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景區管理處,請求當地消防隊支援,管理處只有二十名保安,他們接到天象臺發佈的暴雨通知,暴雨下了一個小時,山上已經形成了亂流,往下傾瀉,一條溪澗陡然暴漲,水勢浩蕩。
等消防車開進來,組織力量上山。尹龍打電話問:“怎麼山上還見到你們一個人?我們已經到達了山頂!”
管理處負責人慌慌張張說:“我們剛成立救災搶險總指揮部。總指揮部馬上派人力上山。你們組織羣衆有秩序地下山。現在山上情況怎麼樣?”
“山上二百二十一名,有婦女兒童。還有兩條狗。我們沒有救生繩索,請你們帶救生繩索上山!動作要快!救人如救火!”
“好,好,好!各組人員準備到位了,馬上上山接應。隊長同志,請你擔任現場指揮長。”
真是搞笑,管理處負責人馬上給他封了一個官,其實老是個老滑頭,你是現場指揮長,責任往你肩上推了。多麼高明的太極推手!尹龍可是與官僚打過交道,知道是他耍的花招,拿他做擋箭牌。
他怒吼道:“你要搞懂一點。我接到的命令,是協助!不是我隊獨力承擔,馬上派人上山來,沒有救生繩,我們不便展開救援行動!”
這羣草包視人民羣衆的生命如同兒戲,他要是早一點派人上山,現在安全繩早就送上來了,攀着繩子就可以下山了。要是沒有安全繩,很容易滑倒!
“你聽,上山的命令下達了。請隊長同志放心。我們隊員正積極上山。”
現在暴雨往下灌,可是半個小時過去,還是沒見人員上山,尹龍再次打電話催促:“總指揮,我們還沒見到人員上山,是怎麼一回事?”
總指揮閃爍其詞:“隊長同志,你們可能要組織下山,安全繩一時半會送不到山上,因爲上山的道路垮塌,半邊山豁了下來,你聽到山上轟隆的聲音。有吧,有吧,我在手機裡,就聽到了。可能上不來了。”
好在尹龍一面催促,一面命戰友割了帳篷,搓成結實的登山繩,開始還有人不願捐出帳篷,現在看形勢危急,有幾個不聽招呼的私自下山的,現在看到下山的道路突然下陷,他們哭着又返回山上,可能有人已經跟着泥水垮塌了下去。
一個女人哭天搶地:“我的男友,我的男友,跟着泥水滾落了下一步去。請同志們救救他!我這裡有錢,這些錢,都給他!”
尹龍安慰她說:“只要他還有命,我們一定會想法救他。人命關天。把你的錢收回去。”
那女人看尹龍威嚴的眼神,電光中,看他的眼神也有一道閃電,令她渾身一顫,只得抖抖索索地把錢收了回去,瑟瑟發抖地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集訓隊的隊長,這兒由我負責。保證人民羣衆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放心吧,我去接應他。”
山峰上的人羣靜極了,雨水嗆着,電閃雷鳴,人人全身溼透了。這緊要關頭,誰還有心思去救人。
尹龍看看登山繩還沒搓完,他對伊惠說:“師兄,我過去看看。要是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救他一條命。”
伊惠一把揪住他:“你是隊長,你怎麼能
離開指揮崗位?要去也是我去!”
“不。師兄,我山上長大的,對山路熟悉,你負責組織人員,往我們的營地轉移,看來走正道已經行不通了。我過去搜索一番,就回來與你們會合。”
“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背處分?你擅離指揮崗位!”伊惠大聲吼道。
尹龍可是心意已決,緊握着師兄的手:“師兄放心,老天待我不薄,不會拿我怎麼樣。我一向運氣很好。相信我,我一定會活生生來見你。我願意再背一個處分。”
“你——”伊惠氣得渾身發抖,他突然一指禪點過來,好在尹龍早有防備,兩師兄爲了爭冒險,竟然動手了,尹龍如手如電夾住了他的一陽指:“伊惠,我命令你,帶隊下山!”
尹龍返身消失在還在轟隆隆往下坍塌的正面,只見下面的臺階,往山坡下一歪,剎時間就被泥水沖垮。尹龍哪敢走階梯,他攀着一棵一棵樹,往那姑娘所指方向尋去。
伊惠怒吼了一聲:“你小子,一定要活着回來!”
尹龍迴應了一聲,但是淹沒在電閃雷鳴之中。伊惠只得選好樹杈,綁好繩索,他讓身手好的張朝陽領路,隔一段路一名隊員,站好位才組織人員往後背撤離,雖然雨水猛澆猛灌,畢竟山脊水勢不大,還有樹木可以攀緣,人員撤退得比較平穩。伊惠組織有方,六十六位戰士保障有力,誰打個趔趄馬上就扶住了。
他們很快就撤到了南麓的童山,伊惠等了半天,不見尹龍回來,他撥打了尹龍的電話,可是也沒人接聽。他們將自己的帳篷割了,再打了一條登山繩,可是還不見尹龍和那個陌生青年的蹤影。
伊惠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現在他要負責二百多號羣衆,六十六名戰友的安全。他攀着繩子又返回了山峰,衝着懸崖又叫喊了一陣,可是迴應他的是雷聲轟隆,是山谷水聲轟鳴。他最後一次撥打了尹龍的手機,手機沒人接聽,他一狠心收起了登山繩回到童山。那姑娘嘶喊起來:“同志,我男友還沒回來!隊長也沒回來!”
“不等了。我們先下山!”伊惠斬釘截鐵地說。
暴雨中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大夥都知道,在這種場合,只有聽人民解放軍的。伊惠選好點,不能走土地質較疏鬆的一面,暴雨沖刷得厲害,也不能走山谷那一面,山谷形成了水波浩渺懸河,他決定走山脊背下去。雖然難度加大,保險係數大。要從崖壁上滑下去,這裡有一半的男人,可以做到自己攀登下山,他們有攀巖經驗。還有一半的人,必須要隊員接應,他們將他們綁好,用另一條繩子把她們放下山來,一個接一個放下來,好在他們的繩子是專人人士搓出來的相當牢固。現在誰還在乎雨水,也不在乎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個接一下抱下山來。
他們現在站在一處高阜處,下面就是一片汪洋,要等大夥兒到齊了,由戰士們探出路來,拉好繩子,他們才能渡到對面山坡上。現在水勢陡漲。也不知道哪一處是水淺,水熱湍急,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像黃河壺口瀑布一般兇猛。
伊惠察看了一下地形,他有電棒照了照水面,水面很寬,渺渺洪荒。遊客驚恐地看着狂瀉的暴雨,驚呼聲一片。一
壯實的遊客請求伊惠:“領導,能不能遊過河去?把繩子拉起來?”
“戰士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命。現在水流湍急,能游過去嗎?”伊惠對這個自私的傢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那怎麼辦?我們不會在這裡等死吧?”
“閉嘴。”伊惠冷冷地說,“有本事,你游過去。”
那人的臉劃過一個閃電,一臉橫肉抽動了幾下,不敢言語了。他還想搶過指揮棒,叫大夥兒往前衝呢。
伊惠用夜視望眼鏡,看了看對面,水相當深,大樹只露出一個樹頂了。他尋打着對面的目標,終於在對面懸崖找到一個合適的樹幹,他用射索槍對準,“噝”地一聲響,索子穩穩釘在了樹幹上,伊惠拉了拉,釘正了位置。
卓志龍忙說:“你現在是隊長,我來吧,我身體輕。”
伊惠沒有爭執,將這端的索固定在一棵大樹上,然後給卓志龍掛上滑輪組,他帶着登山繩,然後猛蹬樹幹,滑輪“噓”一聲長音,就滑到了對面的樹幹,先綁好了第一道繩索,然後孫彪滑過去綁好了第二道繩索,這樣遊客可以攀着三道繩索過河,相當穩固了。膽大的先後滑了過去,膽小地只能由集訓隊員,推送過去。不過不吃虧,膽小的無一例外是婦女兒童。這個時候,沒有什麼男女生概念,只有救命如救火。他們到了對岸,可要一段一段拉着繩索,護送他們回到防險救災總指揮部。
當伊惠向總部報告尹龍失蹤,總部震驚了:“我命令,不失一切代價救回尹龍!”
總部立即抽調直升機趕過來搜救。可是,直升機指揮塔給出的答覆:“雷暴天氣還在持續,直升機現在還是不能起飛。”
沒錯,這種天氣,要是觸電,絕對會機毀身亡。總部首長神經繃緊了:“我怎麼向軍委交待?我怎麼向特工總部交待?”
總教官忙向總部首長請罪:“對不起,可能是我急於敲打他,給他背了一個留隊察看的處分,他可能急於摘掉這個處分。”
“他犯什麼錯誤?給他這麼一個嚴厲的處分?”
總教官便把跳傘空中遇渦流雲團,尹龍故意打開降落傘包,而不穿出渦流雲團,與戰友共患難的事說了一遍。
“我們考慮他的江湖義氣,會害了全隊。因此,我們想給他一個嚴厲地處分,讓他牢牢記住,任何時候,他這個指揮員,不能鋌而走險。他是全隊的靈魂。”
“難道你們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指揮員,他自始至終跟戰友們打成一片,連成一氣。他之所以有崇高的威望,就是他講忠義二字,戰友們願意將生死相托。你要他丟掉這些,這不等於丟掉他的靈魂?你們的思路要改一改!主觀主義害死人啊!你們給他這麼一個處分,也不向我彙報一聲。”總部首長連聲嘆氣,一通火將總教官訓得擡不起頭來。
總部首長還不解氣:“你們現在要第一時間趕往現場。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去?總之,你們要給我尋到他。毫髮無損地給我找到他,交到我手中來。”
總教官接受命令,馬上組織最好的獵豹四驅軍車,走高速,冒着雷雨直達現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