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候,秦飛和m結束了彼此之間的談話。
從白廳2號出來,坐上費德勒駕駛的捷豹轎車,朝着倫敦東區進發。
秦飛對這裡的路況並不熟悉,轎車在老倫敦頗有歷史價值的建築物中東拐西拐,最後停在了一條狹窄街道的中間。
下了車,秦飛第一眼就看到路邊的一個餐廳,上面的招牌是法語和英語雙語招牌,店名上寫的是香榭麗舍的名字。
不難看出,這是一家法蘭西餐廳。
一般在倫敦稍好點的法國餐廳就連預定位置都很難,往往要排隊,而這個餐廳看起來卻十分安靜,門口既沒有排隊的客人,透過淡黃色的玻璃窗,也看不到裡面有多少客人。
在m女士的帶領下,三人進了餐廳。
侍應似乎對m女士並不陌生,點頭後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走到前面帶路。
一行三人在侍應的帶領下,穿過餐廳,然後拐進了後廚,在後廚的盡頭有一扇門,推開後,裡面霍然開朗,是一間半開放式廚房。
房間裡瀰漫着一股香氣。
一個圍着圍裙,年紀大約年過半百,身材微胖的大叔手裡拿着不粘鍋,正在滋滋的燜炒聲中不停翻勺。
“m!你來啦?”
中年大叔回過頭,看了一眼m,“真抱歉,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秦飛看看中年大叔的旁邊,已經放好了三盤擺好了盤的小西紅柿,西紅柿中間掏空,豎在盤子裡。
三個白瓷盤邊上,放着一個小型的冰箱,不用猜,裡面肯定放滿了冰塊。
秦飛似乎意識到,這中年大叔就是法蘭西的高盧雞,而且能在科摩羅的事情上說得上話,否則m是不會帶着自己過來見他。
“鮑里斯,你先忙着吧,我們可以等。”
m女士說完,指指旁邊的桌子,旁邊擺放着幾張凳子。
“坐吧,今晚我們有口福了。”m對秦飛說:“這位是鮑里斯,法蘭西dgse的非洲部主管。”
聽到m介紹自己,鮑里斯回頭朝秦飛微微一下,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夏洛特,又扭回頭,繼續專注在平底鍋裡調製自己的醬汁。
秦飛只能耐着性子坐下。
他覺得鮑里斯似乎有些無禮,m怎麼說都是mi6的頭頭,而他只是個dgse的主管,按理說在身份上m是高他一級,居然來見面還要等着他做菜。
“很抱歉讓你們在這裡久等,我和m是老朋友了,在倫敦見面,我從來不願意去那些英式的餐廳吃東西……”
他回過頭,自以爲幽默道:“當然,在英國,本來就沒有餐廳在這個概念,他們都喜歡吃炸魚和薯條……”
鮑里斯做了個難以下嚥的表情。
“我寧可死,也不願意吃答應帝國的炸魚薯條,所以每次見面,我都來這裡,自己親自下廚做點難吃的。我總認爲,在一個良好的氛圍下談事情才能獲得更好的效果,而沒有什麼比得上餐廳這種地方的氣氛更適合了。”
說完,他的醬汁也調製好了,鮑里斯關掉火,然後打開旁邊的小冰箱,取出一個不鏽鋼大碗。
秦飛留意到,裡面裝滿了是已經用香草和法蔥炒制好的法國蝸牛。
鮑里斯將已經冰鎮好的蝸牛一個個塞進掏空的小番茄裡,然後將淡黃色略帶濃稠的醬汁輕輕淋在上面。
最後,把成品端到三人面前,一人一盤,自己留了一盤。
之後,走到一旁拿起一支溫度計,伸進了一個冰桶裡,看了看溫度,從裡面取出一瓶已經開了的紅酒。
“aoc區,愛舍麗宮指定用酒,佳士得酒莊。”
說完,在三人的紅酒杯裡倒上紅酒,自己在m的身邊、秦飛和夏洛特的對面坐下。
“餓了吧?”鮑里斯一點都不見外,自來熟道:“吃吧,我的手藝應該還能接受。”
m女士對鮑里斯說:“我給你介紹一下今晚這兩位客人……”
“不不不,不需要介紹了。”鮑里斯拿起一顆蝸牛,用叉子將裡面蘸了醬汁的蝸牛肉叉出來,塞進嘴裡,十分陶醉地咀嚼了一下,然後看着秦飛和夏洛特道:“男的這位年輕英俊的小夥子應該就是最近紅遍非洲僱傭兵圈子的x傭兵團的頭頭秦飛,而另外這位漂亮的小姐……”
他稍稍站了起來,欠了欠身,十分禮貌道:“這位一定就是科莫洛的夏洛特公主殿下。”
“鮑里斯先生,很高興你還認爲我是公主,不過我現在實際上什麼都麼有了。”夏洛特也起身,行了個禮,“今晚我們來找您,就是有事情相求。”
“唔……”鮑里斯往嘴裡又塞了一口蝸牛肉,端起紅酒杯不斷在燈光下晃着,目光沒有看夏洛特,而是盯着那些殷紅色的液體。
“你們想知道我們法蘭西現在對加里的態度是嗎?”
鮑里斯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旁邊的m。
m女士一直在慢慢吃着東西,慢慢品着紅酒,一直沒有說話,彷彿是一個透明人。
他繼續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我們無意捲入科摩羅的內政,甚至戰爭。”
秦飛心中一喜,忙問道:“鮑里斯先生,你的意思是,無論我們怎麼對付家裡,你們高盧人都不會插手?”
“不,你錯了。”鮑里斯說:“假如你們武裝進攻科莫洛,那麼我們就會出手。”
秦飛一怔,這不是相互矛盾的說法嗎?
既然無意捲入,爲什麼又要在自己進攻的時候出手?
這不是扯犢子嗎?
“以下我們的談話純粹是私人飯局上的酒後胡言亂語,不會作爲外交部門的人物甚至作爲議會之類的人員或者首相來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們既然負責非洲事務,在這方面,我們提供的建議和情報是能夠對決策者產生影響的。”
鮑里斯說:“我們國家之間和科莫洛有着協防協議,也就是說,目前這個協議還是生效的,如果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協議還在生效,而我們就必須履行職責,因爲,如果科科莫洛遭受軍事進攻,我們在附近島嶼上的軍事基地是有責任派出相關部隊進行支援。”
“加里是篡位,難道不算異常情況?”秦飛感覺自己有點兒暈,都特麼政變了,王儲和老國王都被殺了,怎麼就不算異常情況?
“篡位?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有證據嗎?如果你有證據,我可以將情報反饋到我的上級那裡,對夏洛特公主來說,是有利的。”鮑里斯抿着紅酒,輕描淡寫道。
秦飛頭皮一炸。
證據?
媽的,這難道還需要書面證據?
這特麼不是扯淡嗎?
“哈桑是之前的正統王儲,加里已經被廢黜,他突然殺死哈桑王儲,並且伊諾九世老國王也死了,難道不是證據?這個事情,你們的部門肯定會有相關的情報蒐集對吧?”秦飛不甘道,“只要不是瞎子,恐怕都能看出來。”
“你確定你說的一切就是事實?秦先生。”鮑里斯似乎成竹在胸,盯着秦飛眼皮都不眨,“可是,加里王子那邊也說他是正統。”
“正如你說的,鮑里斯先生,他的證據呢?就憑一張嘴,還是他的一次公開講話?”秦飛針鋒相對。
鮑里斯拿起白色的餐巾,揩了揩嘴角的醬汁,從桌上一個公文包裡拿處一份東西,扔在了秦飛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
秦飛的目光落在那份薄薄的檔案上,從外表的封皮上看,看不出內容。
既然鮑里斯將它作爲證據拿出來,裡面肯定是某些對加里有利的東西。
他的手慢慢伸過去,在夏洛特疑惑和不安的眼神中,抓住了那個檔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