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與敵人合作
徐時間果然和顏誠進行了合作。
兩天以後工作開始正式交接，顏氏通過這一筆生意，總算是補上了原本虧損的漏洞。
兩家看上去似乎又變得和平起來，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切，遠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徐時間和簡湛就窩在辦公室裡，而這一次讓他們表情嚴肅的，竟然不是顏氏。
簡湛指了指電腦屏幕，有些指責道，“爲什麼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
“當時並沒有在意，因爲項目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對方如何。而且花澗也算得上是目前發展前途比較好的公司，所以我也只是覺得巧合，直到這件事情擴到了那麼多人，我才發現不對勁。”徐時間說着將一份文件拉了出來，“你看，這幾天，她不停地席捲各個公司，搶了很多人的生意，並且她如同當初的塗氏一般，開始擴展行業，基本上已經涉足了很多常規職業。”
簡湛看了看，眉眼一蹙，顯然心情不算太好。想想也是，本來就可以把顏誠弄死，將顏氏毀掉，現在突然竄出來這麼一個人，而且還是之前關係還算好的人。
“難怪最近的形勢那麼陡峭。”簡湛雙手相握，扣在下巴下，他仔細的看了最近的新聞，“但是鄭銘和她算是……”
這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簡湛有些驚訝的看着上面的那條新聞，將嘴巴合上，喃喃道，“花澗表明和銘藍解除合作關係……”
“她是打算單幹了。”徐時間深呼吸一口氣，“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穩住自己目前的合作人。固定的資金我們還是有保障的……”
“或許是這樣。”簡湛拍了拍鼠標，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但是沒辦法確定她下一步會怎麼做。雖然我們目前資金比較多，但是如果她的攻擊更迅猛一點，我們或許……”
“只能先看着辦了。”徐時間站起身，從一邊抽出幾份文件遞給簡湛，“高層那邊，我已經開始清理，過不了多久，那些高層就都將換成下面的人，專門有人監控。”看着簡湛想要說自己的看法，徐時間就搖了搖頭，繼續道，“你放心，那些高層自以爲掌握了最主要的核心文件，但其實那都是假造出來的。顏誠那麼聰明，一定不會上這個當。”
簡湛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冷峻道，“你該收手了。”
“現在收手還早了些，魚兒既然自己上了鉤，那麼總要讓我們先看個過癮。你放心，顏誠生性多疑，他被我們設計陷害了那麼多次，就算這一次是真的，他也只會淺嘗則止，絕不會深入和我們合作。”徐時間自信的說了這番話，“要擔心的，還是那個花澗。”
“我會去問鄭銘。”簡湛也站了起來，“今天晚上我就不回來了。”
徐時間的神情一滯，隨後他立馬恢復了溫柔的笑容，甚至連聲音都變得柔和起來，“好，注意安全。”
簡湛點了點頭，他聽着這樣的語氣，驀然生了一份懷念。就如同那個和他說話的人是餘何一般，他會每天在自己的耳邊說話，他會每天都在自己出門的時候說注意安全，會在他回來的時候笑着說，我已經做好飯了，洗洗手就可以開始吃了。
但是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其實他很明白，在他的世界裡，或許只有無數的過客，而不會有一個常駐者。所有的溫暖最終統統會變成回憶，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接受這永無止境的精神折磨。
在一羣和平主義者裡，他這個好戰分子就顯得格外的獨特，也格外的落寞。
簡湛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濁氣，他收起那幾份文件，去找了鄭銘。
鄭銘並未告訴他多少信息，說起這件事情來，鄭銘也覺得奇怪，但是花澗現在發展的速度，的確不是任何公司都能追得上的。她的身後就像是有個靠山一樣，有着無數的資金往裡面砸。不過不得不說，雖然砸的錢多，但是人家回本的速度也快，加上徐家和顏家在那鬧騰，一些中型企業完全吃不消，於是更多的老闆，就投靠了花澗，一時間花澗名聲大噪。
一個禮拜後，徐時間發現，事情已經不受他的控制。
花澗發展規模之龐大，已經超過了徐時間的預算。第二個“顏氏同盟”開始創建，而且比起顏氏，這個聯盟更加的牢靠，更不容易去破壞。而且對方似乎有專門的送貨隊，根本找不到時機下手。
這個突然冒出頭的第四方勢力，徹徹底底的壓制了徐氏和顏氏。
上流之上依舊淡定的做他們的生意，絲毫沒有因爲這個事情，而影響任何項目。塗氏和華氏的珠寶名號照樣響亮，尹氏的遊戲照樣暢銷全國。
這下鄭銘三人覺得不對勁起來，爲什麼一夜之間，花澗開始大開殺戒，不僅得罪兩個最厲害的企業，還連連席捲別的企業。
明明是一個擁有浪漫名字的公司，出手卻不似她的名字。倒像是大老爺們似的，直接開殺，先佔據了優勢再說。
但不管怎麼想，衆人都想不出原因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客戶流失，無論怎麼挽救都救不回來。
這樣的情形又持續了三天。原本無法冷靜下來的簡湛突然冷靜了下來。或許是因爲花澗的出現，讓他轉移了目標，讓他明白了，凡事都不能心急。所以在所有人都在拼命挽救的時候，他看着新聞開始發起呆來。
他仔細的查了一下最近的新聞，發現花澗的崛起有着一定的準備，否則她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開始攻擊，而且計劃絲毫沒有漏洞。而新聞裡，的確出現了不少她的身影，只不過被徐顏兩家蓋了風頭，所以沒有人注意。
當他看完所有關於花澗的新聞後，他拉過徐時間，敲了敲鍵盤，冷聲道，“你仔細看這些日子花澗的動作，她的行動不算隱秘，但是很低調。在我們鬧出事情的同時，她開始結盟，並且開始四處接生意。她在用我們的熱門度，來掩蓋她的行動，以至於我們都沒有注意。”
“然後你再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們和顏誠鬥得你死我活，想必他們也清楚，只要我們有一家失敗，那麼他們就有機會來羣攻我們，倒時候只有我們死的份。所以花澗才藉助這個機會，開始結盟，並且慢慢的將生意搶過去。我們那時候一心撲在顏誠身上，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就像那時候的你一樣，只覺得是一個意外。”簡湛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感覺嗓子有些幹，他乾咳了兩聲後，嘴角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滲的徐時間都有些慌，“有兩下子。”
“如果我們沒有發現，任由她這麼繼續下去……恐怕現在我們就已經淪爲他們的獵物了。”說到這，簡湛的眼睛突然散發出了奇異的光芒，他摩挲着下巴，聲音低低卻帶着一股子魅惑，徐時間看着簡湛，眼眸裡暗波涌動，明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可怕的，可他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他，想要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徐時間，不覺得很好玩嗎？在我們和顏誠鬥膩了的時候，能夠出現這樣的一個對手。”
“就算是真的出來了，我們也有足夠的能力和時間去和她鬥。”徐時間的情緒也已經平靜了下來，“鄭銘那邊，已經和她槓上了，目前來看，很明顯是鄭銘那邊在吃虧。”
“不能放任着不管，可是如果讓我們去和花澗鬥……恐怕在資金上就有些困難，對方似乎身後有一個金庫一般，有着源源不斷的資金。”
“我們也不能和她們鬥。”簡湛感覺身體裡，那一股久違的熱血衝上心頭，沸騰的他連說話的語調都往上提，“別忘了，現在的局勢就如以前一般。在我們和顏誠斗的時候，說不準她也在找準時機，來吃我們這兩塊肥肉。當時她沒有能力，現在可有了。但是，如果我們出手，那麼得利的，就是顏誠了。”
徐時間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纔到現在都沒有出手。他在試探顏誠的態度，而顏誠也在靜觀其變，明顯是想等徐氏先出手。
“既然我們雙方都擔心對方使詐，不如我們聯合起來，先把外面這個打掉，再來對付裡面的。”簡湛慵懶的掃了徐時間一眼，笑聲被他壓得低低的，“這樣不僅資金有了保障，就連後背都能放心的袒露了。”
“你是說鄭銘？”徐時間很快就聽懂了，的確，如果鄭銘在他們背後抵擋，那絕對是安全的。就算顏誠想要同歸於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我們還壓制着顏誠，更何況，他比我們想的更多，究竟站在哪一邊是最好的選擇，他……不會不知道。”
“只是你不覺得難過嗎？”徐時間笑的時候，眼裡帶了一絲無奈與寵溺，“與他合作？”
簡湛沉默了。他就這麼用那一雙墨黑的眼眸注視着徐時間，良久後，他纔開口，有些黏膩道，“他終究會被我打敗，只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