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的電子攻擊能力果然不是蓋的,在返回亨特的度假別墅的途中他用他的筆記本電腦黑進了坎佩切警方的檔案系統,直接調出了迪亞戈的檔案。迪亞戈這樣的人,肯定有一個成長的過程,他不可能沒有一點案底。所以,當地警方那裡肯定有他的資料。
“老闆,你看看。”拉莫斯將筆記本電腦遞到了凌楓的手中,在凌楓的座駕凱迪拉克總統一號車廂裡。
凌楓捧着拉莫斯的筆記本電腦,視線落在了顯示器上。
顯示器上顯示的是一份迪亞戈的六年前被拘捕的檔案,因爲持槍襲擊,攜帶毒品等罪名。檔案上有一張照片,六年前的迪亞戈長相普通,一雙兇悍陰狠的眼神給人一種很深的印象。他的脖子上確實有一個戴着草帽的骷髏頭,不難想象,他的外號是因爲這個紋身而得來的。
雖然是六年前的照片,但那個時候迪亞戈已經成年,所以想着的長相不會有很大的變化。憑藉他脖子上的草帽紋身也很容易將他辨認出來,哪怕是第一次見面。
“幹得不錯。”凌楓說道:“給泰格他們每人都傳一份吧,讓他們也記住迪亞戈的臉。”
“剛纔就傳了。”拉莫斯說道:“老闆,把電腦給我吧,我還要查迪亞戈妹妹的資料。”
凌楓笑了一下,跟着將筆記本電腦遞給了拉莫斯。接過筆記本電腦,拉莫斯跟着又開始忙活了起來,他準備要黑進倫敦國王學院的檔案室。黑進倫敦國王學院的難度要比黑進墨西哥警方的系統容易得多,這用不了多少時間。
回到亨特的度假別墅,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尤其是凌楓,他要做的準備尤其多。他不僅要指定行動計劃,確保行動萬無一失,他還要遙控維岡競技的備戰工作。再有兩天,維岡競技將開赴布萊頓隊的主場應戰,他即是老闆又是核心的球員,當然缺席不得,更何況餘下的四場比賽關乎着升入英超的資格,非常重要。所以,他都有點分身乏術的感覺了……
第二天,倫敦國王學院。
迪亞戈坐在泰晤士河邊的一個咖啡館裡很安靜地喝着咖啡,一邊透過落地窗看着倫敦國王學院的校門。這個時候距離中午放學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他還需要等過這段時間才能看到他的妹妹波比。
波比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他非常疼愛他的妹妹,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波比也很爭氣,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倫敦國王學院,年年都有獎學金。
波比學的是醫學專業,將來她會回到墨西哥成爲一個優秀的醫生,迪亞戈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他甚至很多次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去他妹妹工作的醫院,由他妹妹親自給他看病。
然後他又想起眼前的任務,想到那個想殺又殺不了的人,他的心情頓時變得糟糕了起來。
他想殺的人是凌楓,但凌楓就像是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刺蝟,防範之嚴密一點也不低於一些國家元首,他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他嘗試綁架凌楓的女人,然後逼迫凌楓就範,可是沒想到那傢伙就連自己的女人都安排了兩個厲害的保鏢,讓他的計劃失敗。
他雖然殺了凌楓的一個保鏢,但他不認爲那會影響到凌楓什麼,以凌楓現在的身家地位,他就算是帶一個營的武裝保鏢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惡,那傢伙只是一個華國公司的老闆而已,他卻直接當成美國總統了嗎?隨時都帶着那麼多保鏢,而那些保鏢又隨時封堵聚集位置,我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新的機會?”端着已經微涼的咖啡,迪亞戈的心裡卻想着與咖啡無關的事情,“明天他會在布萊頓—霍夫參加比賽,我一定要找到幹掉他的機會,不然等他回到韋根,那是他的地盤,我下手的機會就更少了。”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迪亞戈的手機從來沒有鈴聲設置,這樣可以避免在暗殺某個目標的時候突然來一個電話,他也就暴露了。
迪亞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跟着就拿起了手機,滑開了接聽鍵,“老闆,有什麼事嗎?”
“迪亞戈,你是怎麼回事?已經好幾天了,那個人還活着,他對我們組織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你最好快點,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你不行,我會再派別人。”手機裡傳出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兩天的時間,我一定會幹掉他,老闆,你放心吧。”迪亞戈顯得很客氣。
“下手幹淨點,不要留下任何證據。”
“我會處理好的。”
手機裡再沒有聲音了,對方打來電話就說了三句話,時間不超過一分鐘。
迪亞戈將手機放在了桌上,下意識地看了看放在左邊的揹包。揹包裡面裝着他的武器,兩支以色列產的烏茲衝鋒槍,一支拆解開的巴雷特輕型狙擊步槍,另外還有一些特種彈藥,諸如手雷、震爆彈什麼的。這些武器都是用來對付凌楓的,可惜直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有辦法向凌楓開一槍。
從進入殺手界,一直到他成長成頂級的殺手,他也沒有遇到過凌楓這麼難對付的目標。這也是讓他心情很不舒暢的原因。
大約兩分鐘後他的視線移到了倫敦國王學院的校門口,這時一些學生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放學的時間已經到了。
很快,一張熟悉的面孔進入了迪亞戈的視線,那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墨西哥裔女孩。他在人羣中一眼就認出了她,那是他的妹妹波比。
迪亞戈抓起桌上的手機撥出了他妹妹的號碼,卻還沒發送通話請求,他便看到一個華裔學生不小心碰到了波比的身上,波比抱着的幾本書掉在了地上。
“你是怎麼走路的?”華裔男生態度蠻橫地道:“你沒長眼睛嗎?”
波比頓時氣結當場,她委屈地道:“明明是你撞的我,你怎麼還罵人呢?”
華裔男生又罵道:“蠢女人!我罵你又怎麼樣?難道要賠你一隻遮屁股的草帽嗎?”
墨西哥人有戴草帽的傳統,這句話等於是侮辱所有的墨西哥人了,波比也忍不住罵道:“你這個沒教養的傢伙,你給我滾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華裔男生卻沒有讓路的意思,他繼續擋在波比的身前,甚至過分地用腳踩在了波比的掉在地上的書本上。
波比想要推開他,卻又不敢動手。
咖啡廳裡,迪亞戈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起桌上的手機,提着他的揹包就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恨恨地道:“那個蠢貨,他死定了!他死定了!”
罵人的時候,迪亞戈的心裡已經習慣性地想到了好幾種幹掉那個華裔男生的方式,跟蹤他,在沒人的小巷裡割斷他的喉嚨;跟蹤他,找到他的住處,然後夜裡上門將他送下地獄……
他有很多種選擇,殺人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太簡單了。對於他而言,幹掉一個人絕對比他刮一次鬍子要簡單容易得多。
一輛別克商務車停在了咖啡館側面的道路邊,沒人下車,開車的是一個女人坐在駕駛室裡補妝。化妝鏡擋住了她的臉,看不見她長什麼樣。
周圍也沒有異常的情況,在街上行走的人大多是倫敦國王學院的學生。走出咖啡館的時候,迪亞戈的視線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就將周圍的情況觀察了一遍。他非常有經驗,他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唯一的麻煩也只是那個該死的華裔男生。
迪亞戈加快了步伐向華裔男生和波比爭吵的地方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好些學生和行人都停下了腳步看着華裔男生和波比。
“你得向我道歉!”華裔男生蠻橫地道。
“我爲什麼向你道歉?明明是你不對!”波比氣憤地道。
“你再說一次試試!”華裔男生用手指着波比的鼻子,氣焰很囂張的樣子。
波比被他的氣勢嚇到了,愣在了當場。
迪亞戈擠開人羣走到了波比的身邊,強忍着心中的怒火說道:“波比,怎麼回事?這傢伙欺負你嗎?”
“哥哥?”波比突然看到了迪亞戈,趕緊說道:“沒有,一點誤會,沒事了。”她跟着又對華裔男生說道:“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波比很清楚與她相依爲命,供養她讀大學的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她將真實的情況告訴迪亞戈的話,她擔心迪亞戈會做出可怕的事情,所以剛纔她不願意道歉,迪亞戈出現之後她卻願意道歉了,爲的只是不想她的哥哥惹麻煩。
華裔男生的態度也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他笑了一下,“沒什麼,是個誤會而已,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迪亞戈陰冷地盯着華裔男生,他並沒有放棄心中的想幹掉華裔男生的想法。
“哥哥,沒事了,我們走吧。”波比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書本,挽着迪亞戈的手臂。她想盡快將迪亞戈帶離這個地方,她太熟悉迪亞戈此刻的眼神了,她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小子,這次算你走運。”波比軟化了迪亞戈的戾氣,他狠狠地瞪了華裔男生一眼,準備與波比離開。
卻就在這時,一個圍觀的女生忽然貼住了波比的後背。
華裔男生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意,“迪亞戈,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這一瞬間,迪亞戈的臉色變得蒼白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華裔男生是誰,也不知道貼着波比後背的女生是誰,但他卻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只要他亂動一下的話,他和他的妹妹都得死在這裡!
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然從迪亞戈的心頭冒了出來,他移目看着波比身後的女生,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但那種讓他恐懼的氣息卻又是如此的熟悉!
“走吧,車在那邊。”華裔男生指了一下停在咖啡店旁白的別克商務車。
迪亞戈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高層建築,天台上忽然有鏡頭閃爍了一下。他沒有看見人,但他卻很清楚,那是對方的狙擊手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跟他打招呼。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波及緊張極了,她不敢動,因爲她已經感覺到了抵在腰間的硬物。
“我跟你們走,放了我妹妹。”迪亞戈說。
“我答應你,不過不是現在。”華裔男生說道。
迪亞戈的心墜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