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着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
人們總是可以聽到樹枝上知了清脆的叫聲,可以看到露水下溼溼的庭院,花壇旁邊幾棵小草,還遺留着的未乾的露珠。
溼潤潤的風輕輕地掃着,從破着的玻璃窗外穿了進來,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佔據着每個角落,給房門塗上了一層幻夢的白顏色。
在這樣的一個美妙的早晨,警察局裡面卻並不美妙,許多記者圍堵在警察局的大門口,有的拿着攝影機,有的拿着話筒,有的是照相機,他們死死的堵住了警察局大門。
當然,劉記者也在其中,今天就是七十二小時的最後一天,如果今天再不把嫌疑犯給放了,警方就是非法拘禁,那麼就又有新聞可以寫了。
昨天的事情記者們已經都知道了,白家輝的死現在已經上了今早各大晨報的頭條,記者們紛紛把白家輝的死算在了警局的頭上,因爲這樣會比較吸引人眼球。
大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終於在兩名警察的護送下,白家輝走出了警察局,記者瞬間蜂擁而入警局的大院,兩名警察一邊疏散着人羣,一邊將白家輝送上了一輛警車,並護送他回家了。
沒有采訪到白家輝的記者們大失所望,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局長出來,大家就紛紛作鳥獸散。
此時的警察局辦公大廳裡,楊烈正垂頭喪氣着,魏四喜的心情也比較鬱悶,不過心情最差的還得說是楊振東,他今天早晨一量血壓,竟然噌噌上升了一大截。
楊振東翻看着桌子上的報紙,那些標題極盡吸引眼球之能事,紛紛把矛頭對準了警察局。
有的大標題是這樣的:大爆料!第六名死者竟然是警局一手造成!
有的新聞標題則是這樣:警察部門逼死無辜智障青年。
也有的報紙上面這樣寫着:接連發生五宗命案,警察局被爆不作爲。
楊振東越讀越生氣,乾脆把所有的報紙都扔進了垃圾桶裡,這個時候,警察局座機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楊振東馬上接通了電話,是警察部部長,楊振東的直接上級,這位部長大人劈頭蓋臉將楊振東一通臭罵,楊振東在那裡不停的解釋說:“部長,你聽我說,這些都是意外,完全都是意外……”
掛斷了電話之後,楊振東在那裡兀自咒罵道:“媽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啊!這個該死的部長,仗着自己官大就耀武揚威的!”
這個時候,菲菲突然對局長說道:“局長,鑑定部門也打來了電話,他們死者的衣服上面發現了*。”
“什麼?”局長似乎沒有聽清菲菲在說些什麼。
菲菲再一次的重複道:“局長,鑑定部門的人在死者的衣服上發現了*,他們要向你報道,讓你趕快過去。”
局長頓時大喜,他連連點頭,說道:“好!我這就過去,我這就過去!”
此時的楊烈也非常的開心,發現了線索說明案件又有了頭緒,又可以繼續偵查下去了,楊烈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自己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楊烈難以掩蓋他內心的興奮,他在楊振東後面喊道:“局長!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好!”局長點了點頭,然後等了楊烈一會兒。
河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法醫鑑定室裡,仍然是那個冷酷的燈光,不過在楊烈看來,這燈光如今已經不能讓他感到寒冷,反而從心底滋生出一種興奮來。
楊烈急切的對着法醫問道:“聽說你們發現了證據?”
“是的。”法醫點了點頭,然後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塑料袋,塑料袋裡面有着一塊淺藍色的布,像是從衣服上面剪下來的,那塊布上面還有一塊小小的白色,像是什麼污垢似的。
楊振東把那個小塑料袋拿在手中,他盯着那個東西看了半天,然後問道:“這個是什麼?這上面有什麼證據?”
“這是從死者的衣服上面發現的。”法醫頓了頓,然後接着說道:“經過顯微鏡的觀察,這塊布上面有*。”
楊烈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能確定是兇手的嗎?”
“肯定是兇手的,大概是他對着屍體*。”法醫當即肯定了楊烈的說法。
楊振東接着又問法醫道:“用這個能判定出兇手嗎?”
“現在有一種鑑定方法,可以通過這個*,鑑定出兇手的血型。”法醫有理有據的說道。
聽法醫這麼說着,楊烈摸了摸下巴,然後推論道:“也就是說如果這個*的血型和嫌疑人的血型一致的話,那麼這個遊戲就結束了,對嗎?”
法醫衝着楊烈點了點了頭,然後說道:“是的,這將是很有力的證據。”
聽到法醫這麼說,楊烈內心十分的興奮,結束了,一切終於要結束了,他將要親手將李威那個混蛋送上法庭!
這麼想着,楊烈有眨着眼睛朝法醫問道:“大概多長時間能出鑑定結果?”
“最起碼要等一週的時間吧。”法醫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如此告訴楊烈。
楊烈一聽要一週,便又焦躁的問道:“怎麼要那麼長時間?”
“是這樣的,這個技術目前國內還沒有,只能送去米國鑑定,一週時間算是最短的估計了。”法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如此對楊烈說道。
楊烈點了點頭,信誓旦旦的對局長說道:“好,一週就一週,一週之後,那個混蛋就完了!”
“嗯,我們就以逸待勞吧!”楊振東的心情也非常好,一旦破了案子,他就又能在領導面前擡起頭來了,這個案子一天不破,他的胸口就像有一塊大石頭那樣,壓力非常大。
楊振東和楊烈,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法醫鑑定室,兩人的心情都很好,嘴角微微上揚着,一邊聊天,兩人一邊上了車。
楊烈在馬路上將警車開得飛快,楊烈心想,警車就這點好,到了路上,所有車都得給它讓路。
局長忽然說道:“喂,楊烈,還有個事情我得跟你交代一下。”
“什麼事?”楊烈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局長摸着下巴,對楊烈說道:“一週之後,美國的鑑定公文就會回來,到時候李威就死定了,不過在此之前,你和魏四喜要二十四小時盯緊他。”
楊烈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局長,即使你不說,我也會盯着他。”
“那就好。”局長點了點頭,接着嘆了一口氣說道:“可千萬不能再出差錯了,再出問題的話,就真的沒辦法收場了。”
楊烈點了點頭,他明白局長的意思,局長說的有道理,現在已經接連出了五宗命案,算上白家輝一共六宗,這在全國範圍內都是影響極其惡劣,極其罕見的連環殺人案。
死的人越多,就會有越多的媒體參與進來,到時候的場面就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住了。
當天晚上下班後,楊烈突然想起了舒敏,楊烈心想,我來這裡邊工作一晃已經大半個月了,還沒給她打過電話呢,這麼想着,楊烈的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楊烈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舒敏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楊烈對着電話道:“喂……”
電話那邊傳過來舒敏那嬌聲的指責:“你個混蛋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
“嗯……這兩天有點忙,腳打後腦勺,所以……”楊烈撓着頭在那裡解釋着。
但是舒敏好像並不買賬,她怒道:“忙忙忙,你一天就知道忙工作,把我都給忘了!”
“對不起啦,親愛的,我這不給你打電話了麼。”楊烈連忙在電話這邊賠禮道歉說。
這時舒敏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略微平和的說道:“嗯,這還差不多!”
兩人甜言蜜語了一會兒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掛了電話之後,楊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心想,終於搞定了這個小太歲了。
六天後……
天空中,閃爍的星星還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不知疲倦地裝點着這個漆黑而浪漫的夜晚,如水的月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朦朧的月色彷彿一條若隱若現的面紗,爲這個寂靜的夜,增添了一份獨特的美感。
一家麪館門口不遠處,停着一輛轎車,轎車裡面一個男人疲倦的盯着麪館裡的李威,李威正在裡面吃飯,仔細一瞧,盯着他的那個男人不正是楊烈嗎?
楊烈已經一連盯着他快一天一夜了,他此刻非常的疲倦,但是他不能休息,一個小時之後,魏四喜回來接替他的班,兩人是一人一天輪替着監視李威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明天從美國來的公文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就可以治這個混蛋的罪了。
因爲這個信念的支撐,才能讓楊烈一連一天一夜不睡覺在這裡監視白家輝,楊烈知道,白家輝是個瘋狂的人,他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因此纔要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他。
此刻楊烈已經非常的困了,他的眼睛一直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