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爺,您但說無妨。”雷均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態度誠懇地道。
見此,靜親王清了清嗓子,再度慢慢地開口:“契丹國近來屢次侵犯我大宋的河西走廊,勢在攻破嘉峪關,以便長驅直入,好在守關的將領們苦苦堅守,這纔沒有使千萬百姓淪落戰火,雖聖上極力地壓下此消息,怕引來衆多老百姓更大的恐慌,目前衆臣也快被這件事情議翻了,有人主張和親議和,有人主張迎戰,聖上卻還遲遲未下決定,事關我大宋國生死存亡,萬萬不能小覷,我們大宋朝真正稱得上智謀武略雙全的將軍並不多,且能擔此大任的更是除了你之外也無第二人選,目前聖上雖然已下旨令胡歌胡大人前往邊境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但也只有像雷將軍這樣領軍的大將才行啊,所以我們這就冒昧前來......................”
雷均聞言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他表情嚴肅地詢問詳情。
其實就契丹對大宋虎視眈眈的這個事情,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快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約莫十多天前,契丹國進攻大宋河西走廊時,傳報兵便連夜快馬加鞭地讓戰情報送至總兵部處,剛巧我正在京城,便被與丁宰相金大人等一干人員被聖上召進了宮中商議此事,可是...........................”
說完,靜親王微微地搖了搖頭,繼而便再次開口道:“契丹目前的回覆是可以答應議和,但必須得要娶聖上最爲寶貝的長陽公主,否則兵戎相見,聖上雖目前還未有迴應,只是吩咐兵部調兵迎戰,但是卻要壓住消息,不許外泄,不過聽聖上那意思,應該是同意議和的,我們這次前來,就是想和您商議下,如有一天戰火再起,望您能夠急速出兵鎮壓。
話畢,在場的幾個人都沉重地直嘆氣,皆爲這戰事傷腦傷神。
雷均聽了頓時有些憤怒起來,“這幫契丹狗簡直真是太猖狂了,居然敢侵犯我大宋國土,來日,我定不會饒了他們!”
他怒意十足地說完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又繼續往下說道:“這幫契丹狗,就算是議和也有反悔的一天,我等做臣子的要做好應站準備,要隨時商討軍情,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
說完,對着一旁的侍衛吩咐道:“等會集合所有議事人員,來商議這件事。”
“是,將軍!”
“這不妥吧,雷將軍?”一旁的靜王爺微微蹙起眉頭,“這畢竟還未起戰火,會不會............................”靜王爺欲言又止地輕輕搖了搖頭。
“出了什麼事,由我擔着,快去!”雷均沉着臉,言語中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恭敬跪地的侍衛心中一緊,渾身一顫,即刻便領命而去。
“靜王爺,林知府,杜知府,請你們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聖上那邊自有我去說,我們先做好整裝出戰的準備,就等契丹那羣狗了,這次一定且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雷均冷靜有條理地一一交代清楚,臨危不懼且不亂,整體都展現了出類拔萃的大將風範,
令在座的王爺和知府屬下侍衛們安下心神,欣慰不已。
一干人等的臉上都涌起了激賞之色。
“大宋能有將軍這樣的武將,實乃大宋之福啊!”靜王爺面帶笑意的誇道,話說完,又瞥了一旁的雷均一眼,“將軍,不知我還有一句話當講不當講?”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好像十分爲難!
“說吧,靜王爺,我們也是老交情了,但說無妨哦,是什麼事?”
“我等聽說,將軍要與丁宰相之女結成連理,不知是否真假?”
雷均溫文爾雅一笑,但笑容中卻帶着少許無奈,“靜王爺,林知府,杜知府,一切都讓你們笑話了,那只是從前的事情了,現在不談也罷。”
“那將軍,方纔我們冒犯了,言語多有不敬,還望見諒啊!”
“靜王爺此言差矣,以我們多年的交情,就算過問一下我的私事也沒有什麼冒犯不敬的,只是我與丁姑娘沒有緣分,更何況我心中早有摯愛之人,這和丁姑娘結爲連理之事更是絕無可能。”雷均撫了撫衣袖,將褶皺理平,眉宇間波瀾不興,笑容盈盈,明明他是微笑着的,那麼斯文、那麼俊美,可爲何大家的背後,都冒出了冷汗?
“..........................”
幾位大人沉吟了半晌,一時竟無從迴應,便朝雷均揮了揮手,微微嘆了口氣,便要起身告退。
“真是打擾將軍了,我們幾個就先告退了,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再久留了,如有冒犯,敬請諒解哦!”靜王爺笑呵呵地說道.
話畢,幾位大臣便起身欲要離去。
“多謝幾位大人了,各位先不要急着離開啊,好不容易來到府中,也應該吃完便飯再離開也不遲啊!”雷均笑着,熱情好客地邀請各位大人。
“雷將軍,不必客氣,我等還有要事要辦,俗話說得好,來日方長,我等改日再來拜訪,先行告退!”他們幾位大人再三推辭,說完,便雙手起拱作禮,一一退了下去。
“各位大人請慢走!”雷均恭敬護送各位大人離開。
看到幾位大人遠去的背影,他的腦海之中再次顯出那張令他癡狂的容顏,好想再一次將散落在她雙頰的青絲,都一一地理順,癡癡地看着她的容顏,然後再將這副又美又仙的容顏永遠地刻畫在心房之中。
沉思了一會,這時,早先派去的侍衛匆匆來報:“將軍,所有的人已經做好的一切準備,就等您的命令,即刻可以議事。”
“嗯,我知道了,等我命令。”雷均望着外面湛藍的天空,淡淡地回。
“是,將軍,屬下遵命。”說完,便退了下去。
算算,等他辦了幕後大BOSS,萬一屆時戰火又起,那他和心愛女人之間的溫存就沒有多少時日了,應該備加珍惜纔是。
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地眷戀一個人,眷戀她的溫暖,他算是明白了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被隱藏的愛雨竟是如此的激狂,一想到也許有一天必須要與她分離,就有一股難忍急急地涌上了心頭,是痛徹心肺的痛楚。
他的眼眶也由此漸漸地泛紅了。
他便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臉龐,卻摸了一絲溼潤,這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原來在他的心中永遠住一個爲愛癡狂的雷均!
不想離開!
不想分隔兩地!
不想赴沙場殺敵!
但道義與責任壓在他的肩頭上,爲了大宋、爲了百姓、也爲了................心愛的女人,他不論如何都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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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從金府回到家中之後,丁慧玲一直在沉沉地生着悶氣,任何人都不理睬,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
丫鬟們都嚇得待在臥室外不敢進來勸她,生怕惹得自己的小姐更加生氣,見她伸出雙手要把上次和金飛立一起買的鴛鴦玉佩折斷,這才匆忙地前來阻止。
“不行啊,小姐,這玉佩不能斷,會壞了福氣的,這是百年好合的意思!”
“百年好合?”她陡然間便鬆開了小手,隨即便哽咽想着,“他都不理我了,還談什麼百年好合!”
“小姐.................”小玉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小姐,卻也只能安慰道:“小姐,你不要胡思亂想,也許金爺只是忙了點,這才冷落了小姐你的。”
“也許過一陣子就好了,你千萬別掛在心中,更別和自己過不去啊!”旁邊另一個丫鬟再次開口地說道。
“是嗎?”她淚眼婆娑地注視着一邊的丫鬟們,苦笑了起來,“這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連我親手煮食的湯汁,他嘗都不肯嘗一口.................”
她已經很想努力對他好了,雖然她也不確定自己是還愛着雷均還是愛着他?
眼看天氣越來越冷,她也在着手準備給他縫製一件既保暖又合身的新衣袍,想必他肯定很開心,這縫製衣袍的布料,她都準備好了,還想她如何?
她已經在慢慢地試圖改變自己,包括改變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卻視而不見!
“我到底還能做些什麼呢?”她頹然地又無助地自言自語,心口涌起一陣痛楚。
到底該如何做?她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情感再一次崩塌!
她決定拋開女孩子應有的矜持,到金府去找他,好好的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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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爺?”丁慧玲進入書房輕輕地喚起金飛立。
他擡眸,“有事嗎?”
那日丁小波到金府來玩,小孩子講話大都有口無心,無意當中透露他姐姐一直珍藏着雷均送她的金步搖。
丁小波的一席話如芒刺在背,深深地刺向他靈魂的最虛弱處,令他久久都沒有緩過來。
終究她還是忘不了雷均嗎?
是不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濟於事?
“你忙嗎?如果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她輕柔地低喃。
金飛立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他心裡的真實想法,她的笑容漸淡,微微有些不安,因爲他不再開口了。
於是,她只好將茶水擱置一旁,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
“聽說這些時ri你很忙,一直睡在書房之中。”
“嗯,”他低着頭,仍然在閱文件。
“現在是冬季,夜裡有時冷得會令人受不了的,要不今日吩咐丫鬟們給你多送幾條錦被過來,鋪在這榻上。”
“沒事,不用了。”他再一次擡起頭來,淡淡地對她又說道:“一到晚上這書房之內會點燃炭火取暖,不會很冷。”
話說完,他的頭又再次低下了,繼續閱文件。
見他不想多言,丁慧玲不敢再過多打擾他。
“那你先忙,我走了。”她放下手中的瓷杯,輕喃地道:“這木桌上的熱茶,你不要忘記趁熱喝了。”
“你佩戴了那鴛鴦玉佩了?”他突然開口問。
她駐足停留,轉過身來,目光閃爍不定地看向他,“你注意到了?”揪着心,她緊張地低問。
“嗯。”他漂亮的脣角邊扯開了一抹淡笑。
望着他微微帶着暖意的笑意,她閃着水眸,心中再一次一緊.....................
她不明白自己怎會如此,因爲他忽冷忽熱的態度使得自己患失患得?
“佩戴在你身上真好看!”說完,他起身慢慢地走向她。
“是嗎?”
“當然是真的。”他笑出聲來,輕輕地攬起她,親暱地摟起她的細腰,下一瞬間,她溫軟的身子便滑進他懷中。
她卻沒有抗拒,雖然還是非常很羞澀,好似不論他抱過她幾次,她總是不能習慣於他親密的摟抱。
見她低下了頭,小臉微微泛紅,他低聲笑了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小臉,“怎麼又害羞了?小臉又紅了哦?”
“沒有,我得走了。”她別過水眸,欲離去,來化解此刻的尷尬。
“急什麼呢?”他咧嘴輕笑。
“........................”
他再次輕笑,“真想你,抱着你的感覺真好!”他有些邪氣地道。
一想到她還愛着雷均,他熱情的心便開始冷淡下來了。
她的小臉再一次泛紅了,“丫鬟們可能就在外面,隨時會聽見。”羞着小臉,她慌忙地壓低聲說。
“他們不會聽見。”
“怎麼會聽不見?怎麼這麼肯定?”她瞪大了水眸。
“當然了,如不信,可以把他們叫進來問問,可曾聽到什麼了。”
“怎麼能問他們那種話,太難爲情了。”她急急地低喊,小臉再一次紅了起來。
“哪種話啊?爲何不能問?”他漂亮的脣角邊扯開了一抹冷笑。
他終究還是很想搞清她的心中住着誰?
弄不清他的真實想法,她只好紅着臉愣愣地看向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見她小臉羞得通紅,一副難爲情的神色,他便將她摟得更緊了,低頭輕輕地喃道“幾日不見,想我沒有?”
他的話既*又*,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這其中的意味,她因他這直接的問話而羞紅了臉色。
“想的。”她雖然很羞澀,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否認。
聽到她的回答,他心中先一喜,隨即那欣喜之花瞬間便又熄滅了。
也許,丁家目前還用得到自己,她假意應承吧!
“當真?”他柔笑,大手已輕輕地覆上她的。
“當然是真的了。”她輕輕地推開了他的手,接着又往下問道:“那你想我嗎?”
“當然想你了,這個問題問得好傻哦!”他答得迅速,顯然未經思考,溫存的吻已經印在她白膩細緻的臉上。
“可是..............”她的小手輕輕推開了他,“可見這幾ri你並不寂寞,也不孤單,因爲有人一直來陪着你啊!”
“你說是青青表妹?”他的劍眉輕輕地揚起。
她沒有吱聲,便似水的眸子深深地看向他,這是無言的承認。
“你這是吃醋還是質問?”他笑着問起。
她的真實想法對他來說很重要,質問則是不信任,而吃醋嘛................
“質問談不上,只是很想知道。”
“她是我親表妹,喜歡往我這裡跑,我無法拒絕,更無法阻攔。”他直言,方纔溫柔的眸光已漸漸褪去。
她再次深深地凝視着他,明知道他不高興她如此窮追問下去,卻還是問出了聲:“倘若你夠堅決,她怎還會如此?”
“你一直這樣追問,你是不信任我嗎?”他黝黑的眸子緊緊眯起,這表示他現在很不開心。
他都還未出聲質問她爲何還珍藏着雷均送給她的東西,她反而都來先質問起他了,想到這裡,金飛立的俊容上滿是淡然。
“你一直不向我解釋,你說我還能信任你嗎?”
他放開緊摟她的大手,俊臉微微一變,“你到底想問什麼?想問青青和我的關係嗎?”
她的心一漏。
“質問表示不信任,我已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卻還在質問,我就這麼令你不信任嗎?”
金飛立的話令她的心揪得緊緊的,“我這也不是什麼質問,只是很想知道爲何她一直往金府跑,而你又很忙,她爲何還要來?”
“這有什麼不同?不都是一樣的在質問我?”他冷冷的笑。
她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你並不愛我,因爲愛是信任。”他冷道。
她怔住,因爲他的話而啞口無言,聲音有些微微發顫,“我................並不是質問,只是很想知道,”
他的俊容面無表情,沉默未語。
但丁慧玲卻也未往下說下去。
“算了,就當我沒有問過你好了。”她假裝不在意地擡起眸子,勉強地露出笑意,但臉色卻發白。
他沒有回話,但神色已變得冷漠起來。
“熱茶快涼了,要趁溫熱喝,我就先行離開了,不妨礙你處理公務了。”故意忽略他冷淡的神色,她勉強地笑着。
他依舊低頭,未答,但卻也未擡頭看她。
她的心好痛,心痛表示在乎!
原來她早已不知不覺得陷進去了。
原來當和他四目交接時,心會痛,想到他時,心也會痛,知道他身邊有其他女人時,就更痛。
若是想到一個人時,心會痛。
便是真正的愛上了!
丁慧玲則是捂着胸口,邊走邊望着園中池邊搖曳綠柳,長長嘆了口氣。
她終究還是逃不脫情網!
她尷尬地佇立在書桌旁,見此,正想欲擡腳走出書房時------
門外響起了急促地走路聲,緊接着便是開門聲.
丁慧玲與金飛立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書房門口.
“表哥,現在青青想見你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一身粉紅衣裙,打扮得體的青青一進門來,便以略帶撒嬌的語氣對金飛立道,對於之前送銀耳羹的事情,她好似就當沒有發生過一樣,仍然對金飛立很熱情的樣子。
這時,她注意到金飛立身邊的丁慧玲,頓時,心中便泛起了酸味.
丁慧玲一看是那日見到的青青,心中雖滿是醋意,仍然禮貌性地點頭微笑。
青青仔細打量着面前的丁慧玲------
肌膚像細雪般潔白無暇,櫻脣微微地張開,粉紅得像花瓣一樣,漆黑濃密又長的睫毛蓋住了燦如星辰的水眸,一副玲瓏有致的身材,果然是個標準的美人!青青的心中爲此嫉妒得發狂!
“姐姐一看就知道是位大家閨秀,真是好有氣質哦,人還長得美。”青青刻意表現親切又純真的模樣,她甚至緩緩走到了丁慧玲面前,親熱地執起她的手,“對了,姐姐,你一定還不知道我吧。”
“哦,那請問妹妹芳名何許?”雖知對面的青青是刻意所呈現的熱情,但既然她都甜絲絲地喚她一聲姐姐了,那麼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拂其意吧,理所當然地也喊起了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