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着用鍼灸吧。”
楚葉回到房間,掏出鐵盒。拿出銀針,然後開始和韓芳施針,半小時後,楚葉施針結束,看着一臉緊張的孫德彪道:“嗯,已經沒事,餘毒?這一株老參你搗碎摻着溫水給你母親吃,半個月,餘毒就能徹底清除。”
“謝謝楚神醫,你真是神醫啊!”孫德彪看到母親的臉色已經恢復許多,呼吸都舒暢了,激動掏出一張卡解釋道:“楚神醫,這一株老參價值70萬,既然你慷慨解囊幫助我母親解毒,這一張卡里面的餘款剛好70萬,你拿着,千萬別拒絕,你要是拒絕就是打我孫德彪的臉。”
楚葉一臉不好意思的接下,主要是他不想打孫德彪的臉。
接着楚葉走到韓芳平時熬藥的罐子旁邊,最終在罐子蓋子裡找到一包‘鶴頂沙’粉末,起身交給孫德後解釋道:“孫總,還用這個罐子繼續熬藥吧,外面買的很有可能帶着其他毒。”
看來這縣城還是波濤洶涌,竟然‘鶴頂沙’這種劇毒都能出現。
接着孫德彪和楚葉一起去吃飯,路上,楚葉意外的看到孫上香在一塊草坪上盪鞦韆獨自玩耍,看起來即孤單,背影也孤獨可憐,楚葉疑惑道:“孫總,哪位是?”
“楚神醫我們吃着說。”
孫德彪黯然神傷的解釋道。
吃飯的時候避免孫家鬧事惹禍,只有孫德彪作陪楚葉吃飯。
滿漢全席,整整一桌,肉是爛肉,酒是茅臺。
“楚神醫,怎麼解釋呢?那個不睜眼的混球孫浩然是我大哥的兒子,就是個十足的紈絝,我會好好教訓教訓他的………上香?那是我女兒,你肯定疑惑她怎麼不說話吧?”
孫德彪起身給楚葉倒酒,楚葉禮貌的‘謝謝’。
“的確。”
楚葉端着酒杯一臉疑惑的看着孫德彪,旋即想到某種病症。
“上香在10歲的時候經歷一場車禍,親眼目睹她母親被卡車撞死,血肉模糊,被驚嚇到了,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愛說話,我工作忙,早出晚歸,也沒有在意,總覺得有錢有房,就能夠生活的很好,卻沒有想到上香的病症越來越重………”
“後來還是母親提醒我,說上香可能身體不舒服,我便來問上香怎麼回事,但怎麼問她都只是看着地面沉默不語,我當時以爲她和我嘔氣呢,還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卻沒有想到她還是沉默不語,後來我帶着上香到醫院檢查,沒想到的事情是,檢查的結果竟然………”
孫德彪一口飲盡杯中酒,紅着眼睛,摸着額頭緩緩的解釋道:“醫生說上香得了重度自閉症,很有可能失去和別人交流的能力………我領着上香去了江城京州數十家醫院,請了無數專家,最終上香的病症還是還有任何好轉的跡象,我不忍看着上香繼續住院受罪,就領着她回到縣城了,唉,我養她,就怕我不在了她被欺負。”
聽着孫德彪的解釋和真情流露,楚葉看到了一個父親的偉大,縱然有錯,但這份疼愛,遠遠比錯更加沉重。
吃過晚飯。
孫德彪有事情說有事情要處理,非要挽留楚葉在孫家睡覺,楚葉想想自己坐車來的,也沒有車送自己回村,只能等着孫德彪明天送自己回村………能省錢就省錢。
楚葉覺得他很窮。
夜幕下,羣星璀璨,微風拂面。
楚葉來到泳池的時候,藉着微弱的月色,看到孫上香抱着膝蓋在無聊的往泳池扔鵝卵石。
噗通。
楚葉撿起一個略大的鵝卵石扔進泳池,濺起的水瞬間打溼孫尚香打裙襬,孫尚香回首尋找那顆鵝卵石的主人,看到楚葉的時候,楚葉擺出一個自認爲很帥的動作,本以爲她會罵自己‘傻貨’呢,沒想到孫上香只是瞅瞅,然後便收回眼睛,繼續看着泳池發呆沉默。
“難道你不應該謝謝我救你嗎?”
楚葉來到孫上香旁邊,挨着她坐下,故意的誘惑着她說話。
孫上香瞅瞅楚葉然後挪挪位置,和楚葉保持一定的距離。
果然是重度自閉症啊。
楚葉想着。
“你一直在喝中藥調理身體吧?”看到孫上香沉默不語的低着腦袋,楚葉看着夜空喃喃自語:“其實你非常討厭喝那種又苦又難喝的中藥,因爲你心裡很清楚你身體沒有病,中藥沒用,但孫德彪說對你的病情有用,你還是堅持喝,哪怕你知道孫德彪也是聽那些愚蠢庸醫的話………”
“自閉症?這是個非常可怕的病症;同時也是不算病的症狀,因爲藥不能治癒………和你說說我以前在熱帶雨林的事情吧,我曾經有一位兄弟,也是自閉症患者,外表看起來很強很魁梧,但是內心卻脆弱的一戳就容易碎。”
說話的時候楚葉暗暗觀察孫上香,看到她對自己的話感興趣,楚葉知道自己找到她的‘點’了,然後繼續說道。
“他覺得任何人都會傷害他,都是敵人,那時候他看我都非常警惕,懷疑我會傷害他,可我怎麼會傷害我的兄弟呢………”
楚葉覺得已經勾起孫上香興趣的時候,便沉默沒有繼續說。
“後來呢?”
孫上香猶猶豫豫怯怯的提問道。
“後來我們一起執行任務,一起吃,一起睡,在子彈如雨的熱帶雨林同生共死,每天我都會給他將故事說話,慢慢的,他開始說話………我清楚的記得,那是我們一起去熱帶雨林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差點被敵人的坦克給撞死,關鍵時刻,多虧我用盡力氣撞開他,他才躲避過致命的一撞,他回過神來第一句話他對我說的就是‘謝謝’,很簡單也很直接的一句禮貌感謝………”
楚葉說着的時候孫上香已經流淚滿面。
她感覺,故事裡面他的兄弟和自己好像,都是差點被撞死,都是被至親所救,不同的是楚葉活着,她母親卻永遠的離開了。
“其實如果我兄弟願意相信我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那種事情,我很清楚,我兄弟知道我爲他好,但是他卻不敢輕易相信我,因爲他怕受傷,我當時對着我的兄弟伸出手,微微一笑,用發自內心的話說:試着想我一次好嗎?”
低着腦袋泣不成聲的孫上香看到面前有兩隻腳,緩緩擡起頭,接着看到原來在他旁邊坐着的楚葉,此刻站在她的面前,面帶微笑,伸出手說道:“試着相信我一次好嗎?”
孫上香看着楚葉那充滿自信的臉龐,竟然忘記了悲傷和哭泣。
楚葉就那樣微笑着伸着手‘邀請’着。
良久。
孫上香緩緩伸出白皙的玉手,輕輕的放在楚葉的大手裡面,楚葉知道,自己已經走進孫上香這個自閉症患者的心裡,成功的打開了她內心最禁最困難的大門。
接着。
楚葉牽着孫上香的手圍着泳池走着。
“他伸手了嗎?”
孫上香看着楚葉的側臉詢問道。
“額?當然,我哪位兄弟現在很好的在服役。”
楚葉認真的解釋。
只有他心裡尷尬的要命。
‘兄弟’純粹是楚葉編的故事,就是爲了和孫上香有共同的話題。
楚葉想想那些在熱帶雨林的兄弟,估摸着就算把嘴巴用針縫起來,都不能阻擋他們那從不停歇一隻嘰裡呱啦的破嘴。
“中藥從明天起別喝了!”
楚葉停步,看着孫上香的眼睛認真轉移話題。
“真的………可以嗎?”
孫上香眨眨眼睛試探着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