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真是太冷了,綺珍拖着洗了一天衣服的疲憊身子倒入牀中,腰疼痛不已,手因爲浸了一天的冰水而發抖,那種刺骨的冰涼直鑽心窩,整個人都不住地痠疼發抖。她迷迷糊糊地入睡了,突然好像做了一個無比甜蜜的美夢:“風雨交加,天色陰沉,郊外雞鳴不已。在淒冷陰暗的色調之中,驀然遇見溫潤如玉的男子,她心中忽然安寧喜悅起來。不管外界環境如何惡劣,男子的到來,便如在心中燃起了一團火焰,有細微卻溫暖的光芒,悄悄閃爍,忽明忽暗。好似一種最初萌發的喜悅,如芙蓉開滿湖面,微風佛過嫩枝,如嬰兒柔發般剛剛生出的小草鋪遍原野。那男人非常溫柔,如玉生暈,若雨潤物,若柔暖春風。男子眼裡的溫柔,令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忽然,出現了一個臉色陰沉的老太太拉着男子,不讓男子靠近她,老太太用極度兇惡的眼神死盯着她,那眼神彷彿要將她千刀萬剮。這時,剛纔溫文爾雅、眉目含笑的男子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冷酷兇惡的眼光射向她,忽地那男子又粗暴地撕她的衣服,她既害怕又疼痛,無助地哭泣起來………
“綺珍,你怎麼啦?不要哭了,我抱着你好好地睡一覺。”她猛然地驚醒過來,看到雷均有些擔憂又有些着急地看着她,雷均的眼眸裡滿是關切的神情。綺珍心中一股暖流涌起,眼中所含玲瓏剔透的珠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止住了。雷均有些心疼地擁起她入懷安睡,他溫柔地說道:“傻丫頭,不要哭了,明天讓你見見你父母,我該拿你怎麼辦!”雷均無奈地嘆息着,臉上帶着寵溺的神情,緊緊地摟住了她,好似怕她飛走飛遠。綺珍一聽,不由地也緊緊抱住了雷均,心裡蕩起了一陣狂喜,雷均彷彿又回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念念不忘的男人,今夜,他們都睡得很安穩,很甜蜜!
晨曦的第一縷曙光照亮了房間的窗戶,綺珍醒來看到身邊已空無一人,她想起了昨夜雷均的柔情,臉上蕩起了陣陣紅暈與欣喜。這時,房門“吱”地一聲打開了,冬菊手裡端着早餐進來了:“小姐,快趁熱吃吧。”說着冬菊拿着一旁的毛巾和漱口杯遞給綺珍,綺珍驚奇地看着滿桌豐盛的早餐,很是驚訝,冬菊微笑不吱聲。綺珍瞭然於心---在雷府,除了雷均,是沒有人會這麼做也沒有人敢這麼做。昨夜的一幕使她的內心閃動起心動的小鹿亂撞的聲音,她的心就這樣一寸一寸地陷落在雷均身上,這種情愫就像埋在心底的種子一樣,不管何時何地都在不斷的生長、發芽,長出的枝藤纏繞心頭,萌生一路春色。
主僕兩人歡愉地吃着豐盛可口的早餐,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王小姐,我是雷安,將軍吩咐我帶你去刑部!”
綺珍聽完,欣喜之情喜於顏表:“今天可以見到爹爹和孃親了,我不會是做夢吧。”一直擔憂爹爹和孃親年紀大了,捱不過刑具之苦,她爲人子女輩,又於心何忍?想到這裡她即刻和冬菊走出房間隨雷安一同前往刑部。
綺珍的腳步輕快地在柏青石路上走着,心情是自從爹爹孃親身陷牢獄後,第一次這般愉悅,一想到可能再過一段日子,爹爹孃親從刑部出來後,她又可以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了,她就開心地想笑。
走出雷府,門外簡簡單單的車馬,一行三四人,冬菊與小姐一起坐那輛藍木馬車。綺珍撩開馬車窗旁厚實的印花簾子鑽了進去,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折磨她的地方,清澈水眸裡一陣渴望:如果能不再回來,那該多好多幸福啊!
機靈、聰明的雷安立刻按着簾子筆直地放了下來。
“出發。”雷安上了另一輛馬車後傳出淡淡的男性嗓音,衆手下立刻催馬揚鞭,馬開始滾動起來,隊伍一同前進向刑部駛去。