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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景德元年初冬,宋真宗長女長陽公主嫁於契丹可汗,陪嫁珍玩珠寶無數,極爲奢華。
一輛輛車馬浩浩蕩蕩地向大漠前去,送嫁的隊伍可謂聲勢浩大,以均勻的速度慢慢地駛出京城。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一別再相見可謂是遙遙無期,亦在夢中,或在黃泉之下。
宋真宗本欲親送愛女,奈何實在太痛苦,自從答應和親後便一病不起,只得由皇后率文武百官前去相送,這一路可謂悽悽慘慘,倒不像是送女出嫁,倒似是送葬,尤其是丁皇后爲甚,一張豔麗的臉龐慘白不已,漂亮的美眸紅腫不堪,很顯然是哭得太多而引起的。
翩翩之燕,遠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進阻且長,嗚呼哀哉!憂心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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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慧玲剛跨進廳中,就隱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緩緩朝前走了幾步,便聽到說話聲音是從大廳的另一側傳來的,她又邁着輕盈的步伐往前走去,便看到丁府的總管,還有一些丫鬟,全都圍繞在金飛立的身邊,一個個臉上都洋溢着歡樂的笑容,一臉崇拜地看向他。
“這位公子,請上坐,來啊,快上茶。”
“敢問公子貴姓啊?”
“鄙人姓金。”他笑得如沐春風,愜意無比,悠閒且舒服地坐在那裡,一羣羣丫鬟僕人都圍繞着他,猶如羣星拱月。
“金?”管家微微地蹙起眉頭,“是不是京城第一公子—金爺啊?”
金飛立微微一笑。
“原來是金爺!”管家正式地行了個拜見之禮。
“在下丁木,是丁府的管家。”
丁慧玲走進來狠狠地瞪了金飛立一眼,語氣冰冷地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想到那天在書房中,她就一陣肚子火氣。
“姐。”一個長得很斯文的男孩走了過來,開心地朝丁慧玲喊道。
“小波。”丁慧玲望着面前長得濃眉大眼的英俊小子,輕輕地應答。
“姐姐,你不知道,剛纔金爺好厲害哦!”
“怎麼啦?”
“他的武藝簡直太厲害了,真的好棒哦,姐,你是沒親眼瞧見,否則也會大吃一驚的。”
“是的,小姐。”一旁的丫鬟僕人們隨聲附和道。
“是嗎?”面對心愛的弟弟,丁慧玲永遠都是抿嘴輕笑,如水的眼裡流露着溫柔。
弟弟丁小波再次急急地喚道,“姐,我簡直太崇拜金爺了,如果不是金爺出手相助,我的劍術絕不會進步這麼快。”
不想令弟弟不開心,丁慧玲只是瞪着那個一臉燦爛笑容的男人,一想到那日的事情,她就................
“我來,有事想問問你。”對於她的怒視,金飛立並不介意,仍然在斯文地笑着,溫和且風度翩翩。
“說吧,什麼事?”
金飛立的脣角止不住地上揚,黝黑的眸中光彩越來越亮。
“你知道對朝廷命官不敬,且毆打之罪,慧玲,你說這是什麼罪?”
“不敬之罪?毆打?”
這下輪到在場的一干人等呆若木雞,通通都傻着眼睛看着他們。
丁慧玲的心中怒意更甚,她努力地壓制心頭的怒火,然後轉身對着一旁愣住的弟弟和管家道:“小波,木叔,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和金爺聊。”
“這..................”
“下去。”
“好吧。”
很快的,諾大又奢華的大廳之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一個在悠閒地品茶吃糕點,愜意舒適,而另一個,卻被氣瘋了。
“從何而來的不敬不罪、毆打之罪?”丁慧玲氣呼呼地問道。
“你的語氣滿是不敬,這就是最好的證據!”金飛立強詞奪理道。
暈,這個男人是無賴嗎?
“你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問清楚,你的心中到底愛的是誰?”
她佯裝的冷靜被他擊碎,憤怒地瞪向他,“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啊?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
“哦,我不知道,我就等你來告訴我。”
“可是我爲何要告訴你啊?”她像是被針刺了一般,語氣很不好,“你以爲你是我的誰啊?”
“很好,問得很好。”他冷冷地微微一笑,冰冷且有禮貌,“關於這句,其實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是你的誰啊?丁慧玲。”
這還是自他們認識後,第一次聽到他喚她的全名,真是的,突然聽到他喚她,心底最深處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你是我的誰,你是堂堂高高在上的皇上面前的新*,你的身份尊貴不凡,而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你能是我的什麼人呢?永遠也不會是我的什麼人。”
話落,金飛立的脣邊的笑意很冷很淡,“是嗎?永遠嗎?”
“對,永遠。”
“那現在對你來說,我又是什麼?”想到他們之前的那些親吻,那些柔情,那些眼淚,甚至有情深意重的時候,都令他覺得很是諷刺。
“這個你現在還要來問我?”丁慧玲冷冷地回,“我們之間有過什麼啊?話說你金飛立*成性,也不知這世上有過多少女子與你有過露水情緣,就我們之間的那點破事,對你來說應該是不值一提吧!”
她居然如此看他?
他望向她的眼神如刀刃般,陷入緘默之中。
“這是你的真心話?”
她下意識把落到他俊容上的眸光移開了,板着臉冷冷地道:“是的,是我的真心話。”
他怒意更甚,連呼吸都變得極爲沉重,“你居然如此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
“爲何不能?你想怎麼樣?”她還要生氣了,一想到他和青青那*親熱的樣子,也不知爲何心中有股難以發泄的怒意要想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請問金大人,您是打算娶我,還是打算把我收入偏房?我們之間既然沒有名分,沒有承諾,我有什麼義務對你坦白呢?”說完,她再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很抱歉,金大人,您還是請回吧,外面成千上萬的美女等着您臨幸呢!”
“那雷均呢?那就那麼完美?沒有一點點缺點?”他眸光冷冷地掃了一眼她,再次往下說道:“是人都有缺點,他也不例外!”
“但他在我心中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一點缺點,請不要玷污他!”
“就那麼喜歡他嗎?”
“什麼?”
“雷均。”金飛立冷冷地道,“喜歡到這麼地步。”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這麼生氣,她處處在維護那個男人,這不是愛又是什麼?
他也不過是隨便說說,她就像是被蜂蜜蜇了般,渾身都是刺,因爲還在愛着他,所以很在乎,明明受傷應該生氣的人,是他。
她就那麼愛他?愛到可以不顧流言蜚語跑揚州城,爲了他忍受各種各樣的折磨。
良久,丁慧玲這才重新擡起水眸,再次望進他的眸底,堅定而又鏗鏘有力地道:“是。”
“那,很好,”他隱忍心中快要爆發的怒意,刻意露出淡淡的溫柔,“你總是這樣不累嗎?你明知道他不愛你!”
他的俊容上,第一次沒有其他表情,有的只是真心實意的平靜,此刻,他瞧起來溫潤如一江春水,平和且美好。
她修長又白希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華貴的羅裙,也預示着她內心的緊張。
“既然這麼累,就不必如此辛苦下去。”他朝她溫和地招了招手,“你可以來到我這邊,我任你處置,你想罵可以罵我,想哭就哭,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想要怎麼樣都可以?長久以來,爲了整個家族的使命而活的她,苦苦在心中愛着雷均的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般溫暖的話語呢,這句話簡直真是太*人了,令她忍不住想要奔到他的懷中去。
瞬間,丁慧玲的淚水一下子便都涌了出來,然後她又用力地猛踹他。
“金飛立,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想要就能要,我丁慧玲可沒有那麼賤。”
“太固執了,最後吃虧受傷的都是自己!”他嘆息,心疼地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哪有啊,你亂講。”她伸手去捶他,用力地死命地捶。
“哎.............”金飛立深深嘆了一口氣,黝黑的眸中帶着淡淡的*溺,突然,他一把緊緊地抱起了她,往後屋走去。
“去哪?”她有些大驚失色地問道。
金飛立卻不出聲應答。
望着他在她家自由走動的樣子,她瞪大了雙眼看着他,金飛立越走越急,她很好奇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你想要把我帶去哪裡去啊?”她的話中卻沒有一絲害怕,也沒有驚慌,也沒有怒意,莫名的卻帶了一絲的嬌嗔。
“當然是去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了,你是不是怕了?”他衝她魅惑一笑。
“暈,我纔不會害怕了,誰要和你單獨待在一起啊。”
卻不曾料到,他所謂的安靜不被人打擾的地方,居然是她的臥房!
“金飛立,你這個混蛋,你無恥,不要臉,你快放開我!”丁慧玲被他一下子扔到了chuang上,任憑她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而他呢?卻不痛不癢地任她捶打掙扎。
他溫柔地笑笑,並低頭在她白希的額前印上一記,“小乖乖,你最好不要亂動,倘若你再亂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變成那個你口中所罵的“不要臉”那種男人。”說畢,被他禁錮在身子內的人兒突然一僵,掙扎的動作頓時便停住了。
“唉。”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漆黑的眸子望着她因爲掙扎,而不斷在他心口處揉拂的飽滿。
丁慧玲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他熾熱而又深沉的止光,他方纔的話語猶在耳際之處,她哪敢再胡亂掙扎,萬一...................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好像帶着撒嬌的意味,聽入他的耳畔,動人極了。
“當然是聊天了。”說完,鐵臂收得緊緊的,將她一把摟進了懷中。
“聊天就聊天,用得着這樣嗎?”她看他不是想聊天吧,想佔便宜纔是真的。
“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躺着聊天啊。”他抱着她閉上了雙眸,放鬆又愜意地躺着。
不要臉就是不要臉,就連聊天也要這種方式,她在心底處暗暗地罵道,見他沒有輕薄她的意思,心想可能他真得只想躺着聊天吧,方纔緊繃的身子慢慢地一點點地放鬆下來了。
“我們來聊聊心事吧,我說一個,你也要說一個,怎麼樣?”他的脣角含笑。
“啊?”聽到他的建議,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起來。
“心事,一個換一個,如何?”
“你也會有心事嗎?”她諷刺地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像他這樣的天之嬌子,侯爺之府,人長得英俊瀟灑,氣質不凡,身份高貴,一樣不缺,也會有難以達到的心事嗎?
“考慮好了嗎,嗯,慧玲?”
她沉默了半晌,然後輕輕地說了一聲:“好。”
好像也由不得她來選擇。
“其實故事很簡單,一個小男孩從小家庭幸福,有個英俊又能幹的父親,還有個溫柔賢惠的母親,本以爲一家三口可以幸福的永遠生活在一起,但................但這樣的幸福卻沒有維持多久,不久邊境就起了爭端,緊接着戰火紛飛,父親戰事沙場,深愛自己的丈夫成癡的妻子得到消息後,就把自己的獨子託付給孩子的姑母,隨即便殉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