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彼得堡駛往歐洲的國際列車上。
軟臥包間。
亞歷山大科維奇在自己包下的單間裡,在桌上鋪開了一張桌布——這是他向列車上的服務員剛要來的。
打開身邊的小包,亞歷山大從裡面掏出一個包,打開,裡面全是銀質的餐具。
將刀叉取出,將三支叉子擺在碟子的左邊,然後小心翼翼將三把刀擺在右邊,之後又取出咖啡勺,橫放在碟子正上方,香檳杯子擺在碟子的右上方。
擺放完畢,亞歷山大科維奇仔細看了一下刀叉和杯子的位置,覺得不大滿意,仔細又做了一次調整。
婆婆媽媽調整了足足三次,一切似乎看順眼了不少,他終於不再折騰。
列車乘務員敲門進來,將頭盤放在亞歷山大科維奇的面前。
這是一道生蠔頭盤,四隻生蠔,一塊麪包片上放了一小勺鱘魚籽醬,邊緣放着幾瓣檸檬用來擠汁爲生蠔提鮮。
拿起一個生蠔,將檸檬汁擠上去,亞歷山大科維奇將蠔身吸在嘴裡,慢慢咀嚼,如同果凍一樣爽滑濃稠的蠔肉慢慢在嘴裡散出馥郁芳香,海水的味道充斥着整個鼻腔。
“噢!”他半閉上眼,享受着着美妙的一刻。
篤篤篤——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亞歷山大科維奇放下蠔殼,用餐巾輕輕擦了一下嘴角。
一名kgb行動人員推門而入,手裡拿着一臺手機。
&nb女士在線上。”
“嗯。”亞歷山大科維奇似乎早就預料到了m會聯絡自己,他的嘴角露出了自得的笑意:“放下吧。”
說完,那名行動人員將電話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亞歷山大科維奇拿起電話,按下了通話鍵。
“m,這個電話你應該早一點給我打過來,否則再晚一些,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令你我雙方都不愉快的事情。”
“將軍,我們有很多盟友,需要時間商量。”m的聲音從電波那頭傳來。
“啊,你們這些人總是這樣,辦事效率很低,換做是我們可沒有那麼複雜。”亞歷山大科維奇笑道:“之前我們談的交易還有效,你們打算接受我們的建議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之後,m似乎下了最後的決心:“你是不是有把握讓西門收手,結束在斯德哥爾摩的事件?”
“當然,我相信對於西門這個人,我還是有控制力的。”亞歷山大科維奇胸有成竹地說道:“只要你們提供科羅廖夫的地址,不需要你們交人,之後一切就由我們來接手,等我的人確認你的情報無誤之後,我自然會讓西門停手。”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下去。
“m,做事要果斷。”亞歷山大科維奇覺得自己現在是勝算在握,語氣也變得有些居高臨下,現在是m代表otan來求自己。
自從科羅廖夫叛變事件後,克里姆林宮方面大爲震怒,下令不惜一切代價要阻止科羅廖夫落入otan手中。
作爲kgb第三局的負責人,亞歷山大科維奇當仁不讓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不過第一次行動就遭遇了滑鐵盧,派出去的行動組在基輔截殺的mi6和cia小分隊只是一個假貨,科羅廖夫早已經不知所蹤。
亞歷山大科維奇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根據情報顯示,科羅廖夫躲藏在某個中立國家,就在着兩天會和mi6的人接頭,然後轉往倫敦。
一旦到了倫敦,科羅廖夫將會被嚴密保護起來,自己將會很難下手,即便將來可以處置掉這個叛徒,恐怕關於a-235防禦系統和“薩爾瑪特”導彈的機密資料早已經被泄露出去。
動用西門,是一步險棋。
其實亞歷山大科維奇知道西門不是一個可以任由任何人隨便擺佈的傢伙,當然,作爲扶植西門成立掘墓者的幕後力量,亞歷山大科維奇願意冒一次險。
從今晚的效果來看,西門領導的掘墓者果然沒令自己失望。
“好吧,當我們結束通話之後三分鐘內,你會受到我的訊息。”m說。
亞歷山大科維奇說道:“m,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假如掘墓者聽從我們的調解,放下武器,那麼你要確保他們人生安全,並找時機釋放掉這些人。”亞歷山大科維奇道:“如果這些人知道自己死定,那麼恐怕事情會起變化。”
“他們不是都聽你的嗎?”m冷笑道。
“女士,這些不是我們的人,我們從未承認過這些是我們的人,今天晚上的交易,只是你我雙方和平相處友好合作的一個範例,正如鄰居家出事了,我只是去幫忙的那個人。”
亞歷山大科維奇反諷m道:“倒是你們應該想想,這件事的根源是什麼,而不是想着我們要幫你們將屁股擦得乾乾淨淨。”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m說:“死了那麼多警察,還死了好幾個來參加晚宴的賓客,那裡是中立國的國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一切要看格林將軍的態度。”
亞歷山大科維奇說:“m,少跟我打這些馬虎眼,至少現在古斯塔夫殿下還是安全的,如果格林希望看到王室成員出現在名單裡,可以不同意我的意見,不過一切的後果,也許是三方都是輸家,沒人能從這件破事裡得到任何好處。”
m說:“如果釋放掘墓者,無法向公衆交代。”
亞歷山大科維奇哈哈地笑了起來:“m,少拿公衆這個名詞來壓我,難道還用得着我手把手教你怎麼做嗎?斯德哥爾摩可以對他們發起審訊,可以給他們定罪,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羣爲了酬金打算暗殺某個非洲公主的罪犯而已。但是至於去到監獄之後,過了一年,誰還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還在監獄裡待着?公衆總是健忘的,而且你們有許多辦法可以掩蓋,別真的把我當成了傻瓜。”
“那麼,我要和格林將軍再商量一下。”
“可以,最好快一些,我可不知道西門之後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電話被掛斷,亞歷山大科維奇笑吟吟地放下電話,重新拿起一隻新的法國生蠔。
他忽然覺得,今天的生蠔格外的鮮美,於是忍不住,朝門口的隨從大聲道:“別列夫,讓他們再加多一份生蠔,還有,你們也點一份大餐,今天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