我活劈了他我!”
“好了,爸媽,都別吵了,這什麼地方啊,小心別人將你轟出去,放心吧,我在這裡啊,吃的好,住的好,沒事的,你們放心吧!”
“小敢,缺什麼,跟媽說!啊!”
“不缺,什麼都不缺。”
“好了,老孃們一個,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兒子沒事,絕對沒事。”陳開山寬慰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周海萍不哭了,看着兒子,又開始噓寒問暖,問這問那的,折騰了好一會,這纔跟陳開山一起暫時離開了探視房間。
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三個人,三個死黨。
陳敢,郭小花,肖猛。
等到兩位老人一走,郭小花立馬將早上記者大鬧張信病房的事情說了一遍。
郭小花本來以爲陳敢會開懷大笑,嘻嘻哈哈一陣,那知道,此時此刻的陳敢突然不說話了,他表情有些嚴肅,過了一會,才喃喃的說道:“花少,猛少,我不在的時候,多去看看我爸媽,生活上有什麼需要照料的,也麻煩你們了。”
郭小花一愣。
肖猛也是有些奇怪,這語氣,不像陳敢的風格啊。
“敢少,你怎麼了?”
郭小花問了一句。
“沒什麼。”
“不可能,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哪能不知道,你心裡肯定有事,怎麼?是不是這案子有些棘手,你放心吧,公安局方面,劉局跟王隊都在親自上陣,肯定能調查清楚,再說了,就那張信,大不了給你一個暴力執法的罪名,大不了咱們警察不幹了,生活還能將人給憋死?”
郭小花安慰着。
陳敢笑了,搖搖頭,“不是,我不擔心,我就隨便一說,你們也就隨便一聽,總之吧,我不在的話,多照顧一下我爸媽,就這事。”
“就這事?”
郭小花疑惑的看着陳敢,“敢少,不止這事吧?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那有!”
“肯定有!”
“真沒有!”
“……”
一番爭辯,一番搶白,一番沉默,最後,是一番兄弟之間的理解。
或許,正應了那麼一句話,此時無聲勝有聲,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細說,真正到了要細說的時候,陳敢,會大大方方坦白的說明一切。
可臭小子知道,有些事情,即便兄弟,也不能說,這是關係到國家的尊嚴,人民的利益,自己作爲一個警察,能夠接受到這種任務,是一種無比的榮耀。
前程很坎坷,未來很危險,可對於陳敢來說,這種警察,纔是他心中最最喜歡最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