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整個人剛剛衝到了刀疤的面前,刀疤一伸手,直接用槍指向了陳敢,“你再打一拳試試。”
陳敢傻眼了,慢慢的放下了拳頭。
孃的,這王八蛋看上去不是一條好漢嗎?怎麼還玩這一手。
刀疤舔了舔自己嘴角的鮮血,“拳頭夠有勁啊,不過,你要明白,只能我打你,你他媽不能打我!”
說着話,他擡起腿,一腳踹向了陳敢的小腹。
陳敢一聲慘叫,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刀疤走上前,猛的拽住了陳敢的頭髮,“小子,現在,發揮你價值的時候了。”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拖着陳敢,直接來到了三樓的邊沿,這裡,可以看見警察的一切。
就在刀疤拖着陳敢走向三樓的同時,對面的三樓,肖猛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他死死的盯着瞄準器,手,放在了狙擊槍的扳機上。
他知道,陳敢說的機會,或許,就要出現了。
可是,他剛剛這樣想,刀疤卻是一把緩緩的將陳敢推到了自己的對面,陳敢要比刀疤身材高,這樣一來,刀疤就徹底的被陳敢擋住了。
肖猛暗暗的一聲罵娘。
而此時此刻的刀疤,臉頰上卻是涌現了一股陰冷的微笑,他看着陳敢,緩緩出聲,“小子,對面三樓,好幾個狙擊手吧?不過,再多也沒用,我被你擋住了,他們是不可能射擊到我的,你們警察的這點小把戲,都多少年了?都不知道有點長進?”
陳敢的心一涼,眼前這個亡命徒,比自己想象中,要難對付的多啊。
刀疤再次笑了,伸出槍,放在了陳敢的胸口,然後,看向了下面,大聲的說道:“王隊,不好意思,我剛纔想了想,我感覺吧,這交換人質,我實在是太虧了,所以,還是按照我以前說的,給我一輛車,你們警察,給我退的遠遠的,老子要逃!”
這混蛋,果然言而無信。
“趙雲柱,你……”王正,臉都黑了。
“王隊,別對我大呼小叫,這年頭,講究實力。”說完,他將手槍從陳敢的胸口慢慢的挪到了陳敢的眉心,再次說道:“王隊,現在我手上,可是有兩個人質,所以,我如果殺了一個,可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更何況,他是一個警察,你知道的,我最恨的,就是警察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死局。
的確,現在刀疤的手裡有兩個人質,一個小蘿莉,一個陳敢,殺一個陳敢,完全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警察,依然會因爲小蘿莉而投鼠忌器。
王正一言不發,劉海民緊皺雙眉,沈暮雪那顆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急速的狂跳了起來,而不遠處的胡雷王一彪四人,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這一切。
“王隊,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想清楚了。”刀疤再次大吼,用槍死死的頂住了陳敢的腦袋。
黑洞洞的槍口,像一個無間地獄,似乎隨時都能將陳敢給吞噬。
王正望向了局長劉海民,可此時此刻的劉海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對面三樓的肖猛更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死死的壓住了槍托,盯着瞄準器。
機會,機會,陳敢跟他說的機會,並沒有來到。
他完全沒有任何扣動扳機的可能。
時間,緩緩的往前推進,五秒,十秒……
“小子,看來,你的命不值錢啊!”刀疤,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陳敢。
殺一個警察,自己一來能解恨,再一個,完全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這種遊戲,對於刀疤來說,實在是太好玩了。
陳敢的心,急速的狂跳,真的就要跳出胸腔了,他知道,刀疤不是在開玩笑,這個王八蛋,早就想殺警察來解恨了,而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陳敢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一分鐘,不對,已經過去十多秒了,自己,估計只剩下四十秒。
四十秒,四十秒能幹嘛?
陳敢的冷汗一下子從額頭涌了出來,汗水夾帶着血水,讓他的臉變的分外的猙獰。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劇烈的顫抖着。
四十秒,自己能把握的時間,或許就真的只有四十秒了。
陳敢能夠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咯作響,這種情況,他完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要不然,他孃的直接從這裡跳下去。
開玩笑,這裡是三樓,下面,是一大堆的鋼筋混泥土,下去,找死嗎?那會死的很難看,關鍵,還很丟人。
那怎麼辦?直接襲擊刀疤,這更加做不到,這個時候的刀疤,比任何人都要警惕,要不然,他也不會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然後躲在自己的身前了。
自己的身前?陳敢的腦袋猛的一驚,沒錯,自己還有機會,對面的三樓,狙擊手。
陳敢的冷汗再次涌了下來,在衝上這裡之前,他已經暗示過肖猛一些,現在,或許就是真正的機會,只不過,自己如何能夠做到讓刀疤鬆懈,又能非常合理自然的讓出身子給肖猛射擊的機會呢?
“王隊,還有三十秒!”刀疤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陳敢拼命讓自己冷靜,可是,越是這樣,反而越發的緊張,他甚至都開始全身劇烈的發顫,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王隊,還有二十秒!”
刀疤饒有興趣的望向了下面,下面的警察,鴉雀無聲,都死死的看着這裡,刀疤能夠從王正的臉上看出那麼一絲的掙扎跟痛苦。
這種表情,是他最喜歡看到的。
“王隊,你一個勇敢的手下,就要因爲你的錯誤選擇而光榮殉職了,你放心,我會讓他走的很舒服的。”刀疤說着話,又緩緩的撇過頭看向了陳敢,他已經發現陳敢的某些不正常了。
的確,此時此刻的臭小子,顫抖如篩糠。
“小子,你怕了?原來,你也怕死啊?”刀疤,一字一句,他心情開心到了極點。
陳敢拼命的壓抑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恐懼,剛剛,就在剛剛,他的心中涌出了一個無比瘋狂的念頭。
陳敢輕輕的點了點頭。
刀疤笑了,“我還以爲警察都不怕死呢,不過,你只有五秒鐘了。”
“五!”
“四!”
刀疤,臉色陰冷,開始着最後的倒計時。
所有人的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妥協嗎?答應對方的要求嗎?王正的內心,真的很掙扎。
沈暮雪呢,她的眼淚開始在眼圈中打轉,她不斷對自己說,如果能夠讓那個臭小子活下來,她一定會原諒他,原諒他!
劉海民,心中依舊默唸着兩個字,福將。
對面的三樓,肖猛的汗水順着臉頰,拼命的往下涌。
所有人都盯着上面。
“三!”
“二!”
“……”
就在刀疤半張着嘴巴,剛要說出這最後一個倒計時的一剎那,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陳敢,將自己內心的掙扎恐懼以及有點誇張色彩的表演發揮到了極致,他的眼淚鼻涕一瞬間全部涌了出來,他用最快的速度,突然一下子跪倒在水泥板上,“刀哥饒命,刀哥饒命啊!”
刀哥饒命?
刀疤一下子就懵了,他忘記了自己的危險,忘記了自己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他舉着手,看向了陳敢,這個一直強硬的小子,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他有些接受不了。
而幾乎就在陳敢跪下去喊出那句很沒有節操話的同時,對面三樓,一直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着標準器的肖猛果斷無比的扣動了扳機。
子彈帶着一股洶涌的熱浪,劃破空氣,直接朝着刀疤的眉心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