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嗚嗚哭起來,亂蓬蓬的長髮抖過不停,臉上的狼瘡瘢像是有一堆紅蟲蠢蠢欲動,要掙破皰症脫竅而出。要是四個寶貝見了這些的臭阿姨,一定會做惡夢。
尹龍看見流落海外的同胞如此下場,也不禁潸然淚下,強忍住滿腹的辛酸:“你怎麼不回國呢?”
“你看我如此尊容還能回國嗎?”女子悲從中來,像是見了親人,抱頭痛哭。尹龍還沒反應過來,醜女怎麼抱住了功夫最弱的邱惠嘉?醜女的穴位是封住的?她哪裡是放聲大哭,分明是暗中解開了穴道。她一把扣住了邱惠嘉的命脈,邱惠嘉驚得花容失色,美麗的雙瞳無助地看着老公,醜女哈哈大笑:“小帥哥,你好福氣。這個不是華人,我看得出來。借我一用。”
說罷,她出手封了邱惠嘉穴道,邱惠嘉一軟,灘在她懷裡,尹龍忙抱拳當胸:“前輩,尹龍多有得罪還請前輩海涵;但有過節,請前輩降罪晚輩。請前輩高擡貴手放了拙妻。你也看到了拙妻手無縛雞之力,如今她身懷六甲,來不得半點驚嚇。求前輩成全。”
“小帥哥,你說你不是祖國派過來救援我們的,我也不必手下留情。我們有難之時,你們隔空觀火,視而不見。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親人之痛。放心,我不會像對待幹癆鬼一般對待你的人,你要答應幫我幾件事,我自然送還給你。憑你的功夫,你是舉手之勞。”醜女現在有恃無恐,再不是那個漂零海外,淒涼悲啼的女子了。
尹龍一口應承了:“前輩,你說,只要尹龍能做到的,一定勖死效力。”
“給你一天時間,我要見到朱加諾的人頭!”
“前輩,我初來乍到,還不清楚朱加諾是誰?我與他無怨無仇,我平白無故怎麼要人家性命?請前輩道出其中情由,尹龍方好有個公斷。”
“哈哈!號稱全球第一貪的朱加諾,你不認識?我以爲凡是地球人都認識。就是他!殘害了三十萬華人。你還需要殺他的理由嗎?告訴你,我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拜他所賜!告訴你也不打緊,我曾經被一百多個暴民輪翻姦污過,我熊家八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全部死於非命。還需要殺他的理由嗎?”尹龍默不作聲。
“前輩,你功夫這麼好,爲什麼不自手手刃仇人?”
“是啊,我就是爪哇島上的第一索命幽靈,我要按圖索驥,一個一個殺光手上沾滿我華裔鮮血的劊手手及其子孫後代。不然,我到陰司地府怎麼向我師父他老人家交待?”醜女的哭聲如狼嚎一般,佈滿殺機,幽愴寒骨。
“前輩,晚輩眼拙,不知尊師是哪位高人?晚輩自認爲,我們是同門同派。你功夫悉出自少林,晚輩功夫也出自少林羅漢門釋能禪師門下。”尹龍先自報家門。
醜女一愣怔:“什麼?難道我華夏除了少林功夫,還有其它門派功夫?”
“前輩,你身居海外,華夏功夫門派衆多,主要有五大門派:少林、武當、峨眉、崆峒、崑崙,五大主脈,還有衆多分支,就像人體的毛細血管分佈華夏大地。”尹龍說了一個大概,“前輩,是謫傳少林真功夫,絕對不會錯。”
“原來如此,怪不得師父臨終說,我一定要認祖歸宗,帶他的骨灰迴歸中原。弟子不孝,大仇未報,還沒實現師父遺願。”醜女悲從中來,白骨一般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她與體態豐潤的邱惠嘉形成鮮明對比,可是邱惠嘉被她封住大穴,呆若木雞。
“前輩,我們都是少林弟子啊,雖說不是專門委派過來的,其實也是一氣連襟的師兄弟。前輩恩師何人?我可不敢亂了輩份。”
“家師汝峰上人,他自稱百歲。我實不知,我與他老人家相處不過一年。那時,他,他老人家救我一命。那日,我暴屍野外,衣不蔽體,有餓狼要吃我,就是家師所救。他傳我一年功夫就坐化了。”
尹龍突然下跪:“祖師婆婆在上,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冒犯祖師尊顏。請祖師婆婆責罰。”
醜女大吃一驚:“我?祖師?我雖然毀容,可,可我還未滿三上歲,怎麼稱得上祖師婆婆?你——你是不是弄錯了?”
“祖師婆婆,汝峰上人,是汝字輩,汝字輩下去海字輩,然後是釋字輩,我是延字輩,差你三輩,你就是祖師婆婆,而且是汝峰上人的衣鉢傳人。祖師婆婆在上,受徒孫一拜。”尹龍再行參拜大禮,她侷促不安,看尹龍不像是忽悠她。她長嘆了一口氣,解開了邱惠嘉的穴道:“你既是我的徒孫,那她就是你的徒孫媳婦,婆婆沒有理由爲難徒孫媳婦,你去吧。婆婆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邱惠嘉嚇得可不輕,其她老婆忙扶住她。尹龍示意賴欣怡也過來參拜,賴欣怡不敢有違,與尹龍並排而立,屈身跪了下去:“晚輩參見祖師婆婆,賴欣怡也是少林弟子,跟尹龍一樣,屬延字輩。”
“好,好,我熊黛蘭好開心,我不再是孤魂野鬼了,我有宗有派,還有一大堆徒子徒孫。好,我開心啊。我今天還吃了徒孫的烤肉,味道不錯,貪吃了一點,但是臉上的狼瘡似乎加重了一點。婆婆這副尊容有沒有嚇倒你們?”
“婆婆,你是熊公館的?”賴欣怡大吃一驚。
“沒錯。我就是當時富甲東南亞的大富商熊廷東的獨生女兒。這城堡就是家父的祖產,可惜被惡人眼紅,帶着一羣暴徒衝進城堡,我熊氏一門三百多人被滅門,我要不是被這夥暴徒行暴,昏死過去,可能也是身首異處。此仇,此仇——我不能不報!”熊黛蘭臉上的狼斑瘡在奔竄。
“祖師婆婆,上蒼有眼,讓晚輩誤打誤撞買下了城堡,祖師婆婆以後這城堡又還璧歸熊了,也是你們熊家的產業。晚輩無以爲報,先奉上城堡、莊園的產權。”尹龍想到冥冥之中真有天定,他做爲少林弟子能爲海外祖師婆婆贖回產業也是理所應當的。
熊黛蘭並不接產權證書,她長嘆了一口氣:“婆婆是當局緝拿的國際要犯,你給婆婆,婆婆反而現出了真身。婆婆這些年在暗處,一個一個殺盡當年的暴徒,血債累累。爲什麼這處宅子是凶宅?是婆婆布的局。誰住誰就得死!老天真有眼,沒讓我傷了我的徒子徒孫。好,好,太好了。老天爺都幫我了,沒有理由不雪奇恥大辱、血債血償!”
“祖師婆婆,徒孫多識得
中草藥,徒孫想治治癒祖師婆婆臉上的狼瘡可好?”
“徒孫,不治了,下輩子再治吧。祖師婆婆這些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想着找仇人算帳,報完血海深仇就去見長眠地底下的親人。徒孫這番好意,婆婆領了。婆婆有一個‘血債錄’,現在,還有一千多個手下沾有我族鮮血的惡人沒有除掉,徒孫,祖師婆婆讓你抄一份,有機會就殺了他們!”
“好。祖師婆婆,我讓你的徒孫媳婦抄。我來幫你看看病情怎麼樣?”尹龍執意要治她臉上的狼瘡斑,要是不治好,祖師婆婆要抱玄孫,那不嚇壞四個寶貝?
“徒孫有這份孝心,那婆婆就領你這份情。能治則治,不能治,下輩子再治了。”一個人心情差的時候,往往把生死看得相當淡薄,現在要喚起熊黛蘭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讓她走到陽光下光鮮的生活,首先要對生活有信心,對周圍的信有信心,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讓她重新做回一個千金小姐。這是尹龍的一攬子計劃。
熊黛蘭拿出一份血寫的絹書,字字透過了絹紗,想必是咬破指頭,毛筆醮着鮮血寫的。尹龍讓字寫得好的劉娜寫,她的字端莊娟秀,特意抄在一卷精美的宣紙上。
尹龍則請祖師婆婆先沐浴更衣,她穿魯玉的衣服合身,她喜歡魯玉的旗袍,她嬌小的身子穿旗袍,可以襯出她的體態纖美,腰細得堪堪一握,練功的人瘦是瘦,但透着一股精氣神,如果你不看她的臉,絕對是骨質麗人。
尹龍選了一處淨室,由賴欣怡護法。尹龍緩緩地輸入真氣,首先發現她的真氣淤積在神府,這是走火入魔的癥結,怪不得毒火攻心,臉上缺乏氣血調理,當然容易病毒感染。尹龍可不敢強行衝關,弄不好筋脈繃斷,那可是要命的!
尹龍知道此刻要行鍼灸之法。但祖師貴體,他一個後生晚輩怎麼敢觸摸祖師婆婆千金貴體,只得請示:“祖師婆婆,你的真氣受阻在神府穴,我要是強有力行衝關,可能損失筋脈。我想用鍼灸通絡,不知,祖師婆婆意下如何?”
“小子,婆婆,死都不怕,還怕區區銀針,你扎吧。”祖師婆婆沒有拒絕。
“祖師婆婆,你知道神府穴的位置——有點——”
“祖師婆婆,讓壞人糟蹋了。身子髒,你是不是不屑觸摸?你剛纔輸給祖師婆婆真氣,祖師婆婆已經受了你精氣了,如今,不觸摸怎麼下針?”祖師婆婆倒不保守,身居海外的人,不是國內人保守。現在也開始開放,岳母還要他扎針,要是在家,肯定一天都要他扎一回。她比岳母年輕多了,當然沒有岳母那般豐潤。
於是,尹龍褪下她的旗袍,嗬,真凸凹有致啊,瘦的人曲線要美。尹龍可是閱人無數,他怎麼可能對祖師婆婆輕薄。他可能剛纔輸真氣的緣故,手指觸她細如絲綢的肌膚,“啪”一聲,有電火花冒出。剛纔輸入真氣的時候是隔了絕緣體的,現在是手指點按穴位,然後觸點下針,銀針刺準神府穴,熊黛林顫了又顫、麻了又麻,勝於達到了巔峰狀態。師傅走後,她急於煉功,可能悲傷、復仇之火積壓心頭,結果造成神府堵塞,性情大異,如同魔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