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躲着?
這個還真不是……
楊棟樑跟袁夢詩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躲着她,而是要去東北尋找一個戰友的家屬,過幾天就回來,讓她千萬別多想,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哪有躲人躲的連自己家房子都不要了的?
楊棟樑叨叨咕咕說了一堆,而見他這副有些窘迫的樣子,袁夢詩心頭一暖,覺得棟樑哥還是很在乎自己的,不然的話,他何必這樣費口舌跟自己解釋呢?
“棟樑哥,我信你。(風雨首發)”趁着楊棟樑說話的間隙,袁夢詩輕聲的說道。
“嗯……呵呵!”楊棟樑笑了笑,既然袁夢詩不再誤會了,那就不用多解釋了,免得越抹越黑,好像真跟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這個話題結束,楊棟樑又問了問袁夢珊的情況,還好,聽袁夢詩說,現在袁夢珊的狀況很好,已經完全康復了,也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而至於她額頭上的疤痕……用藥的時間太短,連一個療程還沒結束呢,暫時還看不出來效果。
正說着呢,就聽電話那邊有人喊袁夢詩,讓她過去幫忙,聽聲音好像是她媽媽錢夕。
“哦,來了來了!”袁夢詩匆忙答覆了一句,然後壓低聲音跟楊棟樑說:“棟樑哥,我等你回來,波……”
隔着電話,袁夢詩一個吻扔了過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唉!”
聽着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楊棟樑只有無奈的搖頭苦笑了。
而接下來的時間,他就坐在候機大廳裡百無聊賴的翻着雜誌等飛機,還好,飛機比較爭氣沒晚點,楊棟樑上了飛機,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後,終於到達東北的黑省省會哈二濱。
東北,這是一片富饒的沃土,重工業發達,有着共和國長子的美稱,而哈二濱是東北重鎮,歷史悠久,既有着古典雍容,也不缺乏現代化氣息,是一座國際性的繁華大都市,這裡到處都是燈紅酒綠,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文化古蹟衆多,數不清的歷史遺存,人頭攢動猶如過江之鯽。雲海市也挺發達挺現代,可畢竟是個小城市,跟哈二濱一比,簡直就是一個給小姐端茶倒水打扇子的丫鬟,完全上不得檯面,坐車從機場到達市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雖然天還沒黑,卻也足夠晚了,楊棟樑就隨便找了一個旅店住下,而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的出發,買了幾份伴手的禮物,然後上了一輛黑省省內的長途大巴。
是的,哈二濱不是他此行的終點,根據杜巧芸的那份地址,老K的母親和妹妹,還有他哥哥嫂子一家,都住在黑省菊花江市下屬的一個地級市再下屬的一個鎮的一個鄉里的一個很偏僻的小地方,名字叫五兵坡。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來歷,據說當年大清國的時候邊民北遷,在此地邊牆墩臺附近建造村莊居住,而按照當時的編制,墩臺一共有五名兵丁把守,久而久之,附近居民就忘了這裡的正式名字,而習慣性的把這裡叫做五兵坡。
而現在,五兵坡是個非常偏僻的地方,很不起眼,甚至連地圖上都很難找到這裡的蹤跡,也沒有直通到這裡的車,按照行程,楊棟樑需要從哈二濱坐大巴車出發,然後半路下車換乘小巴車,到了終點之後,如果運氣好能遇到繼續往前的車就順路搭一程,可要是沒有恰好往那個方向去的車,對不起,接下來的路就只能靠着兩條腿往前走了,不過時間也不用太久,快點走的話,半個小時就差不多能走到了。
楊棟樑要去的,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坐在大巴車上,駛進高速公路,晃晃悠悠將近四個小時,總算到了菊花江市,然後在車站打聽了半天,在售票員破鑼一樣的嗓音攬客聲中,楊棟樑上了一輛小巴車這輛車就是往五兵坡方向去的。
車裡一股子發黴和汗臭混雜的味道,也不知多久沒清理過了,乘客倒是不少,幾乎坐滿了,只有車最後還有一排幾個座位空着,楊棟樑過去坐下,把行李放在車座底下,又掏出那本雜誌翻着,等着開車,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打扮時髦漂亮女人上了車,頓時吸引了車上幾乎所有雄性牲口的目光,甚至還能聽到那種很猥瑣的咕嚕咕嚕咽口水的聲音,只見這女人看了看,然後就拎着一個包,走到最後一排楊棟樑的旁邊,說道:“這位先生,借下光好嗎?”倒不是楊棟樑怎麼吸引人,而是別的地方實在沒空位置了。
楊棟樑一直在看雜誌,直到這時才發現面前站了一個美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挺好聞的,見她要坐自己旁邊,楊棟樑也挺高興……是啊,旅途漫漫百無聊賴,有個美女坐旁邊當然好,比身邊坐着一個一身汗味兒的傻老爺們兒強多了。
只是……這美女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
而那美女,看着楊棟樑也是有點疑惑,覺得他也挺面熟的,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楊棟樑忍不住了,問道:“那個……咱倆之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我擦……”聽到楊棟樑的這句話,坐他前面的幾個哥們那叫一個鬱悶:“大哥,你這搭訕的招數太落伍了吧?美女……他就是個土鱉啊,來來來,坐我身邊吧,我有最新最時髦的搭訕技術啊,比如往地上扔根胡蘿蔔然後問你是不是男朋友掉了……”幾個哥們各種羨慕嫉妒恨。
可是,讓他們更鬱悶的是,那美女居然嗯了一聲,然後用十分好聽的聲音說道:“是啊,我也看你挺面熟的,可我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你了。”
“那個,我叫楊棟樑……”
“我叫……哦,這是我的名片!”
美女說着,就從包裡拿出一張很高檔的燙金名片遞給楊棟樑,只見上面名頭寫着八個大字:雲海市人民電視臺。下面是一個挺好聽的名字:喬羽嵐!
喬羽嵐?
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楊棟樑在心裡嘀咕:“這名字挺陌生的,我肯定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還有,我也不認識什麼電視臺的人啊,呀……”
正想到這裡,楊棟樑腦子裡面電光一閃,忽然一下子想起來了,電視臺……自己還真跟電視臺的人打過交道,五一勞動節那天到山裡去找張青松,卻是發現白宇宙的奴隸血汗黑磚窯,經過生死血拼,白宇宙摔死,自己則是在山崖上吊了半天,不過結局還算不錯,報警之後,杜巧芸他們及時趕到,包括張青松和馮曉明在內的一羣奴隸工都被解救出來,重見天日,而白宇宙和他那個叫四毛的手下遭了報應,悽慘而死,其他壞人也都無一漏網,被抓了起來,帶回去,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而就在那一天,雲海市電視臺來了兩個記者採訪,一個男的扛着攝像機,印象不深,而另一個女記者這不就是身邊坐着的這個名叫喬羽嵐的女人嗎?
對!就是她!
楊棟樑一下子就尷尬了,因爲那天喬羽嵐要採訪他的時候,他的態度非常不好,甚至可以用惡劣這個詞兒來形容,雖然當時喬羽嵐沒說什麼,可楊棟樑也能看得出來,這小妞心裡肯定不痛快,算是不大不小結了一個仇。可是沒辦法啊,楊棟樑也不願意隨意得罪人,可他真的不想上電視,說白了這事兒還得怪喬羽嵐……我說不接受採訪你就換人好了,爲什麼非得磨磨唧唧要採訪我呢?唉唉唉,瞧這事兒弄的,離家在外,北上千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能在一輛小巴車裡遇到她,而且還是挨着坐,這也太巧了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喬羽嵐怔了一下,經過剛纔腦海裡一陣激烈的旋轉,她現在也想起來楊棟樑是何方神聖了。
“呃……”這是楊棟樑的聲音,那天的事情讓他很尷尬,以至於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喬羽嵐說話。
“哼!”這是喬羽嵐的聲音,想起來楊棟樑是誰了之後,她的火氣騰地一聲躥了上來。
先是狠狠瞪了楊棟樑一眼,然後就拎起包想要換個位置,可這時候車裡已經全坐滿了,沒有別的位置可換,而且車已經打着了火,突突突的準備走了,沒辦法,她又把包放了下來,然後側着身,根本連看楊棟樑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是的,這麼多天過去了,可她還是生着楊棟樑的氣呢。
或者,準確的說,她不是生氣,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對楊棟樑的厭惡。
自從她當了記者以來,憑藉美麗的容貌和甜美的聲音,以及非常有親和力的笑容和嫺熟的問話技巧,她還從沒有被人那麼甩過臉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楊棟樑那麼不配合她採訪的人。
所以,她早已經在心裡給楊棟樑定性了,這就是一個小肚雞腸而且難以理喻的男人,這種人如果不是採訪,她連見都不願意見。
“哼哼哼……還真是倒黴。”喬羽嵐心裡非常不爽:“怎麼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