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剣心悟劍訣

一劍破山河,劍氣貫九天。

揮劍自心神,用劍吾自在。

在海天之外,一處蓬萊仙境中,一位偉岸的老叟,提劍,劍走行雲流水,劍招隨着精神自發而運,一招化十,十招化百,招式變化萬千,無招之中更似藏有招,實乃虛實難辨。

運劍當自如,劍氣自橫溢。

一名英姿颯爽的少年,劍招揮灑自如,劍氣高漲,似有破天之勢。

這一老一少的劍者,醞釀着無邊的劍意,劍氣橫衝交織,劍招似交而非交,更待是以招傳招,授予劍訣的傳承。

黃昏將至,劍已回鞘,歸途中……

白髮紅顏的老叟(劍驚風)撫摸着我的頭,輕言道:“心兒,你的劍招運使得更加自如了,但劍意的領悟還需加以時日,方可隨心而發,你要切記,勿躁,避免走向歧途。”這話中的關切之意,似乎更待深意。我踉踉蹌蹌的邁向前面的屋檐下,側身回眸,漫不經心的答道:“哎呀,爺爺,你都說了很多遍了,我都記下了。不如你多教我一些劍招好了,記得要帥氣厲害一點的噢。”

話語剛落,一股風勁壓來,只聞一聲叮咚響,喝,劍鞘已然落在我的天靈蓋上。頓時,我捂頭攤舌,面目獰笑,哀呼一聲疼。其後爺爺更加威嚴而斥:“劍小子,以後不準在爺爺面前不正經,我說什麼你就靜靜的聽什麼,牢牢地記我的話,正正經經的回答我,這樣就不會捱揍了。”我笑若呆滯片刻,無奈而語:“這樣也要被揍,爺爺還真是嚴厲,被爺爺的劍鞘當頭棒喝,記不住也必須要記住啊!”

可心轉一頭,腹中卻喃喃自語:“像我這般的天才劍者,何須要爺爺傳授招式,只要我一認真起來,嗖嗖嗖幾下,便可自創一兩招帥氣又厲害的劍招啦。這對別人來說也許是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情,但對我這位天才劍者而言,”這份意想還未結束,可憐的我又再次面臨悲劇,“劍老頭,你做什麼?”我口急而出。

我未料到結果如此慘重,被爺爺掐陷的肉愈發痛疼。而他卻不禁不慢地揪着我走進屋內,隨即而坐,一威正經地坐在那裡,開始人生的訓話,但我早已習慣,隨時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先來聽爺爺怎麼說:“你這劍小子,一點禮貌也沒有了,盡然敢叫爺爺是賤老頭,不掐你我就不是你爺爺。”

我驚訝間立即解釋:“啊,不是啦,不是啦,我不是叫爺爺您賤老頭,是劍老頭啦。哎呀,不對,是剣心的劍啦。爺爺總是叫我劍小子,所以我叫爺爺劍老頭啦。”

劍驚風無言以對:“聽來聽去,怎麼都有一點怪怪的味道。”剣心一邊收劍,一邊說:“哎呀,天都要黑了。爺爺,我先去做飯了。”劍驚風回道:“去吧”,然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中之劍。

深夜,小屋一里之外的老柳樹下,剣心盤腿而坐,專注於提升自身的根基。此時,從遠處傳來一股異樣的風聲,伴隨着鳥獸的哀嚎。而入神的我,絲毫無所察覺。

別日,我獨自在大瀑布前的石墩上盤腿而坐,精神專注,神識歸一,這一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要領悟更深奧的劍意啊!就在這忘我的時刻,我的身體被靈氣所纏繞,隨即而升空,在境界即將突破之時。意外而驚人的一幕相繼出現,在我一聲大吼之後,只見靈氣入體再爆衝體外,激起了一樁又一樁的水柱。

衆多的水柱受到外界靈力的影響越發壯大,直至衝上雲霄。而泛起的水氣也逐漸瀰漫四周。不一會兒,這大瀑布附近的一帶,全都籠罩在水霧之中。在隱隱約約之間,只見我已入魔。

遠在數十里之外的民衆,也對着天空疑視此景。

有人疑問:“那是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水柱襲天?到底發生了?難道島上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人吱聲片語:“那可能是風長老在練極高的劍術吧!”

也有人對此景有所印象:“那不是跟30年前一樣情景嗎。”

大家衆說紛紜,沒有一個固定的說法。

忽然一位長輩走出人羣,且說:“是呀,在30年前也出現過水柱襲天的場景,我記得那是逝去的英雄領悟劍心訣的事蹟了。可是,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相同的情景。”

衆人聽罷,也疑惑難解……

而另一位長輩起身唸叨起來:“哼哼哼,你們就不要再隨意猜測了,像那樣的天才,我是不相信天下間還能有第二人。你們且看這麼大的水柱,一定是風長老練劍所造成水柱啦!”

衆人且信且疑,隨即散開,各自忙碌去了。

在另一個幽靜的地方,劍驚風提劍,練習着自己的成名之招,一劍驚鴻現。忽然,視見天邊異象,頓時,神情乍變:“不好。”隨即收劍,運氣騰飛,欲速到達異象的地方。

水霧漫天際,悠然石上坐;

遠看似入魔,近觀則平和。

在大瀑布前,一位白髮卷天的少年正是我,這可是入魔之兆。但過了許久,我也未有入魔的狂亂之態,而是依然盤腿坐立於石墩上,運氣,聚神,控靈。隨後,靈氣繞身入體,即進即出,循環有序。

這時,遠處一人忽現,只見他一步一步邁近我,容顏也一絲一絲浮現而出,這不是別人,正是爺爺。爺爺視之而詫異:“心兒,神態已入魔,卻不帶狂性,這是意識暫時的壓制,還是心兒的過人之處。”

爺爺心中早已有所定論,但還是仔細端詳着我,希望能看出什麼未知的端倪,同時也能在一旁守護着我悟劍,免於被旁人亂心。

半個時辰已過,爺爺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眼角微微下垂,心中默語:“心兒,你確實很有天賦,過去是,現在也是。作爲你唯一的親人,我真希望能跟你過着平靜的生活,不再失去你。”在這肅靜的氛圍,難免引人一片沉思。

瀑布捲簾鋪天河,川河漣漪永不息;

命途天定不回頭,今日卜卦失天倫。

大自然與天地而生的自然生機,都有其定律,人無法改變,也不能打破,人的命運也同樣,都有其各自的命途。常言道命運喜歡捉弄人,越是反抗越是顯得難以擺脫天命。

這一道理,劍驚風心中明瞭,難以言起的話語,只能心中訴說:“心兒,你已經成功領悟了劍心決,雖然形態入魔,但心神卻是清醒。可是……。”

劍驚風心中痛悔,連自己的心也無法述說完的話語,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實際上,領悟劍心決的人,一旦入魔,非死即殘。而我雖有入魔之態,卻能自主控心,這是難得的奇遇。可是,入魔的人遲早會被靈識所吞噬,若真到那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

大半天的功夫,剣心總算悟劍而止。白色的頭髮也漸漸褪去,恢復原本的樣貌。

我詫異間:“嗯,爺爺,你怎麼在這裡,難道是我悟劍太專注嘍,都沒有留意到爺爺的到來。不過,爺爺啊,剛纔悟劍,我感覺到自己頓時神清氣爽,整個人都飛身了起來。但是,不知爲何,腦中也浮現出一些奇怪的人和事,我還感到其中一個人很非常親切,我本想走近他跟他說話的,但是不知什麼原因,我始終沒辦法靠近他。”

爺爺神識飄忽,稍等了片刻纔回神過來。我雖然看在眼裡,但又不知道爺爺爲何困惑?

面對爺爺如此傷感的表情,我又不好意思打擾,只有撓頭苦思,等待着爺爺自己告訴我。稍緩過後,正當爺爺想說時,一字未吐而又止。一時間情難自控,只靠單手捂住心脈,淚水迴流心中。這一刻,我甚感憂傷,也越加疑惑,快步走進爺爺,雙手安撫着他。

時間如梭,情親如影,抓不住,摸不着;

但卻;

親人終歸是親人;

彼此的感情,也如同;

這鏽鐵一般的關係,抹不去,情更深。

這一幕,時間似乎凝結,許久,許久。爺爺才恢復神色,面對我說:“心兒,你是何時開始悟劍心決的。”我半惑半解:“什麼劍心決啊,我沒有悟什麼劍心決啦。爺爺,你不是跟我說過,劍心決是很高深的心法口訣嗎?而且一般人是不能輕易去修煉的,不是嗎?再說了你也沒教我啊!”

爺爺凝神而思:“那你剛纔是在悟什麼。”我回道:“不就是平時一直在練習的劍氣麼?怎麼了,爺爺,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啊,原來是這樣!這也許就是你我無法迴避的命運,關於劍心決的秘密,我以後再告訴你,眼下還有一件要緊的大事要處理。”說完便迅速起步,催促我說:“天要黑了,我們快走吧!”而我心中雖然存疑,但爺爺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追問緣由。僅回一聲:“喔!”

天已將至,爺爺口中的大事,又是何事?我們現在走在離家相反的道路上,又是要去做什麼?什麼也不告訴我。我口中哀嘆着:“算了,待會到了,自然就知道是要做什麼呢?”

繁忙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清晰可見。

劍驚風口中的大事是什麼?這跟黑夜中那一股異常的騷動有關係嗎?

而剣心領悟劍心決時,劍驚風爲何傷懷?又爲何要隱瞞劍心決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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