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們有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第二天一大早,往機場行駛的三菱越野車裡,凌楓出聲問道。
薇薇安說道:“什麼特殊的情況?具體是指什麼?”
凌楓想了一下說道:“比如奇怪的人,莫名其妙的電話什麼的,有沒有遇到?”
“有。”薇薇安給出了一個很乾脆的回答。
凌楓心中一動,“什麼時候?什麼樣的奇怪的人?”
“你。”薇薇安說道:“你就比較奇怪。”
凌楓,“……”
迦陀莎淡淡地說道:“你給我治療了槍傷治好我就睡了,一覺睡到天亮,你說的那些情況我一個都沒遇到。怎麼,你遇到了什麼人,接到了什麼奇怪的電話了嗎?”
“算了。”凌楓聳了聳肩,苦笑道:“大概是我這段時間太緊張的緣故吧,產生幻覺了。”
“你不是說等回到英國之後會帶我去最好最好的精神病院嗎?送我去的時候,你順便也找個專治精神病的醫生看一看吧。”薇薇安說。
“嗯,我會預約他們的最好的專家。”凌楓笑了。
薇薇安白了凌楓一眼,然後不理他了,專心地開着她的車。這輛車開到甘地機場之後就會棄掉,不過給凌楓做事,這點浪費簡直是毛毛雨。
登機很順利,迦陀莎所使用的假護照是那種假到能當真的來用的高檔貨,機場的檢測系統根本就沒有查出任何毛病,直接就放了行。
巨大的引擎轟鳴聲中,一架波音747客機衝從跑道上爬升起來,衝上雲霄,往西方飛去。
印度之旅結束了,但給凌楓留下的卻是一段難以忘記的記憶。
他得到了《天之音書》,破解了不老族文字和不死丸的秘密。不過,他的雙手也沾滿了血腥,在迦梨女神廟裡殺了十幾個僧侶。那些僧侶雖然都是邪教教徒,但總歸是十幾條鮮活的人命。這樣的事情,換做是以前,他簡直想都不會去想,更別說是去做了。
“昨晚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是敵是友呢?算了,與其去想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我還不如利用這段時間看看約翰博格神父的人皮書。”凌楓不再去想昨晚的那個神秘的女人了,他從揹包之中將那本人皮書取了出來。
飛機上不允許使用手機,不過經過這兩天的翻譯和學習,他已經掌握了一部分不老族的文字,粗略地看一下,瞭解一些淺顯的內容應該是問題不大。
早在華國動身來印度的時候他就用牛皮紙將人皮書的人皮封皮給包了起來,所以即便是在飛機上這樣的場合裡閱讀它,別人也只會當他是在閱讀一本普通的書籍,而不是什麼人皮書。
坐在凌楓旁邊的薇薇安看了凌楓一眼,然後閉上眼睛養神去了。
凌楓靜靜地看了起來,一些不老族的文字認識,一些不認識,這讓他的閱讀顯得很困難。不過,串聯那些跳躍的不老族文字,他卻也能猜到書中所描繪的一部分意思。
第一頁是作者的概述。這個作者的名字應該在其中,但在沒有《天之音書》的比對翻譯之下,凌楓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個概述的一部分意思凌楓倒是有一些瞭解的,作者的大意是他坐在一盞油燈前,回憶往事。然後一部分內容與航行有關,還有什麼大鬍子船長之類的。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凌楓看得是滿頭霧水。
約翰博格神父爲了這本人皮書連命都丟了,現在看來,它居然是某個無聊作者的遊記或者回憶錄之類的書籍。如果是這樣的話,它的價值就被高估了。
“不對啊,如果是普通的作者,他沒有可能會不老族的文字吧?還有,煞忌利教派了殺手去殺約翰博格神父,其中一個目的便是奪走這本人皮書,如果它沒有價值,煞忌利教爲什麼會派人來搶奪呢?嗯,它肯定有它的價值,回到英國我得將它完整地翻譯出來,看看它究竟說了什麼。”凌楓的心裡打定了主意。
“先生,你需要點什麼嗎?”一個印度空姐面推着餐車停在了凌楓的座椅旁邊,面帶微笑地道。她很漂亮,額頭上的小紅點給她平添了幾分俏麗和嫵媚的美感。
“給我一杯水就行了。”凌楓隨口說道。
“嗯,好的,先生。”空姐給凌楓倒了一杯清水,然後雙手捧着放在了凌楓面前的小餐桌上。隨後,她推着餐桌離開了。
凌楓繼續看他的書,不過越往下看,他不認識的不老族的文字也越多,到最後,通篇也就能找到兩三個他認識的文字。他的閱讀也沒法繼續下去了,他收起了人皮書,端起了水杯。
被子裡的水很清澈,一眼就可以看到玻璃杯底。也正是這份很好的通透感,正準備喝水的凌楓忽然發現了杯底彷彿貼着一張小小的紙條,紙條上也有幾個模糊的漢字。
他心中一動,伸手將黏貼在杯底的小紙條揭了下來。
紙條上寫着這樣一句話:收手吧,不然你會死的。
這是一句警告還是一句忠告?
從字面的意思很難區別出來,凌楓跟着就擡起了頭來,在機艙裡尋找那個給他倒水的空姐,可是機艙裡已經沒有那個空姐的身影了。
凌楓的視線跟着掃過機艙裡的乘客,觀察每一個人。能在飛機上給他這張紙條的人不可能在飛機之外的地方,那個人同樣在這架飛機上!
不是那個空姐的話就是某一個乘客,會是誰呢?
昨夜的電話,今天的紙條,凌楓已經沒法再忽略那個女人的存在了。
好幾分鐘後他纔將頭等艙裡的乘客一一看過,乘客們有的在看書,有的在用IPAD聽音樂,有的在睡覺,各自幹着各自的事情,看上去都很正常。
觀察完頭等艙的乘客之後凌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然後向駕駛艙方向走去。客機上的衛生間就在駕駛艙的旁邊,空乘人員的工作間也在那個區域。那個給他倒水的空姐大概在空乘人員的工作間裡,找到她,或許能問出一點線索來。
空姐工作的空間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完。幾個空姐正在裡面準備餐點,有的在準備酒水和飲料,有的在往餐車裡放食盒。
“先生,需要我爲你做點什麼嗎?”一個空姐發現了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凌楓。
凌楓已經看過了每一個空姐,可惜沒有發現剛纔那個推着餐車給他倒水的空姐。他雖然只是看了對方一眼,但對方的美貌和眼神卻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如果她在這裡的話,他一眼就能認出來,可是沒有。
“是這樣的,我在找你們的一個同事。”凌楓說道:“她大概一米七五高,瓜子臉,眼睛很大很亮……”
還沒等他描述完畢,一個空姐就抿嘴笑了起來,“先生,你是在泡我們中的一個嗎?站在你面前的可都是一米七五高,眼睛很大很亮的女孩,至於瓜子臉,你看我是你想找的那種臉型嗎?”
幾個空姐頓時笑了起來,一個個毫不避諱地盯着凌楓看,從頭到腳打量他。
凌楓這樣的陽光帥氣的小鮮肉型男人被女人調戲,這並不奇怪。
凌楓尷尬地笑了笑,“幾位小姐,我是認真的,她剛纔給我倒過一杯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問她,你們能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嗎?”
一個空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先生,你確定你看見我們一個同事給你倒水了嗎?”
凌楓點了點頭,“是啊,大約五分鐘前的事情。”
另一個空姐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凌楓,“先生,你確定你沒眼花嗎?”
凌楓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他不介意這幾個漂亮的空間調戲他,可凡事都有一個度,過了就會讓人不舒服了。
看見凌楓皺眉頭,問凌楓是不是眼花了的空姐跟着又說道:“先生,你別誤會,我沒有不敬的意思。我想告訴你的是,飛機剛剛起飛不久,我們還沒到配送飲料和餐點的時間。事實上,站在你面前的是本次航班上的所有服務員,而我們還沒開始給乘客開始你說的那種服務。”
凌楓頓時愣在了當場。
這架客機上的所有的空姐都在他的面前,但他要找的空姐卻不在這裡,更詭異的是人家根本就還沒有開始送水送餐點!那麼,剛剛給他倒水的空姐是誰呢?她又在什麼地方呢?
這又是一個極其詭異的事件,比昨晚的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更詭異。
一個空姐笑道:“先生,如果你是想要電話號碼的話,到達倫敦的時候再來吧,我考慮一下,可能會答應你喲。”
幾個空姐咯咯地笑了起來。
凌楓被窘紅了臉,他說道:“抱歉,我確實是眼花了,剛剛睡醒,大概是在夢裡見到了什麼人吧,打攪了,再見。”說完他快步離開。
“你們瞧見沒有,多有趣的小男人,他還羞紅了臉呢。”身後,一個空姐笑着說道。
幾個空姐又是一片嬌笑聲,她們根本就沒將凌楓說的事情放在心上。
凌楓向經濟艙走去。
坐在他的座椅前面的迦陀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直直地看着凌楓,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她的眼神卻已經在詢問凌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凌楓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管,然後從她身邊走過,直接進了經濟艙。
這件事,就算告訴迦陀莎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經濟艙的乘客數量更多,座椅之間的間距很小,顯得很擁擠。乘客也不及頭等艙的乘客光鮮體面,所以看上去有點“三教九流”的感覺,畫面感有比較複雜。
凌楓的視線快速掃過每一個乘客的臉,好幾分鐘後他得到了一個結論,經濟艙裡也沒有剛纔給他倒水的女人,沒有空間,也沒有一個女性乘客與她相似。
回到座位上,凌楓的心情已經沒法輕鬆起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