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被濺鮮血之後,竟出現了一副像是地圖一樣的圖案,雖然模糊,難以分辨,但是蕭玄一眼就看到了階梯的圖案自然聯想到了地圖。
隨着鮮血滲入牆壁,慢慢乾涸,圖案也會跟着小時。泥土的牆壁,鮮血滲透的速度很快,蕭玄目不轉睛,飛速的記着這張快速消逝着的地圖。
地圖完全消失時,這墓室裡已經開始掉落拳頭大小的碎石塊兒了,巫高整個人都已經有些恍惚了。
蕭玄一手提起巫高的後腰,暴掠而出,穿過一道道暗門,只見到了門前,他回擡起巫高的手以血祭開門,似乎還是原來的門,可門開之後,卻是別有洞天。
巫高只覺眼前景物似從未變過,依舊是從一個墓室到另一個墓室,只是似乎不是再繞圈子了。
“你找到路了?”巫高悶聲問道,卻被一塊掉落的碎石砸到了腦袋,疼得呲牙咧嘴,掙扎着讓蕭玄將他放下。
蕭玄將其扔下,說道:“難不成跟你一樣等死?”
巫高面紅耳赤,只道是“誰與你那般,無謂生不懼死!”
蕭玄顧不得饒舌,大步流星,“你家祖宗設計機關的精妙厲害,一看就知是厲害能人,生下你們這些子孫卻都活回去了,難怪了你們巫氏會有今日之劫。”
蕭玄的話愈發讓巫高臉紅,跟在蕭玄身後,竟是不敢再多說話。
“我們現在去出口,記住,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把手指上的傷口含在嘴裡,不許拿出來,明白嗎?”蕭玄正色嚴肅說道。
“我們不去找大長老了?”
“……”
蕭玄不答巫高,腳下越走越快,連尋路都省了,就像是整個祖墓地下墓室的分佈,都已經詳記在了他的腦中。就像是整個墓室的機關陣法,他都瞭然於胸。
之前巫高對蕭玄敬畏,只是因爲蕭玄厲害,身手厲害,心計也厲害。可此時,他對蕭玄卻是敬仰,是由衷的佩服這個男人,任何時候,哪怕生死一線,都能保持着清醒。
“這裡有刀陣,你跟好我的步子!”
繞出了墓室後,兩人竟是到了一條被黑暗吞噬了盡頭的長廊,沒有任何照明之物,狹小的走廊只能容下一個成年男人彎腰行走。
蕭玄用手機電筒照了下前路,燈光穿不透黑暗盡頭。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巫高緊張得渾身盜汗,蕭玄走在前面,他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蕭玄的腳步。
走了約莫一千多米,依舊看不到長廊的盡頭,狹小的空間悶熱,體能耗盡的虛弱,巫高腿一軟,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巫高看得清楚,就在跪倒的這一瞬間,兩旁牆壁咔咔作響,兩根短矛驟然飛出,左右開弓,眼見就能當場給他串成串串肉。
蕭玄反應極快,幾乎是下意識的探手將巫高往前扯了半尺,矛頭射孔,卻狠狠的插進了對面牆壁,整個矛頭都沒入了牆壁中。
巫高一身虛汗溼透後背,只是根本不容休緩,牆壁上機關再開,矛頭再射出。
蕭玄提着巫高的褲腰,頭也不敢擡,埋頭就往前瘋跑,身後矛頭插入牆壁的聲音此起彼伏,稍慢半步,不知某一隻矛頭會不會直接插入兩人的胸膛。
“呼……”
蕭玄只顧埋頭瘋跑,也不知什麼時候出了走廊,只覺得眼前豁然一亮,巫高被顛得差點斷氣,睜開眼就是一聲大吼:“站住!”
蕭玄定睛一掃
,竟然是一間空闊的石屋,有一條石階直往上鋪去,而他尋了一路的大長老竟也在此,他的腳纔剛踏上石階,看到蕭玄,臉色陡然一變。
顧不得其他,蕭玄扔了巫高在地,一個虎撲就撲向了大長老。
“你何必對我窮追不捨?咱們素不相識,無仇無怨。”大長老怨毒的看着蕭玄,說道。
“無怨無仇?那盤山公路上的追殺,礦山井底的暗殺,當做何說法?更何況,冥陰石,豈能落入你這種居心叵測之人手中?”蕭玄說話間,已經到了石階下,探手朝着大長老抓去。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間,石階下地板陡然塌陷,蕭玄雙腳生生陷入地面,整個人瞬間矮了半截,探出的右手也自然抓了空。
石階上忽然形成一股旋風似的漩渦,將大長老籠罩在了其中,“哈哈哈,你就是知道冥陰石又如何?還不是要困死在這墓下?”
得逞一般肆無忌憚的笑聲在空氣裡迴盪,蕭玄用力想從塌陷中掙脫,卻陷得更深,倒像是並非踩在地面而是陷入了沼澤地一般。
蕭玄一時被困,轉眼間,只見大長老在那旋風包裹下眨眼不見了蹤影,消失在了石階的盡頭……
“……”
祖墓園外,天已大亮,金色陽光灑滿整座山,巫秀山一臉愁色,惴惴不安。既不知山下族人狀況,又不知園內蕭玄和巫高的境遇,着實焦心得很。
“你看那邊!”赤九兒精神的蹦跳着,時不時罵幾句蕭玄騙子,沒受到多大影響。可忽地轉身,卻看見一縷縷陽光,照在棚下的那座偌大的“鐵機器”上。
那機器正是之前,大長老取血用的。表面光滑明亮,太陽光一照上去,光又折射了出去,不知是什麼原因,折射出的光恰好照在十二根大柱子上,柱上冒出一股股黑煙。
巫秀山順着看過去,端詳了半響,卻是全然不着頭腦。
“過去看看!”赤九兒扶起巫秀山,就欲走過去看個究竟。
卻被一聲從遠處傳來的斷喝打斷了腳步,十餘個勁裝男女疾奔而來,個個手裡拿着武器,氣勢洶洶。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在這兒做什麼?”說話的是個男人,頭顱高高昂起,眼神不屑的掃過巫秀山和赤九兒。
赤九兒想說話,卻被巫秀山暗示不要妄動,卻聽巫秀山說道:“老夫巫秀山,是個老中醫。在昆市中醫院從醫三十年!”
“你是中醫?苗醫就苗醫,不要胡說八道!”這男人語氣裡自帶的高傲勁兒,讓赤九兒很不舒服,差點就把鞭子甩過去了。
巫秀山緊緊拉着赤九兒的手,淡淡答道:“中醫也好,苗醫也罷,爲的都是治病救人而已!”
“你還沒回答我,在這兒是做什麼?是不是又想陷害我們特勤的人?”明顯在礦上遇到的那幾個特勤的人,已經跟他們通過氣了。
巫秀山拱了拱手,說道:“從來奉公守法,在這兒,也是爲了提醒來的各位,裡面有危險!”
“老頭子狡猾,等我帶你回局裡慢慢審訊!”
“武斌,你不要亂來!巫老先生說得萬一是實情!”人羣中,一個長得頗爲清秀的女子,皺眉說道。
武斌冷哼一聲,根本不以爲意,手裡提着雙刀,就朝着巫秀山和赤九兒走去,口裡一邊說道:“先將這兩人綁了,我們也好安心進去!”
其他人都是以武斌爲首的,一點小事,自然也懶得異議。以他們的本事,也能感知到
墓園裡出了大事,哪兒顧得上這些。
卻不想,沒等武斌走進,赤九兒氣急的一鞭已經揮出,鞭梢在空氣帶出嘯聲,兇狠凌厲。
武斌還真不是吃閒飯的,雖然鞭子來的又快又急,但只見他身形一扭,雙刀迅速無比的砍出,刀花陣陣,留下一道道殘影,噼裡啪啦的金屬碰撞聲作響,帶起一連串的火花,竟生生用刀纏住了赤九兒的鞭子。
巫秀山見兩人打起來了,瞬時大急,急喊道:“有話好好說,不要生出誤會!”
“誤會?呵呵呵,這誤會留到局裡去解釋吧!”武斌一聲嗤笑,順勢上前,就將赤九兒抓了個正着。
赤九兒被抓住,拼命掙扎了幾下,卻是絲毫無用,氣道:“快放了我,要不然我讓你們好看!丟你們進萬龍窟,讓你們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萬龍窟三個字讓武斌的動作微微頓了下,顯然,他也知道這三個字的出處。不過也正因爲想到了蠱門,愈發不敢小覷了赤九兒,一招手,就讓同伴拿了繩子來捆綁。
赤九兒見嚇唬不行,一生氣,呸一聲啐了一團口水到武斌臉上。
可把武斌氣壞了,擡手想給赤九兒一巴掌,赤九兒偏着腦袋,直喊:“你打呀,你打呀,有種你就打呀!”
蠱門的人,渾身上下都是毒,武斌還真有點不敢冒然下手,只能恨恨說道:“把這老頭子也綁起來!”
一老一少直接被綁在了一根大柱子背後,武斌轉身,便欲帶人離開。
正在這時,忽然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讓武斌頓住了腳步,聞聲看去,那聲音竟然出自一個“大鐵架子”上,皺眉了半響,問道:“這鐵架子是什麼?”
不等巫秀山回答,只見鐵架正上面的鐵皮面突然從中間位置打開,一道黑影兒從中飛了出來,就像是一發發射而出的炮彈,嚇了武斌一大跳。可接着那黑影兒就重重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
幾乎是下意識間,巫秀山大吼一聲:“盜墓賊,抓住他抓住他!”
巫秀山眼睛不好,可眼神兒好,大長老的身形,他竟是一下就認了出來。
武斌這時也看清了是人,一擺手,招呼着同伴朝着大長老衝去。
大長老嘴邊有血跡,看到眼前突然氣勢洶洶多了一羣人,眉頭皺成了一團,隨即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是苗疆巫氏的族長,雲省的代表,見過領導人的!”
人老成精,大長老幾乎是在瞬間,就猜到了來着是官方的人,一張嘴,就給自己渾身貼滿了金箔,讓人不敢妄動。
“那你認識他?”武斌指了指巫秀山問道。
誰知這一問,大長老就跟瘋了似的,怒斥道:“他是我們巫氏的叛徒,偷了祖宗寶物,要賣給外面的人。他壞得很,你們幫我抓住他,抓了去警局。我們巫氏的族人一定重重有謝!”
“你纔是我們巫氏的叛徒,竟然毀了我們的祖墓!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巫秀山此時本來也憋着一肚子火氣和問題,見巫子牙顛倒黑白,都快成功糊弄了人,不由也漲紅了臉分辨了起來。
“你這個叛徒!”
“你這個混賬!”
“……”
兩人對罵了起來,武斌左右看了幾眼,頭都大了,張嘴就道:“你倆都閉嘴,不許吵吵……”
“嘭……嘭……”
就在這時,又是兩聲金屬被撞擊的悶響,兩道黑影從鐵機器裡又飛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