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琅琊臉色一變，“你……你就是……”
“不錯，你叔叔就是我師兄。”陸羽點點頭。
並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想法。
事實上以陳琅琊背後家族、尤其是陳青帝的能量，這事兒他藏也藏不住。
時間推到兩個月前，陳道藏彌留之際。
陸羽在接過那四份婚書後，接着問道：“大師兄那麼厲害，我就是一比廢物好不了多少的廢物，你就這麼把我推出去，我拿什麼跟大師兄玩兒？”
道理很簡單，陳道藏要陸羽清理門戶，陳青帝不可能不知道，即便陳道藏真給陸羽留了一條能夠修復他破損武脈的逆天之路又如何？
陳青帝又不是傻子，在陸羽成長起來之前將他幹掉不就好了。
陳道藏笑道：“狗犢子，你師兄他不是壞人。”
陸羽懵逼了，“不是壞人，那你爲什麼要我幹掉他？”
陳道藏解釋道：“道不同，天機宮一代只能有一個傳人，你不幹掉他，他也會幹掉你，這就是你這狗犢子的天命。我當時救你的時候就問過你，老子現在救了你，以後你就有個天大的敵人，我問你願不願意，你可是沒有考慮就點頭了的。”
陸羽點了點頭，無話可說，當時那種局面，不答應立馬就得死，答應了還能多活幾年，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去嫖-妓提上褲子就不付錢那是要挨雷劈的，這事兒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陳道藏接着說道：“其實在你之前，我就選了另一個傳人，這個傳人叫李鳳年，大概就是長得比你英俊一些，天賦比你好一些，氣度手腕都比你要牛叉一些那種，不過還是被你大師兄給幹掉了。”
“這事兒是在三年前，之後我才找到的你，你二師兄的事兒我現在不跟你多講，等你到了江海，遇到你的未婚妻之一，自然就會慢慢知道你二師兄的一些個事跡。至於你大師兄爲什麼不會先幹掉你……因爲我當時跟他又賭了一把，再給我五年，我再培養一個人跟你鬥，也就是說，你還剩下兩年時間。這兩年，你大師兄不會來殺你。”
“賭？”陸羽疑惑。
怎麼跟逗着玩兒似得。
陳道藏說道：“就是賭，你大師兄這個人天賦千年難遇，比我好了十倍不止。他一輩子都想讓我認可他的道，這是他的心魔。哪怕我死了，他也不會不認這個賭約，因爲破掉這個心魔，他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真正到一個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境界，超凡入聖，便是你師父我都摸不到的境界。”
然後陸羽就懂了。
至少兩年之內，陳青帝不會找上門來。
兩年，不短不長。
至於自己的武脈，到底該怎麼恢復，陳道藏卻是沒有跟他講。
這老頭子打了一輩子機鋒，到死也沒忘記裝最後一次逼：“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
“可是……你認穴的順序，明明是錯的！”陳琅琊錯愕的聲音將陸羽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這就是山寨和原裝貨的區別。你只有八成把握救回蘇老太爺，而我有十成。你叔叔交給你的金針渡穴不能算是假的，但最核心的部分給你留了一手。”陸羽正色道。
“這……不可能！”陳琅琊臉色一變。
陸羽冷笑道：“怎麼不可能？師父死了之後，大師兄以天機門當代掌門自居，天機門一脈單傳的規矩他不可能破壞，你雖然是他的親侄子，但如果我預料不錯，他根本就不認你是他的徒弟吧，你充其量就算是個記名的。”
“這……”陳琅琊臉色鐵青。
陸羽先前對他的所有侮辱，都不如這無比平淡的一句話傷害來的大。
因爲陸羽猜的就是事實。
陳青帝根本就不認可他。
陳琅琊在外人面前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在國士無雙的陳青帝之前，他自卑到了骨子裡。
他這一輩子的野望就是叔叔能真正認可他。
他對什麼天機門的傳承不感興趣，他只想當陳青帝唯一的衣鉢傳人。
陸羽接着說道：“你氣憤也沒用，天機門收徒看得是天賦，天生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陳琅琊捏緊了拳頭，沮喪變成了憤怒。
他咆哮道：“姓陸的，老子沒有資格，你他媽就有？你武脈都是廢的，你就是個廢物，你這個該死地螻蟻，你也有資格看不起我？”
“第一，我這個螻蟻今天似乎放了你的血；第二，我這個螻蟻現在是天機門的當代傳人，我比你叔叔還來得名正言順，而你永遠不可能有這個資格。”
陸羽冷眼看這個炸了毛的傢伙，“你這麼憤怒真的是因爲我的鄙視麼，不是，你是氣憤你叔叔看不起你，然而你連正視自己內心的勇氣都沒有，你自卑，你不敢表達對你叔叔的憤怒，你在身上貼滿了華麗的羽毛，將自己僞裝成一個鳳凰，來掩飾你是個山雞的現實。陳琅琊，你就是個可笑可憐又可悲的傢伙。”
簡單的攻心術。
極爲有效。
陳琅琊已經完全出離憤怒：“姓陸的，老子殺了你！”
陸羽掣出‘百子切’，冷眼看着他：“想拼命，一個月後有的是機會。”
“很好，那你項上狗頭留着，一個月後老子來取。”陳琅琊冷聲道，拳頭捏得劈啪作響。
這時候，蘇玲瓏卻突然問道：“琅琊，剛纔你爲什麼要以救我爺爺來威脅我妹妹？”
她跟陳琅琊是大學同學，他們關係一直很好，她甚至還是陳琅琊的傾慕者，不過她知道陳琅琊不喜歡她，所以一直沒有說。
今天這一幕，其實給她觸動很大。
有對比才有差距。
陳琅琊和陸羽對待用一件事情的兩種做法，很好地給她上了一課。
什麼叫堂堂正正的王者氣度。
什麼又是機關算盡蠅營狗苟卻難登大雅之堂的小人做派。
她後悔了，突然覺得自己從少女時代就開始的傾慕，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樣的陳琅琊，根本就不值得她那樣的去喜歡和崇拜。
光鮮的皮毛被揭開，裡面隱藏的全是醜陋的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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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就覺得噁心了。
“玲瓏，我……”
陳琅琊臉色微變。
蘇玲瓏這樣陌生的眼神，讓他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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