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文小秀來說,今天是個有點特別的日子。
365天,今天是其中特殊的一天。
因爲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她來到了世上。
是的,今天是她的生日。
不過和以往一樣,今天註定會是冷冷清清的。
因爲沒有幾個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從小開始,她都極少跟周圍的人提起過這一點。所以包括她的老師、同學和其他朋友,極少有人知道這一天的特別。
因爲在很小的時候,自從她知道了媽媽在自己誕生的這一天悄然離去之後,她就不會再將這一天視爲多麼喜慶的日子。
是的,她是一個從小被爸爸帶大的孩子。
然而爸爸真正陪她的時間又不多,總是忙於工作,所以也常常忘記了這個日子。
所以每當這個日子,她都經常自己一個人過,只是難免有一些傷感的情緒,既爲那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媽媽,也會孤孤單單的自己。
她之所以會從小學開始就成爲衆多學生心目中的彪悍的秀姐,也跟單親的家庭環境有關。沒有母愛,缺乏父愛,讓她在情感成長上面有所欠缺。所以反而促成了她在學生中的交際廣泛、互動頻繁。
就算是上了大學階段,知道她生日日期的,也就是同寢室的安落而已。——這也是對方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不小心翻看了她的一本舊時日記才知道的。
一般在今天這個日子,她會找個安靜一些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度過。
她表面上是個喜歡熱鬧的女孩子,不過有時候熱鬧只是爲了掩飾她內心的寂寞。不過在特別的日子裡,她想更加真實的傾聽內心的心聲,無論快樂憂傷。就讓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可以去幾十公里之外的海灘散步,可以去六百多米的高樓上俯瞰城市,也可以去江南市舊圖書館靜靜的看本書,或者去一個少人的咖啡廳喝杯卡布奇諾。
按照以往的習慣,文小秀都是讓自己肆意的亂逛,走到哪裡是哪裡。走到哪裡就欣賞哪裡的風景,讓每一個今天都過得不一樣,都在記憶裡面擁有不同的色彩。
不過今天跟以往都不一樣,她不用再隨意選擇一個地方,因爲有人已經幫她定好地方了。
對於她來說,這是極少有的事情。因爲那個人是她的密友死黨,所以她便接受了,就當成另一次全新的體驗吧。
當夜幕降臨,她動身往約好的地點出發了……
陳譽坐在黑澀吧裡。一個人有些無聊的喝着一杯威士忌。
安落跟他說完那些話之後又開始忙起來了。
因爲這個時間正好是這個酒吧所定位人羣的活躍時間。
他只好一個人坐在吧檯隱蔽的一個角落裡,儘量讓自己的身影不要暴露到某些具有特殊傾向的同性客人眼中,免得引起一些會讓他尷尬不已的事情來。
看來今晚的任務是難以完成了,本來他很有一走了之的衝動,但他沒有爽約的習慣,既然答應了安落的請求,只好靜等着她忙完之後履行了承諾再說吧。
就在他無聊得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好時,忽然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陳譽耳朵一動。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忽然笑道:“沈兄?”
回頭一看。果真是一臉驚奇的沈晴鶴,他開口道:“你能聽得出我的腳步聲?”
陳譽當然不方便說自己曾經專門訓練過如何識別每個人的腳步聲,便道:“沈兄龍行虎步,雖然還沒看到,但這種王霸之氣已經外露,不想猜中也難啊。”
沈晴鶴豁達的道:“希望是王霸。不是王八就好,哈哈!”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頭髮梳得光亮,脖子上圍着一條寬大的白色圍巾,臉帶笑容。那大步踏來的行頭有點像當年港臺賭神系列電影中的周潤發那經典造型,氣勢非凡。
他走過來之後,直接在陳譽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上去,含笑道:“陳兄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的,先聲明下,我可不是這裡的常客,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陳譽輕呷一口,道:“我怎麼感覺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不說我還沒懷疑,你一說我就有想法了。”
沈晴鶴苦笑了一下,道:“陳兄還是風趣幽默如故啊。不知陳兄又怎麼來到這裡的?”
陳譽還沒回答,他又低聲道:“陳兄不說我也知道……”
陳譽驚訝道:“哦?”
沈晴鶴朝四周掃了一眼,道:“這裡雖然環境特殊了點,但……美女如雲啊!”
確實,黑澀吧裡面的顧客以拉拉爲多,其中美女不少,相比普通人,她們對異性更多了一份冷淡高潔之美。
陳譽道:“沈兄還是習慣以己度人,雖然我很想承認,但我還是必須坦白,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沈晴鶴疑惑道:“那你來這裡是……難道你竟然是……?!”
他的眼神適時的流露出驚訝之色。
陳譽忽然有種將拳頭和他的面孔親密接觸的衝動,道:“你真的想多了……其實,我是來家訪的……”
沈晴鶴聽完這話,臉上的表情就像被人用手掌大力揉動了一下,非常豐富多彩,嘴角抽搐了幾下,才忍住狂笑的衝動,道:“家……家訪?!”
陳譽嘆了口氣,道:“你不相信也沒關係,事實如此。”
沈晴鶴的笑聲終於忍不住從嘴角漏出來,笑了足足有半分鐘,才收斂了一點表情道:“陳兄,這是我這個月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到酒吧家訪,太有創意了!”
話剛說完,正好看到一身迷人女僕裝的安落款款走過,帶起一陣動人的幽香,沈晴鶴眼前驟亮,呆了幾秒鐘纔回過神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道:“陳兄,看見沒有,——真是極品美女啊,我前幾天收到風知道後特地趕來欣賞的,你看那身姿……那神態……嘖嘖!”
陳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沈晴鶴連忙捂了捂胸口,道:“陳兄,我再聲明一次,我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陳譽道:“沈兄,我只是想告訴你,那是我的家訪對象……”
沈晴鶴臉上一驚,用不可思議的表情道:“陳兄此話當真?!她是你的……對象?!”
陳譽道:“家訪對象,不要斷章取義,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晴鶴本來就頭腦聰明,幾下子就想明瞭其中的關節,驚喜道:“她是你們學校的?這又是你的特別任務?”
陳譽無奈的點點頭。
沈晴鶴的態度馬上殷勤起來,主動給他續杯並點了些小吃的,笑容滿面的道:“陳兄,那個……待會能不能給我引見引見?”
陳譽摸了摸下巴,道:“你覺得小紅帽的保姆會把她介紹給大灰狼嗎?”
沈晴鶴肅然道:“不,我是一個獵人,專門保護小紅帽免受大灰狼侵害的。”
“就算你是個獵人,也是獵豔的那種。”陳譽搖了搖頭,接着道,“不要指望我給你牽線搭橋,我的身份和道德不允許我這樣做。”
沈晴鶴見狀可憐巴巴的道:“陳兄,你是左擁右抱,真的不能可憐下兄臺我?”
陳譽毫不心軟的道:“你那校花大賽也是美女如雲,最後前十那些選手不是正要培養嗎?”
沈晴鶴當然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應道:“兔子不吃窩邊草,那些我怎敢染指,萬一將來被其他報紙刊登老闆潛規則了選手,那我那《五月花》離凋謝也不遠了。”
陳譽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