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
看着被刀疤挾持手槍頂在腦門上的張一格,方雅怎麼可能還忍得住。
“小雪,拉住方總!”
王正,大聲的吼了一句。
這個時候,不能緊張不能慌,誰都不能,王正很清楚這一點,他理解方雅,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因爲,刀疤,真的隨時都有可能開槍,這個亡命徒,沒有誰比自己更瞭解他的了。
“格格,格格……”
方雅全身幾乎都要虛脫了,癱在了沈暮雪的懷裡。
而作爲小蘿莉的張一格,此時此刻,就連哭都哭不出來,這孩子,或許被嚇傻了吧。
“王隊長,你們來的可真快啊!”刀疤,一字一句,惡狠狠的盯着王正,身後,六子跟老鼠也戰戰兢兢的從朗逸裡面出來,不過,兩人的狀態可要比刀疤差的多。
“趙雲柱,放了孩子!”
王正知道這樣說沒用,可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他祈求奇蹟的發生。
刀疤一陣冷笑,“放了她,放了她我還能有命嗎?”
說完,他手上再次一用力,又將槍往小蘿莉的腦袋上頂了頂。
小蘿莉也不哭了,就是傻傻的看着方雅,最後,抽泣的說了一句,“媽媽,你別哭了,格格不怕,一點都不怕!”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來。
這可是一個孩子啊。
可眼下,誰都沒有好辦法去應付這一切,錯了,不是沒有好辦法,是根本沒有辦法。
衆人對峙之間,開發區的公路上又陸陸續續的來了車輛,首先到來的,是一輛噴着警察字眼的面的,這當然是王一彪胡雷等人的車,而在他們的後面,三輛黑壓壓的武裝車也在不斷的逼近。
所有的戰鬥力量,都陸續的趕到了現場。
“刀哥,刀哥……”
六子站在刀疤的身後,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就只能指了指馬路上的那些車。
武裝特警,這小子還是認識的。
前後左右,自己完全都被包圍了,現在,唯一能躲的地方,就只有身後的那棟半成品建築樓。
刀疤皺起了眉頭,作爲一個慣犯,他這個時候反而越發的冷靜,被十幾個警察這樣用槍指着,他也是有些擔心,萬一自己一個不慎,就真的栽了。
現在,自己手裡唯一的籌碼就是這個孩子,要離開,就只能談條件,但是,也絕對不是在這裡談,在這裡,搞不好就會被警察給陰了。
在刀疤的心裡,警察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開始一步步的後退。
王正,更加的緊張了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
刀疤立馬將他喝住了,“王隊長,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崩了這孩子,你信不信?”
王正,立馬止住了腳步。
“很好!”刀疤陰冷的笑着,“這樣才乖嘛,剛纔一路,我們兄弟幾個先累了,先進去休息一會,聽好了,別靠近,要不然,對大家沒好處!”
說完,刀疤猛的轉身,不過,槍,還是死死的頂在了張一格的腦門。
這個混蛋一路朝着建築工地走了進去,六子跟老鼠,雖然不情願,可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們除了跟着刀疤,還能做什麼?
這是一棟半成品的建築樓,周圍的大體框架都已經建造成功,空蕩蕩的,有一些工人在準備着材料,不過,在警察趕到這裡的時候,早已經疏散了出去。
刀疤抱着小蘿莉,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到了大樓的下面,想了想,刀疤又有些不放心,畢竟一樓的雜物太多,萬一有什麼警察摸進來,那就不好了。
他咬了咬牙,帶着六子跟老鼠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很是空蕩,對於刀疤來說,能夠完全的看清楚外面警察的一切,當然,空蕩的地方也有壞處,那就是狙擊手,看到那些武裝車,刀疤,已經是注意了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樓層上的水泥柱,靠着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六子跟老鼠也是一屁股癱在地上,兩人,又怕又累,已經完全站立不起來了。
陳敢等人乘坐的麪包車,武警的武裝車,都第一時間到達了現場,武警指揮官給王正敬了一個禮,直接交付了指揮權。
現場,由王正全權指揮。
大樓的所有出口,都被圍攏了起來,不過,具體的營救方案,王正,是一絲一毫的主意都沒有。
他擡起頭看向了刀疤所在的三樓,三樓,很是空蕩,可刀疤,卻躲藏的很好。
這傢伙,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傢伙啊。
陳敢,第一時間下了車,直接跑到了沈暮雪的身邊,沈暮雪扶着已經虛脫的方雅,看了陳敢一眼,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陳敢搖搖頭,摸了一把受傷的額頭,“沒事!”
說完,臭小子也看向了大樓的三樓,的確,現在的營救,又進入了一條死衚衕。
時間,慢慢的流逝,王正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的六點四十,夏季的江州市夜的很晚,要在八點左右,可是對於王正來說,他還是嫌時間少了一些,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天,就要黑了,如果天黑了,那麼,營救工作將會更加的艱難。
“格格,媽媽對不起你……”
方雅,有氣無力的看着三樓,最後,又淚眼巴巴的看向了王正,“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格格,她還是個孩子,她才五歲啊!”
王正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緊皺着眉頭,思索了起來,這個時候,又有一輛警車快速的駛來,停穩之後,局長劉海民直接下了車。
“局長!”
王正走了過去。
“情況怎麼樣?”
“趙雲柱挾持了小孩,有槍,在三樓。”
“有什麼具體的營救方案沒有?”劉海民着急的問道。
“暫時還沒有。”
“快點想,天黑了對我們不利!”劉海民也強調了一句,說完,劉海民看向了陳敢,此時,臭小子已經跟郭小花肖猛站在一起。
三個損友,總算是都到齊了。
而看着陳敢跟郭小花沒事,肖猛的心,這才放心了下來。
刑警,武警,交警,江州市的正義力量都已經到達,卻是完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面對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匪徒,衆人,一個個都是束手無策。
時間,不會因爲人的焦急而停留下來。
十分鐘之後,王正的額頭已經是滲出了汗水,他焦急的走動着。
而同樣,在大樓的三樓,刀疤的心情也好不到那裡去,警察很着急,他何嘗不是如此?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他終究還是走不了。
看來,他需要好好的跟王大隊長談談了。
刀疤慢慢的站了起來,將小蘿莉依舊抱在懷裡,走到了三樓的邊沿,朝着王正的方向,大喊了一句,“王隊長,想好辦法對付我了嗎?”
所有人都朝着刀疤看了過去。
這個王八蛋,也囂張的有點過頭了吧。
“趙雲柱,還是那句話,放了孩子,我敬你是條漢子。”王正,也大聲的說道。
“漢子?王隊長,當年是誰將我送進監獄的,你不會不記得吧?我告訴你,那裡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我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你知道爲什麼嗎?”
刀疤有些癲狂的笑了笑,“我努力活着,就是出來對付你們這幫臭警察!”
所有人都不敢作聲,這種匪徒,不爲錢不爲利,爲的只是報復,而且報復的還是警察,這種人,是最最難對付的。
“你恨我?”王正盯着刀疤。
“不恨你,老子還愛你嗎?”刀疤持續着他那標誌性的癲狂笑容,“我告訴你,這遊戲,老子今天跟你玩定了,你別想着對付我,因爲,你根本對付不了我,除非,你們放棄這個孩子!”
說完,刀疤晃了晃手槍,又慢慢的放在了小蘿莉的頭頂。
“格格,放了我孩子!”
方雅,似乎又重新煥發了力氣,大喊着,想要往裡面衝,沈暮雪死死的將她拽住,這個可憐的母親跪倒在地上,身上潔白的襯衫被灰塵弄的灰頭土臉,她,再也沒有了至誠集團總裁的那份威嚴,現在,她只是一個媽媽,一個孩子正在受到威脅的媽媽。
“方雅,方總裁的女兒,王隊,這個孩子要是出什麼事了,你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我說的沒錯吧!”
刀疤,很滿意方雅的這種舉動。
“趙雲柱,你到底想怎麼樣?”
王正,是一個老刑警,可現在,他真的沒辦法了。
“我不想怎麼樣?我想離開,雖然我很想幹掉你們這些警察,不過,人,總要活着才能做這一切吧?對不對?”刀疤說完,猛的冷下了臉,“給我一輛車,並且,你們警察都退回去,這樣,我才能保證這個小姑娘的安全。”
“辦不到!”
王正大聲的說道,這個時候,還放任刀疤離開,那麼,後果就會變的更糟,現在他被警察圍攻,尚且如此的囂張跋扈,要是他離開了,就更加不會將警察放在眼裡了,而且,只要孩子在他的手裡,警察就會投鼠忌器,讓他走,只是讓事情又變的更加的複雜起來。
“辦不到是吧,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她!”刀疤,眼睛都瞪圓了。
劉海民渾身一顫,眼皮急速的狂跳。
“趙雲柱,殺個孩子,你算什麼男人,有本事讓我上去,我做你的人質,你不是最恨我嗎?我在你手上,豈不是了了你的心願?”王正,做着最後的一番賭注。
“王隊長,你別以爲我怕你,你,我以後會慢慢收拾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準備跟我玩交換人質的遊戲是吧?那好,那就讓一個警察上來,警察做人質,我更喜歡。”
刀疤,陰冷的一笑,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現在手中的這個小女孩,可是他的終極籌碼,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開槍,剛纔,也只不過是嚇嚇警察的。
所以,在這個終極籌碼不能動的時候,他還需要一個分量輕一點的籌碼。
說白了,不放點血,這幫警察,是不會忌憚自己的。
“好!”
王正再次大吼了一聲,“我馬上上去!”
說完,王正就準備往裡面走。
剛往前走了一步,刀疤就將他叫住了,“王隊長,你錯了,我剛纔就說了,你,我以後會慢慢收拾,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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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隊,我去!”
“王隊,我!”
“……”
“你們都退下!”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大家轉過身一看,是劉海民,他緊皺着眉頭,來到了衆人的身前,看着刀疤,一字一句,“趙雲柱,我是江州市公安局局長劉海民,我做你的人質,這總可以吧?”
“局長……”
王正還想說什麼,劉海民已經是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劉海民,是真的豁出去了,這個時候,他不帶頭,誰還能帶頭?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個交換人質的機會,不珍惜,也得珍惜啊。
“江州市公安局局長劉海民,劉老頭,你這人我聽說過啊,不錯,是個好警察,兩袖清風,剛正不阿,不過,你也不是我要的人。”
刀疤的話,傳了過來,所有人都是一愣。
難道說,刀疤已經選好交換人質的人選了?
所有人都有些面面相覷,陳敢也是一頭的霧水,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下一秒,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刀疤,就再次的說道:“那個從小區裡面一直追着我不放,在環城路又跟我玩飆車的小子,他應該也在現場吧,既然他這麼勇敢,這麼不怕死,行吧,人質就他了!”
陳敢的腦袋嗡的一聲,這個叫着刀疤的王八蛋,是有多欣賞自己多愛自己啊,交換人質,王隊不要,局長也不要,偏偏要自己?
老天爺,你他媽的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