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架客機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
從機場出來,凌楓鑽進了一輛等候在路邊的路虎攬勝。開車的是黎倩,梳着一條馬尾,一身黑色的西服,白襯衣搭配紅色領帶,再加上一隻雷朋墨鏡,她看上去不是什麼總裁秘書,而是職業保鏢或者女殺手。
凌楓被她的裝扮弄得很不習慣,好奇地道:“你什麼換風格了呢?”
“就在你走後。”黎倩說,忽然探手入懷,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支黑色的小手槍,刷地指着了凌楓的腦袋。
凌楓頓時被她嚇了一跳,“你哪來的槍啊?”
黎倩冷冷地道:“給老孃舉起手來!”
凌楓,“……”
黎倩啪一聲扣動了扳機,槍口裡頓時冒出了一截口紅來。她拿着口紅,對着後視鏡在脣瓣上塗了一下,又看着凌楓,“這口紅的顏色好看嗎?”
凌楓的腦袋耷拉了下去。
“當我沒問,坐好了,我開車了。”黎倩收好了她的口紅手槍,發動車子上了路。
路虎攬勝向神女藥業京都基地駛去。
“黎浩有沒有跟你說過股東的事?”凌楓試探地道。
“說過,簽字的筆我都準備好了。”黎倩笑得很甜美,“回去我就簽字。”
凌楓笑了。何月娥和餘晴美簽字還要講條件,黎倩這邊根本就不用他費神,人家連簽字的筆都準備好了。
“安娜呢?”凌楓說道:“她知道嗎?”
“知道,她比我還早知道呢。”黎倩說道:“我和她談過。”
“那她是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這是好事啊,難道還有傻瓜會拒絕嗎?”黎倩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凌楓。
凌楓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想到了餘晴美和何月娥,她們就是這樣的傻瓜,錢對她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她們把情義看得更重。不過這也不能說黎倩沒有情義,只是性格不同,生活的環境不同而已。
他其實更喜歡餘晴美和何月娥身上的那種自然淳樸的氣息吧,或許那也是他到最後都沒有跨出那一步的原因。
“有沒有想我啊?”黎倩的心情着實不錯,總能找到話題。
凌楓笑了笑,“有啊。”
“什麼時候?想了好多次?”黎倩追問着,笑得倍兒甜。
“剛纔在飛機上的時候,我想你應該到機場了吧。”凌楓說。
“哼!沒良心的傢伙,我就知道你沒想我。”黎倩伸手過來掐凌楓的大腿。
凌楓捉着她的手摸了兩下,黎倩一下就消氣了,咯咯笑道:“心裡不想我,身體想我也行。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回去我好生伺候一下想我的身體,你的心我就不管了,誰喜歡誰拿去。”
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這樣想的,但她的話卻讓凌楓感到輕鬆和舒服,與她在一起的感覺還是那麼輕鬆,沒有半點壓力。
回到神女藥業京都基地,黎倩和安娜都簽了字,成了神女藥業的七大股東之一。凌楓是最大的股東,持有百分之七十原始股份,對神女藥業擁有絕對的掌控權。以後,就算是有人將另外六個股東的原始股全部收購,也無法撼動他在神女藥業的領袖地位。當然,那種情況幾乎沒有可能出現。
當天晚上,三人在京都懸壺居共進了晚餐,喝了一些酒,聊了很多話題,有公司的,也有私人的話題。
晚餐過後,黎倩還真是兌現了她的諾言,賣力地伺候了“想她的身體”。在她的身上,凌楓釋放了這些日子所積累的壓力,還有旅途的疲勞全都一掃而空,輕鬆得很……
同一時間,京都頂級的私人會所水晶宮裡的一間茶室裡,木婉音、傅偉業和司徒有義三人圍坐一桌,喝着茶,看着一場球賽。
牆壁上的液晶電視正播放着的球賽正是上週週末維岡競技隊與加迪夫城隊的比賽。
正是因爲這場比賽讓茶室裡的氣氛變得很詭異。
“那小子也太會玩了吧?他居然成了維岡競技隊的球員!”司徒有義的表情很怪異,語氣也很怪異。
傅偉業苦笑着搖了搖頭,“凌楓那傢伙從來不按理出牌,只有我們想不到的事情,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木婉音沉默不語,她看着屏幕上的凌楓,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
傅偉業說道:“足球在國內沒有多大的市場,他這樣折騰也沒用。”
司徒有義的嘴角浮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偉業兄,這點我和你的看法是一樣的。華國的足球太弱了,國內的聯賽根本就沒有多少人關注。上次足壇掃黑,國家電視臺甚至不轉播比賽。就這麼一種情況,那小子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去做,居然去踢足球,我看他一定是瘋了。”
“你們錯了。”木婉音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婉音,你有不一樣的看法嗎?”司徒有義看着她。
木婉音說道:“今年六月結束的巴西世界盃你們看過了嗎?”
司徒有義和傅偉業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木婉音說道:“你們只是看球,你們有沒有關注國際足聯公佈的數據,全世界觀看世界盃最多的國家就是我們華國。在華國,球迷的數量是全球第一。國內的聯賽是不行,那是因爲一再讓球迷失望的原因。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華國突然冒出一個類似C羅和梅西那樣的超級球星,你們說,華國的球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司徒有義和傅偉業說不出來了,但他們卻能想象那種反應是什麼樣的反應——在華國,只要在國際體壇上取得矚目的成績,通常都會成爲國民心目中的英雄,名利雙收的同時還能收穫到巨大的影響力!
這幾乎不需要什麼證據來印證,因爲華國短跑名將劉祥和前NBA球星堯明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木婉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那個師弟實在是太聰明瞭,在去美國之前,我還覺得他會鎩羽而歸,重新回到我們的圍堵的圈子之中,卻沒想到他這一次英美之行如此成功,不僅距離上市僅有一步之遙,還打通了一條通往成功的捷徑!”
傅偉業沉着一張臉說道:“這麼說,往後我們再想對付他就沒那麼容易了,是嗎?”
“如果他成功了,成爲耀眼的足球明星,他擁有上千萬的粉絲,國家都甚至希望他代表國家隊參賽,獲得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大力神杯,你說你還能隨隨便便給他戴頂帽子,潑一盆髒水,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嗎?”木婉音反問道。
司徒有義冷笑了一聲,自嘲地道:“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我們要是再像以前那樣對付他的話,那麼球迷的口水都能把我們淹死。”
“哼!難道就這麼算了?”傅偉業不甘心地道:“我現在越看那小子就越不順眼,如果連一個山野小子都對付不了,我們還有什麼臉面在京都地面上混?”
司徒有義看着木婉音,他與凌楓其實沒什麼過節,他之所以對付凌楓,全是因爲木婉音的原因,所以他的立場就是木婉音的立場。如果木婉音放棄,他就放棄,如果木婉音繼續,他就會和以前一樣,爲她提供她想要的一切。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不過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我們必須要有周密的計劃,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動手。我那個師弟現在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民營企業家了,他快成爲一個上市公司的集團老總了。”木婉音的嘴角露齒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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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上市可沒那麼容易,就算是在美國上市,他還是需要經過國內證監會的審批,我們動用一下關係,他就沒法通過審覈。”傅偉業說道。
“沒用的。”木婉音說道:“他在英國購買了殼公司,隨時可以將資產撤出華國,在英國基地生產他的元氣湯和美人膏。這樣的話,他一樣能在美國上市。我們如果動用我們的人脈關係,只會傷及我們自身,不會傷害到那小子的利益。他這次大搖大擺地回國,他早就吃透了這一點,如果到時候他再借用媒體炒作一把的話,我們反而會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得不償失。”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難道就這樣看着他上市,越做越大?”傅偉業恨恨地道。
“對了,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蠻姐妹倆現在怎麼樣了?”木婉音忽然轉移了話題。
“還能怎麼樣,在華國最核心的科研基地,誰都沒法聯繫上。”傅偉業說。一說起漆雕秀影他的心裡就越發恨凌楓,倘若不是凌楓橫插一腳,漆雕秀影多半都成了他的妻子了!
木婉音又看着司徒有義,“有義,我讓你幫忙調查吉娜的下落,有消息了嗎?”
司徒有義搖了搖頭,“沒有,她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怎麼也查不到她的蹤跡。”
木婉音的眉頭皺了起來,也不說話了。
傅偉業和司徒有義的視線再次回到了電視屏幕上,剛好看見凌楓飛起一腳,皮球飛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嗖一下進了球門。看臺上,觀衆嘩啦一下全部站立了起來,鼓掌歡呼,就連穿着加迪夫城隊球衣的對方球迷也被凌楓的超凡球技所折服,送上掌聲。
傅偉業忽然抓起茶杯砸向了牆壁上的液晶電視,砰一聲脆響,茶杯碎了,電視也碎了,青煙直冒,電花亂竄。
木婉音忽然出聲說道:“我有一個計劃。”
傅偉業和司徒有義的視線同時移落到了木婉音的身上。
木婉音的聲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