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給我當孫女婿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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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展望未來,而老年人則是更喜歡沉浸於回憶之中。

高興也好悲傷也罷,心情太平靜或者情緒太激動的時候,老年人都會喜歡回想一下過去的事情,去緬懷那段曾經逝去的青蔥歲月和美好的時光。

就比如,現在的莫丈天。

今天連着受了幾次刺激,老頭子現在的心情是五味陳雜,他也想讓自己平靜一下,就開始去想一些過去的事情,而這裡是楊棟樑家,想着想着,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他爺爺楊三平那裡去了……這裡會不會有楊老弟的照片呢?當年相處又離別,條件所限,也沒留下什麼照片作爲紀念,很遺憾,如果這裡有他照片的話就太好了,看看,也算是寥解思念之苦。

就這樣,他才張口問楊棟樑要他爺爺楊三平的照片。

“我爺爺的照片?”

楊棟樑想了想……嘿,別說,還真有。當初父母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里,就有幾本當年的影集,裡面有爺爺楊三平的照片。

“有嗎?”莫丈天又問了一遍。

“有!”楊棟樑點點頭:“我去給您拿,您等一會兒。”

說着,他就從客廳出來,上了二樓。

回到樓上,楊棟樑去儲物室,那些老年間的東西都堆放在那裡,亂糟糟的,估計得找一會兒才能找到。

之前說過楊棟樑這棟小別墅的格局,二樓三個住人的房間,最裡面是袁夢詩的,中間是楊棟樑自己的,而最外側,跟儲物室正對面的房間,是郝佳的。

走到門口,楊棟樑就聽郝佳房間裡嘀嘀咕嘀嘀咕的,是郝佳和馮曉敏的聲音,說的很熱鬧的樣子,而且一邊說,還一邊時不時地傳來笑聲。楊棟樑就納悶了,這倆女人風馬牛不相及,之前沒啥接觸,也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又是剛剛鬧了一場誤會,怎麼才這一會兒的工夫就聊的跟親姐倆似的?這麼高興……有啥好聊的?

楊棟樑很八卦地在門口偷聽了一會兒,想聽聽她們兩個在聊什麼,可是那倆女人說話的聲音太小,隔着門只能聽見聲音卻聽不清具體在說什麼內容,楊棟樑無奈,就只好悻悻地放棄了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打開儲物室,進去找照片了。

那啥,怎麼說呢?都說破家值萬貫,可這破爛兒太多也真心不是什麼好事兒,儲物間裡各種東西,東一堆西一堆,三個字形容就是髒亂差,簡直沒地方下腳,而且到處都是灰,楊棟樑進去之後就是好一陣的咳嗽。

翻箱倒櫃找了半天,還行,總算沒有白來一趟。楊棟樑在一堆破爛兒裡找到一個小紙盒,有三本過去留下的影集,打開一看,裡面就有爺爺楊三平的照片。嗯……楊棟樑撣撣上面的灰,拿在手裡,然後下樓把影集給了莫丈天。

“這張是我爺爺在水洞照的,那時候還沒我呢。”

“這張……呵呵,這是當年的全家福,您看,這小孩就是我,那時候我才一歲,還穿開襠褲呢。”

“這張是……”

“這張……”

莫丈天坐在沙發上,楊棟樑就在旁邊一頁一頁地翻着影集做講解。因爲時間太久遠了,影集裡的照片經不起時間的摧殘,已經泛黃變色,而且因爲楊三平去世太早的關係,他的照片也沒多少,加起來一共不到十張。可就是這麼幾張照片,莫丈天看的極其認真,看着看着還把照片拿出來,捏在手上,一邊看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撫摸,嘴裡唸叨着:“楊老弟,你這個沒福氣的東西,走的太早了,太早了……”

他深深的呼吸,擦拭掉眼角的溼潤,拿着一張楊三平的單人照片問楊棟樑:“小子,這張照片能給我嗎?”

這事兒……楊棟樑怎麼拒絕?而且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啊。他點點頭:“老爺子您既然想要就留下吧,您跟我爺爺的關係那麼好,這照片給您也算是個念想。”

“嗯……”

莫丈天小心翼翼地把這張照片收進口袋,將影集裡其他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然後他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微微仰頭,閉着眼,很疲憊的樣子。

莫允德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爺爺,要不要喝點水?”

莫丈天擺了擺手,緩了好長時間才重新睜開眼睛,然後對楊棟樑說道:“小子,有事兒沒?沒事兒的話陪我殺幾盤棋怎麼樣?”

“行,可是……”楊棟樑撓頭了:“我家裡沒象棋啊,要不您老在這兒等會兒,我出去買一副。”

“不用了,我有!”老爺子對莫允德說道:“允德啊,你去車裡,把我那副象棋拿過來。”

“哦,好!”莫允德點點頭,然後出去了。

等他離開之後,莫丈天見沒有別人了,就好像拉家常似的問楊棟樑:“小子啊,晴晴,哦,也就是凌楠的事情,你怎麼看?”

這個……

楊棟樑愣了一下,雖然之前已經想到老爺子能問自己這個事情,可是他真問了,楊棟樑又是有些猶豫了。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兒再怎麼說,也是人家姓莫的私事兒。雖然莫丈天老爺子跟自己爺爺是老哥們兒,雖然凌楠跟自己關係不錯,可是……這事情自己隨便發表意見真的好嗎?

看出楊棟樑臉上的猶豫,莫丈天笑了笑:“無所謂,就是咱們爺倆兒閒嘮嗑,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

“好吧,既然您讓我說,那我就說說!”楊棟樑點點頭:“不過說錯了您老可別罵我啊!”

“嗯,你說。”莫丈天點頭。

“這事兒吧,我是這麼看的。”楊棟樑坐直了身體說道:“雖然現在沒做什麼親子鑑定,可我估計,凌楠十有就是您的孫女莫允晴,應該沒錯。呵呵……老爺子您看哈,她血管裡留着您的血呢,不管她姓莫還是姓凌,也都是您的孫女不是?既然這樣,您老人家還急什麼呢?我的意見……嗯,這事兒最好先緩緩,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畢竟這種事情攤到誰頭上都肯定是一時半會兒的轉不過來彎。別逼她,讓她緩緩,我想,等她冷靜下來之後肯定能想通的,當年的事情……唉,畢竟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而且您老人家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還怕她不叫您一聲爺爺嗎?”

說到這兒,楊棟樑看了看莫丈天,見他沒什麼不愛聽的表情,於是才繼續說道:“不過啊,有個事兒您老人家也要有點心理準備,嗯……那就是,如果您想讓她重新改名換姓,恢復莫允晴這個名字,恐怕她不能答應。凌楠這名字她叫了二十多年,現在讓她一下子換個別的名字,她……呵呵,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接受不了。另外就是她的養父母那邊,估計‘爸’‘媽’這兩個稱呼也得繼續下去,呵呵……說句難聽點的話,這二十多年,她可沒吃過您莫家的一口飯,而是老凌家把她養大的,不是有句老話叫生恩沒有養恩重麼……依我看啊,您老也別在這個稱呼上計較,就當自己多了個親戚……”

哇啦哇啦……楊棟樑就把自己的看法對莫丈天說了一遍,正說着呢,莫允德從外面進來,手裡拿着一副象棋。

“爺爺,象棋拿來了。”

“嗯,放這兒吧!”

莫允德把象棋放在桌子上,打開棋盤。楊棟樑一看,這象棋不大,就跟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之後的大小差不多,非常非常普通的粗木製成,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甚至就連棋子上的字都被磨得有些看不清楚了。

楊棟樑問道:“老爺子,您都這身價了,怎麼不換副好點的?這也太節儉了吧?”

“呵呵……”莫丈天忽然一笑,看着楊棟樑說道:“可別小看這副象棋,這是當年我跟你爺爺一起用過的。”

“我的天!”楊棟樑頓時瞪大眼睛,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副象棋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那啥……我爺爺當年用過的?那算起來,這副象棋至少也得幾十年的歲數了,豈不是……

他正想着呢,這時候就聽莫丈天說道:“允德啊,我跟他在這兒下棋,你趁現在沒事兒,去把我要的宣紙買了吧,我今天就不自己去了。”

“爺爺,你的身體……”莫允德一副很不放心的樣子。

“哦,放心吧,我已經沒事兒了,再說,允琪不是也在這兒麼……你快點去,一會兒老李頭就該關店了,那個老東西脾氣怪,從來不看時間,太陽落山就下班,這臭毛病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那……好吧。”莫允德無奈,只好轉身走了,臨走的時候跟楊棟樑說:“有事兒的話讓琪琪打我電話。”

“嗯。”楊棟樑點頭,把這事兒應允下來。

莫允德走了,客廳裡就剩下楊棟樑和莫丈天兩個人。

楊棟樑正要擺棋子,可就在這個時候,卻見莫丈天老爺子拿出那張剛剛要走的楊三平的照片,擺在楊棟樑那邊的棋盤邊上。

“呃,老爺子您這是……”

“呵呵,重溫一下當年的感覺。”莫丈天苦笑一聲說道:“你爺爺不在了,而我這麼一弄,就好像還跟你爺爺一起下棋似的,你是他孫子麼……這事兒你應該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楊棟樑汗了一把,然後擺好棋子,跟莫丈天開始一場楚河漢界的爭奪。

也不知道怎麼了,莫丈天老爺子今天的棋風非常犀利,而且下的極爲專注認真,就好像正在進行一場象棋大賽的決賽一樣。楊棟樑本來棋藝就不如他,被這麼一弄,更是沒過多久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好半天都沒說話的莫丈天老爺子忽然擡頭,問道:“小子。”

“嗯?”

“給我當孫女婿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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