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的言語無疑充斥着挑釁味道。
這一個“大帽子”被陸遷硬生生地扣到了紀發的頭上,令紀婷婷有些惱火。
紀婷婷上前一步,怒道:“陸遷,你瞎說什麼?我哥怎麼可能害爸爸?”
陸遷冷笑一聲,道:“那我請問你,紀發有從醫資格證嗎?”
對於陸遷這個問題,紀婷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當紀發說要給紀天行做手術的時候,紀婷婷都有些驚訝,因爲她從來還不知道紀發懂得醫術。只是出於紀發這麼長時間來帶給紀婷婷的驚喜,令紀婷婷開始盲目地崇拜紀發了,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紀發做不到的。
所以,紀婷婷無條件支持紀發給紀天行做手術。紀婷婷打心眼兒裡相信,無論如何,紀發都不可能坑害紀天行,更不會拿紀天行的性命開玩笑。
只是當陸遷冷笑一聲讓紀發拿出從醫資格證的時候,紀婷婷雖然依舊相信紀發,可心頭着實出現了些許疑慮。
雖然紀發外出五年,有可能接觸過醫術,但是……這座醫院那麼多馳名醫生都說紀天行的傷勢要麼截肢要麼取出子彈等待後遺症的出現,紀發怎能既取出紀天行腿上的子彈又不讓紀天行有後遺症呢?
醫術這東西畢竟和打架是不同的啊。
見紀婷婷沉默不語,陸遷冷哼一聲,衝着紀發道:“紀發,你沒有從醫資格證,還妄想當一回醫生,這不是要害你父親又是要做什麼?”
陸衝之看了低着腦袋不說話的衛影兒,嘆了口氣,看向紀發,道:“年輕人,我這孫兒雖然說話有些不中聽,可手術不是用來開玩笑的。既然醫院裡的醫生告訴了你你父親會面對的情形,你就應該好好地侍奉你父親,而不是不接受事實並拿你父親的性命開玩笑。”
紀發知道他這個從來沒有接觸過醫術的年輕人給紀天行手術在外人看來有些可笑,就連先前對他十分信
任的紀婷婷也心存疑慮了,但這並不能阻擋他前行的腳步。
旁人不知道紀發的能耐,紀發自己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能耐?
紀發衝着陸衝之禮貌行禮,道:“陸院長,實不相瞞,若真說醫術以及藥理,小子實在是皮毛不懂。可是小子曾在外面學習過如何完美地取出子彈而不傷及傷者的其他部位,更不會留下絲毫後遺症,所以我有信心還我爸爸一條康健的右腿。陸院長,我知道你們可能認爲我有些瘋狂,但我真的很需要一間裝備齊全的急救室,希望您能成全。”
陸衝之不僅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醫生,剛纔聽紀發稍加敘述便知道了紀天行手術的棘手性,自忖這種手術目前還沒有醫療手段能夠完美而不留任何後遺症地完成,哪裡會任由紀發進入急救室胡施亂爲?
“紀發,你能夠在津天市混得風生水起,理當是理智之人,如今怎麼還說出了這樣不理智的話來?現在你還要做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我不能讓你成爲害了你父親的兇手,更不能讓你後半生活在愧疚之中!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麼荒唐的決定,但是我不能同意。”
陸衝之的話無疑給衛影兒潑了一盆冷水。
衛影兒喜歡紀發,這是紀婷婷與紀天行都知道的事情。只是自從紀天行上次出院,衛影兒就很少見過紀發了。
紀發表現得愈發優秀,身邊圍攏的女人也愈發漂亮,這讓衛影兒有些自慚形愧。
儘管衛影兒是當年高三理七班的三朵金花之一,爺爺也是一家醫院的副院長,身後追求者衆多,但她漸漸發現追趕不上了紀發的腳步。
如今當紀發找上她幫忙的時候,她非常歡喜,認爲終於有能力爲紀發付出了。只是衛影兒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個忙沒能幫成,還使得紀發被陸衝之訓斥了一頓,心裡實在非常過意不去,所以低着腦袋,雙手揪着衣角,有些不知
所措。
紀發當然看到了衛影兒的動作,伸出右手,搭在了她柔弱的香肩上。
紀發的手掌溫熱有力,一時間竟讓衛影兒有些微顫的身子停了下來。
衛影兒擡頭看向紀發,眼中有些歉然。
紀發笑了笑,表示無礙,然後衝着陸衝之笑道:“既然陸院長不願借急救室一用,那我也不打擾了。”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這一家醫院。
紀發曾經在津天市一家醫院裡救了陳穩穩,那裡的醫生主任都知道他有幫中槍者取出子彈卻不留後遺症的能耐,他可以帶着紀天行去津天。
紀天行的腿短時間內不會廢掉,晚一天治與早一天治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紀發轉過身子,衝着紀婷婷笑道:“婷婷,咱們走吧。”
紀婷婷本身就想要讓事情穩妥着,所以聽到紀發要走,倒也樂得離開。畢竟,紀婷婷並非不相信紀發,而是這個從來沒有學過醫的哥哥忽然要給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父親治傷,心頭實在有些揣揣。
只是紀發想要離開,卻有人不讓他離開。
好不容易佔據了上風,壓制得紀發不得不離開,陸遷哪兒能讓事情就這麼結束,忽然跳了出來,衝着那個穿着正式工作西服的美麗女子道:“局長,這個人既然能生出傷害他親生父親的心思,實在與禽獸沒什麼兩樣!如果咱們現在放了他走,只怕他還會找別的醫院傷害他的父親!如果把他逼急了,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他父親乃是合法公民,咱們身爲公務員,理當保護合法公民的利益,萬萬不能讓紀發這個禽獸繼續與他的父親呆在一起啊!我覺得,咱們應該報警,將紀發抓進精神病院,先做一段時間心理治療!”
陸遷所言並非無憑無據。
那美麗女子微擡眼皮,一雙美眸中掠過一抹閃亮的異色,擡頭望向了紀發。
“你先別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