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上官惜若,雖然長相不怎麼的,而且還曾經跟過別人,但是司馬修願意爲了她修改了許多的條文,爲什麼,那便是因爲上官惜若懂人心。
德妃遠遠的看了一眼蘭妃,得意的擡着嘴角:“喲,蘭妃妹妹來了啊,快來和我們一起走吧?”她炫耀般看着那個女子:“穎兒公主也在啊,哈哈,好久不見,怎麼,最近皇上還常去找你嗎?”
她惡毒的笑容像一條蛇一樣讓蘭妃作嘔,她使勁的繳着手帕,面子上卻依然是一副含笑的模樣:“算了,妹妹還是和穎兒公主一輛車好了,穎兒公主剛來我朝,有許多東西,妹妹還是要一一告知,不然萬一再被壞人騙了,那便不好了。”
說完就拉着穎兒的手上了旁邊的馬車,上官惜若在這個時候姍姍來遲,不過因爲帶着司馬豐赫,所以她是一個人一輛車的,德妃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接過司馬豐赫抱着:“哎呀,我的小寶貝又胖了不少啊。”
司馬豐赫甜甜的攬着她的脖子喊道:“德妃母妃!豐赫好想你,您都好久沒有來看豐赫了。”
德妃被那甜甜的聲音給喊的骨頭都要酥掉了,她狠狠的在司馬豐赫胖乎乎的臉頰上親了口:“哎喲,我的寶貝啊,最近德妃母妃事情多,等忙完了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豐赫伸出肉肉的小手:“德妃母妃要跟豐赫拉勾勾,不然德妃母妃會忘掉的。”
德妃把豐赫交給旁邊的奶媽笑眯眯的說道:“哎呀,我們的小皇子可真有意思,就上次教過一次,現在每次見到我都會喊德妃母妃,好了,你先乖乖的跟你母妃走,等到了皇陵,德妃母妃帶你去玩啊。”
見她這樣,豐赫也不多掙扎,只是露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讓那些沒有子嗣的妃嬪們羨慕死了:“哎喲,太子真的好聰明好可愛啊。”
“就是就是,以後我們萬金可算是有希望了呢。”
上官惜若扭頭看着那高遠的天空,是嗎,天真嗎?其實豐赫比誰都早熟,她心裡有些悲哀,這樣的孩子註定會比別人失去更多的快樂,豐赫,將來你會恨孃親嗎?
旌旗蔽天,太后的葬禮自然比一般人來的華麗貴重,司馬修領着後宮裡的一行人晃晃悠悠的朝着皇陵走去,塔塔族的人也跟在隊伍的後面,只等太后一入土他們也就要跟這紙醉金迷的皇城告別了。
上官惜若抱着豐赫看着外面那哭聲一片,眼裡具是嘲諷,他們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太后是怎麼死的?恐怕他們以爲羨慕的就是太后死了之後可以享受這麼華麗的葬禮吧?葬禮是給活人看的,死人,又怎麼能感知呢?
太后一直都掛念着王爺,現在她死了,王爺可以一直的守護着她,或許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滿足吧?上官惜若看着懷裡安靜的孩子:“豐赫,這是你第一次出宮吧?好玩嗎?”
司馬豐赫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馬車外慢慢移動的景物,並沒有那麼多的欣喜:“其實也還行吧?見了許
多從未見過的東西,不過只要能陪在母妃的身邊,豐赫就是最高興了。”他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父皇不愛母妃不愛他,是他還不夠好嗎?
上官惜若有些心酸的將司馬豐赫給抱進懷裡:“豐赫,是母妃不夠好,不過你放心,母妃一定不會讓那些壞人得逞的,是你的東西,誰也不能搶走。”
司馬豐赫畢竟還是小孩子,不能理解上官惜若話裡的意思,只不過他仰起脖子,看着那個女子:“孃親,你一定要等豐赫長大好不好?等豐赫長大了,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他雖然小,可是從小便聽見過許多的瘋言瘋語,他憐惜他的孃親。
“傻孩子,母妃會陪你的,陪你到老好不好?”只要上天允許,她願意這麼陪着他,可是,天意誰知道呢,但是,只要她活着一天,誰也不可以欺負她的豐赫。
馬車搖搖晃晃的出了城,視野也空曠起來,上官惜若的心情逐漸的被那些自然的風景給吸引了:“豐赫,你還小,很多事情母妃不敢跟你說,等你長大了,母妃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包括你的身世,你的爹不是你期待的那個。
司馬豐赫將信將疑的點點頭,他很想說他已經足夠大了,可是母妃一向都說的很對,所以再等等吧,等他更加強大的時候就可以保護母妃保護他想保護的人了。
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到了皇陵,上官惜若遠遠的看着那巍峨的建築,心裡頓生了恐懼,她怕見到他,可是又想着見到他,那種糾結的心情,讓原本就舟車勞頓的身體更加的受不住,於是還沒有下馬車就把太醫招來了。
太醫依然開了幾副藥,和以前的配方沒有太大的區別,上官惜若睡的昏昏沉沉的,豐赫被德妃抱走了,巧兒出去煎藥,整個房間裡只留下一個年輕的宮人。
陌生的環境讓上官惜若整個人都感覺到不安,她閉着眼睛,做着奇怪的夢境,一會是一個穿白衣的中年男子遠遠的看着她,一會又看見一個美豔的妃子追着要殺她,然後身後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墳墓,裡面時不時的伸出一隻只只剩白骨的爪子。
“不要不要……”上官惜若拼命的掙扎着,額頭的汗從一開始就沒有停過:“不要抓我,救命,救命啊……”她似乎想要從噩夢中驚醒,可是卻一直沒有辦法逃脫:“孃親,救救我,孃親……”
牀榻邊,明黃的男子冷眼看着那個一直被噩夢驚擾的女子,他原本以爲她是裝病,可是現在看來卻比太醫說的情況更加嚴重,他抿着一張薄脣,伸出一隻手。
上官惜若彷彿有感覺一般緊緊的捏住那隻手,她的手心裡都是汗,滑膩膩的冷汗:“你們都走開,我不認識你們,快走快走,爹,爹……”她忽然好像被安撫了一樣捏着司馬修的手安靜下來:“爹,你是我爹,對嗎?”
蒼白的膚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可憐好多:“孃親,你是帶我走的嗎?”她忽然露出一個微笑:“爹爹也來了?”她像
一個小女孩一樣的露出一個撒嬌的表情:“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司馬修忽然一把將那個病榻之上的女子給提了起來,這才發現她的背後已經全部都是冷汗,他狠狠的朝着地上那個跪着的宮女喊道:“娘娘病成這樣難道不知道要請太醫嗎!”
上官惜若軟軟的靠在他的肩上,似乎已經沒有意識,司馬修抱着那個心跳逐漸慢了下去的女子惡狠狠的搖着:“張上官惜若我不許你死,司馬豐赫還這麼小,你忍心丟下他嗎?你要是死了我就廢了他,還有那個人,他就在這裡,你就捨得這樣死去嗎?我不會成全你們的,絕對不會!”
他不允許,不允許,張上官惜若,你要活一百歲,活到司馬恭死了你也要活着,要活着。
太醫匆匆的又被喊了回來,重新的替上官惜若把了脈,發現她的脈象竟然弱到了快沒有,嚇的一身冷汗,剛剛明明還沒有事,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司馬修看見太醫的表情就知道上官惜若這次是真的不好了,他慌了:“張上官惜若,你給我醒來,朕命令你醒來,若是你肯醒來,我讓你見他一面怎樣?要是你敢這麼死去,我讓他和豐赫一起和你陪葬!”
周圍的人都被司馬修的話給震懾住了,且不論那個話裡他是誰,單是最後那句話就很讓人感到恐懼了,爲了這個女人,他竟然敢讓太子陪葬,他對淑妃到底是多麼的愛啊。
可惜這樣的話上官惜若聽不見了,太醫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卑職之前剛剛給娘娘把脈,發現娘娘的脈象平常,可是現在怎麼會……”他忽然想起什麼張了張嘴,想說又不敢說。
司馬修一腳將他踹道在地上:“有什麼你趕緊說,別給我吞吞吐吐,要是淑妃有任何的閃失我讓你給她陪葬!”
太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說道:“淑妃的病應該不是藥物所致,只是她一直到了這皇陵才發病,卑職懷疑,是不是和這皇陵的風水有關?”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司馬修,這樣說的應該夠清楚了吧?
司馬修想了一下,然後擡手:“來人將這個庸醫拉出去斬了,竟然敢侮蔑我們皇陵的風水,怎麼難道你還以爲這列祖列宗竟然還找淑妃的麻煩不成?”
上官惜若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只覺得好難受,渾身都疼,想哭又哭不出來,那個白衣的男子就那麼一直的跟着她,不遠不近的,從一開始的慌亂到後來的習以爲常,她並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一場的生死。
她想跑出那片皇陵,卻一直的走不出,不管她走到哪裡都看見高高的建築,當她累的氣喘吁吁的坐下來的時候,那個白衣的男子慢慢的走上前,上官惜若這才發現那身白衣竟然是材質非常好的軟鎧甲。
男子有着好看的眉眼,他安靜的看着那個女子,他一直在等她,才她還是一個小小種子的時候就開始等,可是後來卻沒有等到,他死在這裡,一輩子被困在這裡,如今,他終於可以看見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